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意外
沈浩帆連個招呼都懶得跟王安民打,點點頭后,拿起桌上的材料轉身出了門。
從王安民對待自己的態度上,沈浩帆看出了一絲今後想要在綜合二處平安混下去不是個簡單事兒的跡象,王安民這廝擺明了就是不想讓他好過,所以才屢次三番對他進行挑釁,沈浩帆也不是個好相與的脾氣,他一向奉行“人敬我一尺,我還人一丈”的處事原則,他才不相信王安民今天針對他的那一通劈頭蓋臉的呵斥,只因為什麼城門失火殃及池魚的緣故,擺明了那就是王安民找的個由頭,根本目的是為了敲打自己,讓哥們兒認識清楚在這綜合二處,是他王安民說了算。
沈浩帆壓根兒沒打算給他這個面子,沒錯,綜合二處是你王安民在主持工作,但也不代表了你王安民就能夠一手遮天,哥們兒來二處工作,任人都能看出來咱是靠着誰的關係進來的,換句話說,咱腦袋上是貼着吳正林的標籤的,我憑什麼要看你王安民的眼色行事?你對我橫挑鼻子豎挑眼的,還指望我能給你好臉色,有那個可能嗎?
是以沈浩帆連跟他客氣兩句的表面文章都不屑於做了,王安民這種自大到近乎於無恥地步的人,不值得沈浩帆尊重。
邁着悠閑地步子回到了辦公室,眾人的目光“颼颼”地圍繞着沈浩帆身子轉,沈浩帆極不習慣這種帶着審視味道的光芒,嘿嘿一笑,他說道:“我臉上沒開花吧?”
眾人呵呵的笑了笑,低頭忙活手裏的事了。
“浩帆,幹嘛去了?”白哲笑着問道。
沈浩帆訕訕地笑了笑,低聲說道:“中午哥兒幾個出去喝酒的事情被老王八蛋知道了,把我喊到他辦公室去批了一頓。”
白哲指了指外面,問道:“王安民?”
沈浩帆點點頭,抽出兩支煙丟給白哲一支,道:“不是他是誰?那傢伙,義正言辭、慷慨激昂的跟隨時準備戰鬥的獵犬一樣,幸虧我不是階級敵人,否則看那樣子,他能撲過來一口把我撕碎了。”
白哲嗤地一聲笑了起來,讓掏出火機給沈浩帆點燃香煙,自己也點上了,吸了一口后,說道:“你形容的很貼切,這傢伙,一向妄自尊大,跟處里所有人都欠他一百塊錢沒還似的,整天耷拉個臉子,也不知道給誰看。”
“不會是他老婆長期被別人霸佔着,他心裏有氣沒地方撒吧?要不幹嗎整天擺出副冷臉子給人看?”沈浩帆笑着說道。
“不擺臉子能顯示出他是領導嗎?”白哲搖了搖頭,說道:“他找你,你光是為了喝酒這麼點小事兒吧?”
徐徐吐出一口煙,沈浩帆悠然說道:“讓你猜對了,主要是因為這篇稿子,我也沒弄明白,他怎麼就關心起這篇稿子來了?白哥,你給我說道說道,這篇稿子究竟是什麼回事?”
白哲沉吟了一番,說道:“浩帆,哥哥勸你一句,你要從思想上認識到這篇稿子的重要性,黨風廉政建設,是從中央到地方都在認真抓的主要工作之一,幹部問題,是黨委工作重中之重的首要問題,吳書記作為分管黨群人事的黨委副書記,對幹部問題一向抓的很緊,在全省範圍內開展黨風廉政教育,是吳書記近幾年來的最重要政績工程之一,你手頭上拿的這篇稿子,就是吳書記在下周召開的全省黨風廉政建設動員會議上的講話稿,分量如何,你自己想想。你說王安民能不重視嗎?不過,我覺得,他的重視和張處的重視不在同一個關注點上,我沒猜錯的話,王八蛋很有可能在利用這篇稿子下套,目的是把老秦套進去,只是他沒想到這篇稿子最後落到你頭上了,所以他就嫉恨上你了,你說,他能不拿你開刀問斬?”
沈浩帆的眉頭蹙了起來:“我日,這裏面還有這麼多道道啊?無妄之災!絕對的無妄之災!我他媽這是代人受過了!”
