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你知不知道做荷花酥要多久
“姑母又沒說什麼,王妃何必謊成這樣?難不成是被踩到了狗尾巴,跳腳成這個樣子?”說到這兒,表小姐忍不住笑出了聲。
“夠了!芙蓉身為本王的王妃,還輪不上你在這兒說三道四。你姑母讓你來王府說的是讓你調養生息,不是讓你在這兒當長舌婦。想在這王府住上幾日,便閉上嘴巴,否則趁早搬回徐府去!”
趙如安突然吼了表小姐一句,隨後便拉着芙蓉的手離開了正堂。
“王爺為什麼生氣?”
芙蓉跟着趙如安一路踉蹌着走了一段,見他的步伐慢下來,這才問了他一句。
“本王沒有生氣,只是不愛聽一些外人在那兒說三道四,指手畫腳。”趙如安依舊板着一副面孔,生怕表情緩和下來會被芙蓉誤會些什麼。
“這樣啊?”芙蓉嘴上掛了笑意,趙如安把表小姐當外人,那就是將她當內人嘍?
“那王爺覺得我今日做的菜可合胃口?”芙蓉站在趙如安面前,抬着腦袋望着他,滿臉寫着“期待”。
“菜做的不錯,但你違背了本王的要求,擅自動用了府上食材,還是要受罰。”趙如安早就盤算好了一切,今日無論芙蓉做出的菜是好是壞,他都有理由懲罰她。
“好啊,王爺要懲罰我什麼?不會是又要我明日準備全府上下的早膳?”芙蓉倒是猜不出趙如安此刻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麼。
“本王便罰你明日與我共同去碧玉湖遊船。”
趙如安一句話說出來,芙蓉險些以為自己聽錯了。
“隨王爺遊船如何算是懲罰?”該不會是剛才那一桌子菜徹底改變了趙如安對她的看法,想要和她好好培養感情了?
這不大像是趙如安的性格啊,趙如安要是那麼容易被感化,她不早就做菜給他吃了?
“是,既是懲罰,便不許拒絕,不許有託詞。本王今日依舊會睡在書房,明日一早你梳妝打扮好去書房找本王便是。”
趙如安扔下這話,便又逕自朝書房走去了。
芙蓉心裏犯嘀咕,卻也知道在趙如安嘴裏問不出什麼實話來,叫了白鷹想要問話,在王府里找了一圈卻也沒找見白鷹的人影。
“小姐,依奴婢看您就是多慮了,您跟王爺可是夫妻,一同游湖不是很正常嘛?也許王爺早就想要約您游湖,卻又礙於面子不好直接開口,便特意找了這麼個台階好把話說出來呢?您今夜就早些睡覺,明日奴婢給您梳個漂漂亮亮的頭髮,好讓王爺一見您就再移不開眼。”
晚膳上王爺護着她家小姐的樣子歡兒是看在眼裏的,日後府上有了王爺撐腰,她相信小姐的日子必然會好過很多,她當然也替着開心。
“可他是趙如安啊,他怎麼會突然變這麼多呢?算了,不想了。歡兒,明日既是出府,你便將成衣鋪近日新上的款式給我找出來,我穿出去讓人家瞧見了沒準還能給成衣鋪帶帶生意。明天你不用隨我去游湖了,正好去幾家鋪子把上個季度的賬本拿回來,我怕我總不去盯着,鋪子那邊會有問題。”
等都囑咐完了,芙蓉又讓歡兒去打熱水,打算洗個熱水澡便睡覺。
可就在她脫衣服準備沐浴的時候,屏風后忽然閃過一個黑影。
芙蓉一驚,連忙披上衣服,喊了一句,“什麼人在那兒?”
那黑影下一秒便從屋子後面的窗戶飛了出去,待芙蓉走到窗戶口時,便再瞧不見什麼了。
怕被人察覺到她會武功,所以她也不敢隨便追出去,她將窗門關嚴,又從裏面鎖上,讓歡兒守在門口,這才放心的繼續泡澡。
泡澡的時候,芙蓉越想這事兒越不對勁。
這黑影人到底是什麼時候躲進她屋子的?是歡兒去打水的時候,還是她用晚膳的時候就在了?
若是這人一早就躲在她屋內,那武功也未免過於高強,她竟然無從察覺?
