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對質

我的聲音藉由着話筒的放大，瞬間在操場上響徹，讓每個人都是聽得清清楚楚。

吼完了這一句，我胸口積壓着的無數憤怒鬱悶，這一刻都是釋放了出來，酣暢淋漓的讓我有種大笑的衝動。

去特碼的主任，去特碼的老師，去特碼的高志，想要冤枉我，絕對沒有這個可能！

老子雖然不是什麼好學生，卻也絕對不會背這口喪盡天良的黑鍋！

“你好大膽子！”高林臉色難看到了極致，他顯然是沒有想到我在這樣的場合也敢把真相說出來，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想必他也難受的很。

然而此時此刻，我一句話引爆了操場之上幾千人的情緒，議論聲頓時就像是潮水一般，瞬間將高林的怒吼聲完全遮掩了下去，他衝過來，就要搶走我手裏的話筒。

我深吸口氣，一不做二不休，抓着話筒再度吼出來我的不甘。

“高主任為了幫他侄子高志掩蓋真相，逼着我做這個檢討，在辦公室的時候，他還當著一眾老師的面把我打了一身的傷，威脅我要是不承認就得退學！”

高林氣壞了，罵罵咧咧的伸手來奪我的話筒。

我趕緊轉身跑，高林居然也是急得顧不上形象，拔腿來追我。

“我就想問一句，我們學校的老師和領導，就是特碼的這個鳥樣嗎？他身為領導就可以無法無天強行讓我替他侄子背鍋，他們身為老師，就可以肆無忌憚欺辱我這樣的差等生，看着我被領導打也不言不語嗎？”我一邊跑，一邊抓着話筒瘋狂的宣洩着我的情緒，也不管說的話有沒有條理了，就知道把我在學校里受的委屈全部都釋放出來。

“快給我把話筒切了！”高林畢竟是個大胖子，根本沒有我跑得快，三兩下就累得氣喘吁吁，只能衝著學校的工作人員吼。

我一聽，就趕緊吼出來最後一句話：“你們說我給人下藥壞人清白，有證據嗎？有種的讓高志和那個女孩出來對質啊！還有醫院警察，都特碼的可以給我找來，誰怕誰啊！”

就在我把話說完了之後，話筒就再也沒有了擴音的效果，很明顯就是已經被切了。

既然話筒已經沒有用處了，我也就把它扔了，然後站着等高林過來。

我該說的都已經說了，現在就是他們怎麼處理的問題。

這一刻，我心潮澎湃，感覺十幾年來從沒有過這麼酣暢淋漓的時刻，我的懦弱恐懼，在罪名的壓力之下，居然成功的讓我全部丟了個乾淨，如今我面對着全校師生這樣干，高林高志恐怕也是要慌了！

想到這一些，我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他們當我是可以任意揉捏的螻蟻，老子今天就讓他們知道知道，什麼叫他么的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高林這時候追了過來，暴怒的面容有些漲紅了，一抓住我第一時間就掄着巴掌要來抽我。

結果他的手還沒有落下，突然就被人給抓了。

一個高高瘦瘦戴着眼鏡的男老師攔着他，眼神複雜的說：“主任，對學生公然施暴不合適吧。”

我心裏一動，有些暖和，忍不住去看他。

他沖我一笑，然後大聲說：“我就告訴你，我們老師絕對不是那種是非不分毫無師德的敗類！如果你沒有錯，我便舍了這工作來幫你又如何！”

高林更火大了，掙開了這男老師的手，指着他就罵道：“給我滾遠點，你一個小屁老師知道什麼？”

結果，他這話一說，周圍的十幾個老師，一下子圍了過來，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有。

這些老師他們雖然都沒有說話，卻都是靜靜地站在我的身前，一語不發的給我組成了保護的城牆。

“哈哈，主任我們剛才可被這小子指着鼻頭罵一頓，這不得找個機會表示一下我們不是那樣的老師么？”那高瘦的男老師開朗的笑着，帶頭擋在最前面，“老師是我們心中最神聖的事業，學生就是我們要守護的人。主任希望您還是冷靜一點，別做出來這麼有失師德的事情。”

