四室友燃起妒忌之火
顏谷音跌跌撞撞跑回寢室,她在逃避些什麼呢?親密的舉動什麼時候變得這樣恐怖了?還是懷孕之痛讓自己恨透了那種肌膚之親?自己的虛情假意換來男人的親密?顏谷音無法忍受這樣的親密了。
或許懷孕這件事本身就是生命的重大課題,在這個課題面前,顏谷音突然感覺到自己的渺小可笑。胡亂地製造一個生命出來,然後呢?在虛情假意茫茫紅塵中醞釀出一個無父無母的小生命然後呢?誰來負責,還是丟棄街頭?
“對不起,我已經有男朋友了,我不能忍受自己的虛假了,你請回吧!”顏谷音打出一行字,發短訊給別克男。
發完就後悔了,她着急跺腳,在女寢室三樓觀望。
顏谷音就站在可以看到樓下停車場的窗子旁邊,兩分鐘了,他還沒走,五分鐘了,他還沒走,顏谷音又心痛起來,心想如果這個男人在這裏沉痛10分鐘都不走,她就下去。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這個美女站在3樓的女生寢室窗檯,拿着一個手機,凝視着樓下停車場角落的一輛銀色別克汽車。7分鐘的時候,別克男開車啟動了,車經過顏谷音樓下的時候,閃亮的車頭燈照亮了寢室樓下幾對擁抱着的情侶……竟然有這麼多人纏綿於此。
顏谷音有一種萬念俱灰的感覺,雖然從頭到尾自己沒有愛過這個男人,但是他卻是個好男人。自己就這樣放走了他。
回到寢室,顏谷音看着鏡子裏的自己猶如看見內心的妖魔一樣,華麗的外表從來都無法彌補內心的空虛,受不了這種煎熬,虛情假意充斥、用無盡的招數降服男人的生活,太寂寞了,全是花樣,沒有感情,只有骨架沒有血肉。這樣的愛情,養不活自己的心。黑夜中她再一次從寢室衝出去,她一直奔跑,黑暗中沒有任何優雅可言地奔跑,跑到謝然寢室樓下,一邊哭泣一邊開始打電話,“謝然……我,我在樓下,你下來!……”
謝然迷迷糊糊地答應了,就穿個丑兮兮的運動褲和拖鞋急急忙忙奔下去。
顏谷音頹然坐在他們寢室樓下的花壇那裏,像一株夜晚的向日葵,低着頭,向著地面。
“顏谷音……”,謝然喊她。顏谷音如同找到了信仰一樣擁抱謝然,並且哭泣不止。
“怎麼了,你怎麼了,親愛的?”謝然感覺顏谷音好像收到了很大的打擊,他摸摸她的頭,親了一下顏谷音的額頭,“反正你就是一個謎語,永遠找不到謎底。可是先說好,肩膀借完了是要還的……”
顏谷音笑了,放開手臂,看着眼前這個傻傻的大個子,“只有像你一樣的人,才能幸福,謝然。”她說。
“啊,為什麼啊,我怎麼就幸福了,我現在一點也不幸福……”,看着顏谷音穿着嫵媚的衣服,精緻的妝容,卻有點瘋亂的頭髮,他似乎也明白了怎麼回事。
“你是專註的,你對人專一,不欺騙,不虛假,你是真誠的,這世界也會把真誠的還給你。”顏谷音像是一個哲人。
“你又受什麼打擊了嘛?”謝然朦朧地感覺顏谷音又和別的男人分手了似的,有點氣惱。
“沒事,我就是,想來看看你。”顏谷音慌忙擦掉眼淚,“我回去了,你上去吧。”顏谷音情緒舒緩了很多,紅撲撲的小臉蛋也漸漸緩釋。
謝然急忙拉起她的手,“唉唉……,你就這麼回去了?我都下來了……跟我走……”,謝然每一次看顏谷音哭泣就覺得很性感,他拉着顏谷音去到寢室最近的情人坡,這個情人坡的佈置是恰到好處的,在於外圍一圈常青樹的高度剛好可以擋住坡外的所有視線,是情人纏綿的好地方。
謝然呼吸越來越急促,總想一口氣吞掉顏谷音一樣,肆無忌憚地侵略她,他的手從她的後背一直輕撫劃過她的柔軟的背,輕鬆解開她的後面,速速襲胸,他握着她溫軟香軟的部位,一會之後忍不住要先開她的衣服,輕咬她。還有什麼事比這更有樂趣?謝然痴迷於此。顏谷音苦笑謝然是一個這樣執着幼稚的男生,她對他是順從的,是沒有任何恐懼的,因為他們之間有一份深厚的信任,她也撩撥他,輕輕划他的身體。
正當謝然想更加肆虐侵襲她下面的時候,顏谷音輕聲說,“不要不要,我感覺那個角落好像有人,我們還是趕緊走吧”,顏谷音有些害怕。
顏谷音這樣一說,謝然也感覺到情人坡的角落有點聲響,他頓時有點害怕有人來拍艷照,拉着顏谷音準備回去算了。
他們倆剛從漆黑的情人坡走出去,後面的一對情侶——曹文和劉鳳嬌,似乎也準備離開情人坡了,只不過他們從情人坡的一個小道繞出去了。
走到學校的主幹道,路燈下來來往往有很多人,謝然有點鬱悶,摟着顏谷音的纖腰正悶悶的,突然後面傳出一聲,“謝然!”