擺着額彈了彈煙灰,又抽了一口,笑着說道:“也不能說是代人受過吧,一開始王八蛋把寫稿的任務交給老秦時,就沒安好心,老秦也不願意接,但是架不住魯健強的施壓,再加上有王安民在旁邊敲着邊鼓,拿工作不上進、目無組織目無領導說事,老秦沒辦法才把這個活接過來的,其實老秦已經有將近一年多沒怎麼寫材料了,整天跟逍遙仙似的小日子快活的不得了,無奈有人看他不順眼,非要給他找點事情做,他才硬着頭皮答應了下來,老秦心裏有數,他們這麼做,明擺着就是想要把他一棍子打死。
誰都知道這個材料不好寫,一旦寫不好,吳書記不滿意了,好日子也就到頭了,當初看到這個題目時,說實話二處沒有一個人敢接,據說廳政研室的那幫筆杆子都推三阻四的不願意寫,這才把寫材料的任務交到二處來的,果不其然,老秦費了一個多禮拜心思寫出來的材料,不是也被魯秘書長斃了么?
其實大家都知道魯秘分明是故意挑刺兒,但是這個話誰也不敢說,沒有人願意平白無故的得罪秘書長。剛才在回來的路上老秦還跟我說來着,他覺得挺對不住你的,本來就不該是你應該承擔的工作,卻讓你為他背了黑鍋,他心裏不落忍啊。”
沈浩帆笑了笑,說道:“其實無所謂啦,他不能把我怎麼樣的,我就算寫的不好,那也是經驗問題,就像雲姐姐說的那樣,我是新人嘛,吳書記還說過,新人總要經歷個從不懂到成熟的轉變過程,我把稿子接過來,總比老秦整天提心弔膽的時刻防備着他們不知道什麼時候就來一下生猛的炮轟要好多了吧?”
“喂,你們倆嘀嘀咕咕地又議論我什麼呢?”雲芊慧端着茶杯走了過來,沈浩帆真有些擔心她在這麼扭下去,那宛如柳條般細嫩的小蠻腰能堅持到什麼時候不斷。
“嘿嘿,我們能說你什麼?就是說你經常拿我打趣,比方說‘新人’之類的。”沈浩帆笑嘻嘻地站起來,拉過把椅子,說道:“美女,請坐!”
雲芊慧百媚橫生的看了他一眼,嘴角帶着笑,說道:“小沈,態度挺端正啊,不錯,有發展前途。”說著,還拍了拍沈浩帆的肩膀。
沈浩帆被雲芊慧魅惑的眼神盯得眼看就要頂不住了,他心裏砰砰亂跳,不禁雙手合十,嘴裏念念有詞道:“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間萬物皆是化相,心不動,萬物皆不動,心不變,萬物皆不變……**教導我們說,一切反動派,都是紙老虎,千萬不要被女人優雅迷人的外表所迷惑,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雲芊慧笑的花枝亂顫,伸出她柔弱無骨的小手輕輕擂了沈浩帆一下,止住笑聲后說道:“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呀?牛頭不對馬嘴。”
沈浩帆嘿嘿一笑,拿起暖瓶給白哲和雲芊慧分別倒滿了水。
“對了,你們倆剛才說什麼呢,神秘兮兮的樣子?”雲芊慧問道。
沈浩帆和白哲對視了一眼,道:“沒說什麼,白哥問我出去幹什麼了,我告訴他**腫起來了,去衛生間尿了一傢伙。之後我們倆對**腫起來后,會對人身體產生什麼危害的問題展開了一場辯論,怎麼?雲姐姐對這個課題也有興趣?要不咱們共同研究研究吧。”
一番話把雲芊慧說的俏臉通紅,她啐了沈浩帆一口,翻了個白眼說道:“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嗯嗯,這個我認同,狗嘴裏能吐出象牙,那就不是狗了,最起碼是狼狗。”沈浩帆嬉皮笑臉的說道。
白哲剛喝到嘴裏的一口茶“噗嗤”就噴了出來,然後手忙腳亂的收拾起散亂在辦公桌上的文件來。
“好你個伶牙俐齒的小子,居然敢開你姐姐的玩笑了,看我不撕爛你的嘴!”雲芊慧張牙舞爪的撲了上來。
沈浩帆連忙退着往後躲,沒留神,被桌子角絆了一下,腳底下一個趔趄趕忙伸手向前抓去,驚慌之下,一對軟綿綿的物體抓在了手中,腳下也生了根似的穩住了。
嗯?這是什麼東西?沈浩帆不由捏了兩下,手感不錯啊,又捏了兩下。
“放手啊!臭流氓!”雲芊慧窘迫的滿臉通紅,低聲說道。
“啊!”沈浩帆怪叫一聲,趕忙鬆開了手。
他心虛的看了眼雲芊慧,發現這妞並沒有如他想像的一般勃然大怒,反倒紅着臉不知所措的愣在旁邊,紅霞滿臉飛的雙頰上居然隱隱露出得意的笑,這讓沈浩帆有些錯愕了,這妞該不會花痴了吧?還是她有**情節?被哥襲了胸居然還一副悠然自得、興高采烈的樣子,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一時間,皮鞭、蠟燭、搖椅等等詞彙在沈浩帆腦海中一一浮現出來。這廝無恥的流着哈喇子,竟然迷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