看着這些老師為我擋住了高林，我心裏忍不住一酸，有種流淚的衝動。

長這麼大，我從未體會過這種被人保護的感覺。

高林氣壞了，可是這麼多人擋着，他又是沒有辦法公然對我動手，指了指在場的十幾個老師，連聲說了好幾個“很好”，分明是記住他們，要找機會給他們穿小鞋了。

可是，這一群老師一個退縮的都沒有，站在我面前筆直筆直的，像是青松一樣剛強。

我只是一個差生，他們還能夠這麼對我，真的讓我有種不顧一切抱頭痛哭的衝動。

高林拿我沒有辦法，而且全學校的人都在盯着這邊的情況，他沒有辦法像之前那樣肆意的給我扣帽子按罪名，只能是聽着校長的安排，全校停課一堂，然後找來了徐妍和高志，我們幾個在全校人面前對質，把真相弄清楚。

還是在升旗台這個地方，不過不同的是，我周邊不只是一個高林了，很多老師都在邊上看着，就連校長也站在升旗台上面主持着一切公道。

徐妍還沒有來，楚馨說聯繫不上她，據說是給她打了電話也發了短訊的。

高志倒是來了，他在升旗台上也看着我，眼神陰森的很，很顯然是我剛才當著全校人的面把他這個主謀吼出來了讓他很不爽。

以前我會怕他，可是現在我突然感覺無所畏懼，我本就不是那個錯了的人，既然學校里有這麼多正直的好老師，我就覺得我不會被人冤枉，沒有必要心虛什麼。

“受害者還沒有來的話，那就你們先對質吧。”我們校長是個乾瘦老頭，雖然是上了年紀，但是說話中氣十足，精神頭相當的好。

校長話一說完，就有人送過來兩個話筒，我和高志一人一個。

我還沒有開口，高志就已經搶先說了起來。

“各位同學各位老師，我是高志，張凡血口噴人說我是下藥的人，這簡直是無稽之談，他之所以要把黑鍋扣在我頭上，原因就是我揭發了他給同學下藥的罪行，我作為證人，他自然是想要拖我下水洗清自己。”高志像是早已經準備好了稿子一樣，一字一句有條有理的說了起來。

“但是沒有關係，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我早在當時就留下了證據，首先，我先給大家說一下他的作案動機。張凡這個人在我們班已經是敗類一個被所有人厭惡的，因為他很變、態，和女同學徐妍同桌的時候，天天偷、窺人家的大、腿，還偷偷，拍了照片，拿回家去幹了什麼想必大家也能夠明白，甚至於有同學還私底下告訴我說，張凡同學還偷過其他人的內、衣褲。後面這件事情我沒證據，但是他之前的同桌徐妍同學就因為受不了他的猥瑣行徑調換了位置，這一點我們整個班級都知道。也可以問問我們老師。”

他說的很流暢，語氣平緩，像是在陳述事實一般的淡定。

然後我們班數學老師也走了過來，接過話筒，嘆了口氣裝作很可惜的說：“雖然我不太願意把一個同學的醜惡行徑這麼赤、裸，裸暴露在全校師生面前，但是事關重大我也不能說謊，高志同學說的都沒有錯，他們調離座位也是我處理的。”

通過話筒把這些話放大出來，我就明顯感覺到了台下所有人看向我的目光再度變得不善起來，甚至於已經有一些人在台下吼着變、態敗類滾出學校這些話了。

台上的老師也都是皺起了眉頭，一個個看着我面色不太好。

一瞬間，我的頭上就像是空氣被抽離了，壓力大的我喘不過氣來。

高志這明顯是準備充足，連證據都留好了！

“你有什麼想說的沒有？”校長皺了皺眉頭，問我說。

我搖搖頭，說沒有。

我現在口乾舌燥的，不知道怎麼反駁，高志說的的確都是我在班裏面發生過的事情，根本沒有辦法解釋。

隨着我的搖頭，台下的學生瞬間沸騰了，他們拚命的罵我，衝著我指指點點的，這些人厭惡的情緒醞釀在一起籠罩在我心頭，讓我有那麼一瞬間差點暈過去。

“人渣！我特碼的剛才還以為他真的是被人冤枉的！”

“草，這麼猥瑣的人老子見一次打一次……”

“哪來的臉跟人對質，這傢伙真不要臉……”

台下憤怒的罵聲我都聽得見，眼前越發的黑了，腦袋被這些話擠得昏沉，有種要被擠爆的感覺。

高志和高林兩個人站在一起，笑的很得意。

高志等這些人罵的差不多了，他又開始說了：“背景我們說完了，來說一下這個下藥的事情，張凡同學一直暗戀着徐妍，可是人家覺得他噁心，他就選擇了邪道，放學了把徐妍約出來喝奶茶，然後在她的奶茶裏面下了葯，這個事情，奶茶店的老闆也知道的，我已經找他要了一份錄音，大家可以聽聽。”

說完了，他從口袋裏摸出來手機，按下了播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