顏谷音和謝然對望一眼,“曹文的聲音!”轉過去果然是曹文,身邊正是劉鳳嬌。
一種奇妙的殊途同歸。
……
就在四人回來的路上,顏谷音丟在寢室桌上的手機,一直在震。
空空的夜晚,空空的寢室,長夜漫漫無人繞,無人喜歡無人陪。
聽見那惱人的手機震動,趙怡生出厭惡之氣,顏谷音那一天到晚震動個不停的蘋果是有多囂張?她厭惡美女竟然就有那麼大的魅力,她憎恨美醜的區別毀了她的大學,大學,她唯一希望的只是一份普通的愛情,一份人人都可以擁有的愛情,可惜就連這也得不到成全!
趙怡幽幽地看着顏谷音的床位,那個還在不停震動的手機,那個有無數個男人打電話進來的手機,生出一種憤怒,似乎要摔掉那東西心裏才能平靜。這個矮個子女生如同看見仇敵一般的,一步一步走向顏谷音的桌子,伸手去向那正在震動的蘋果手機,心念,“去死吧,去死吧,通通去死……”
正當她觸到手機的時候,空無一人的寢室傳來鑰匙開門的聲音,如同走在懸崖的邊緣卻被那一串鑰匙清脆之音拉贖了回來,趙怡如同觸電一般的痙攣了一下,猛然轉身跑回自己的座位,她心虛如賊。
顏谷音回到寢室並沒有察覺到趙怡的異樣,手機依然在震動,她略顯疲憊地關了門,着急地接起電話,一看是自己的養母,忙按了接聽鍵。
“媽啊,幹嘛?”
“你的瑤瑤小姨最近住院了,很可憐,我給你轉了了500塊錢,你買點補品給瑤瑤小姨吧,帶我們去醫院看望她,我和你爸爸最近忙着魚塘和果園的事情,捕魚就在這幾天,走不開了,你記得要去逗瑤瑤小姨開心!……”養母操着一口濃重的鄉音告訴顏谷音這個消息。
“哦,什麼病啊,嚴重嗎?”顏谷音皺着眉頭問。
“你爸爸也不知道,沒說清楚,好像有些嚴重,我們也不懂。你就帶我們去安慰安慰吧。”
“知道了,你們要保重身體啊,不要出什麼問題啊!”
“恩,我們知道的,你也要注意,多吃點飯。知道不……”
……
瑤瑤小姨是顏谷音養父的一個姊妹,是養父顏澤家裏唯一的一個女兒,很受寵愛。瑤瑤念書十分厲害,在那個資源匱乏的年代考上了大學,後來卻因為文革被整治的十分凄慘。瑤瑤小姨雖然歷經折磨,但卻有一個幸福的家庭,她的丈夫王立建是一個銀行家,能說5國語言,對瑤瑤恩愛有家,多年來一直是在顏谷音上大學的W市有3套房產。
瑤瑤小姨對顏谷音很好,從小就常常很慷慨地給顏谷音買很多新衣服、香甜的巧克力還有各種童話故事書。親戚中,顏谷音最喜歡這個小姨,如今瑤瑤小姨也近50歲了身體一直還算安好,怎麼還住了院?
大學三年以來,顏谷音在W市唯一的親戚就是瑤瑤小姨。瑤瑤有一個兒子,比顏谷音大3歲,顏谷音稱他為表哥,名叫王百川。這位王百川表哥的父母雖然都是能人,但是他自己卻是頭腦空空的富二代,滿腦子歪怪理論。王百川每次見到顏谷音就喜歡開開玩笑,說說社會上的奇怪事情,然後自己添油加醋猛烈抨擊社會。只可惜他本人只是一個三本畢業的,在社會上混了兩三年也沒有正經工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