那他到這兒來的目的又是什麼呢?若是府上這幾個女人派來的,大可不必如此費周章,隨便找個理由都能為她帶來麻煩。況且依照這段時間的相處來看,她倒是不覺得府上的人能夠掀起太大的風浪,徐氏的手段多是一些深宅內鬥的把戲,她一人都是應付得過來的。
若是這黑影人乃是王府外的人,那也許並不是來找她的。
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她嫁入王府三年卻不得王爺寵愛,始終將她冷落在京郊別院內。她才搬到王府不足半月,府外的人未必會這麼快清楚消息,縱然清楚,也不會想到趙如安是夜夜睡在書房,而是她睡在卧房。
這麼看來,這個人很有可能是衝著趙如安而來。
那前些日子在卧房門外上鎖的人,會不會也是這黑影人?
一直以來,芙蓉怕自己難保小命,始終不曾過問任何朝堂事,但自從上次帶兵歸來,趙如安的朝服一直放在卧房箱子內,就說明他始終不曾上朝。
難道是趙如安在朝中得罪了什麼人嗎?
“小姐,這添了兩遍的水都涼了,還給您添嗎?”歡兒也不知道芙蓉到底在想什麼,這都泡了兩刻鐘了,她怎麼還不出來呢?
“嗯?不添了,那布巾來擦水吧。”
原本今日芙蓉還想睡個好覺,可這突然出現的黑影人又讓她失眠了。
第二天一早,她照鏡子的時候才發現,她的黑眼圈又重了許多。
依照這樣下去,怕是她連徐夢苒的相貌也比不上了。
“歡兒,我眼下的粉壓的實一點,這黑眼圈真是沒法見人了。”對着鏡子,芙蓉忍不住哀嚎了一聲。
“奴婢都說了讓您昨夜好好睡覺,您又不聽。今日奴婢還是去找大夫給您配副安神的方子吧,您再日日這麼熬下去,只怕身子骨也好不了。”歡兒邊幫芙蓉梳頭邊道。
“也好,是該吃些葯調理調理了。對了,今日我的頭飾要華貴一些,最好是人群里遠遠就能瞧出我出身富貴的,這樣那些高門貴婦瞧見了,才會覺得我身上這衣裙值錢。”
這京城裏,芙蓉做個生意都要用化名,更是依靠不上誰來幫她的忙,照顧她的生意,全得靠着她自己想辦法。
這年頭,賺點銀子也不容易。
“對了,你把那對白玉耳璫找出來,一會兒給四小姐送過去,就說是我送她的禮物。再告訴她今日我要去遊船,問她要不要一同前往?”芙蓉心裏清清楚楚,趙如安才不會那麼好心的想要帶她游湖泛舟,八成又是想了什麼新的招數在船上折磨她,還是帶着四小姐讓她安心些。
“那要不要告訴四小姐今日王爺會一同前去?”歡兒問道。
“當然不要!她現在巴不得讓我日日和趙如安單獨待在一起,若是知道趙如安前去,她肯定就不會去了。”原本芙蓉是想着要將大公子當做擋箭牌的,可現在看來,有些事情四小姐可以說,大公子卻不方便講,所以同為女子,她自然是更願意與四小姐親近些。
芙蓉梳妝好后,便和歡兒兵分兩路,她去給徐氏與老太妃請安,歡兒則帶着耳璫去請四小姐。
徐氏今日怎麼看芙蓉怎麼不順眼,見她頭上別著一隻鳳凰金步搖,便想起自己到今日還沒捨得買一支這樣重的金簪,頓時心中氣不打一處來。
“明日開始你便不要來給我請安了,我現在看見你便胸悶氣短,只怕再日日見你,我也活不長了。”
有了徐氏的話,芙蓉倒是心中暗喜,日後還能晚起個一刻,何樂不為呢?
出了徐氏的院子,芙蓉便直奔趙如安的書房去了,她是想着先跟趙如安說說昨夜黑影人的事情。
畢竟一切都還只是她個人的猜測,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還要趙如安派人調查才好。
可等芙蓉快要走到趙如安書房的時候,便眼瞧著錶小姐端着盤子進了他的書房。
芙蓉深吸了一口氣,快跑了兩步,追上了表小姐,一把拉住了她的袖子。
“你幹什麼?”表小姐一驚,手中的托盤滾在了地上,可惜了一盤子的精緻糕點。
“大清早的,表小姐既不去給母親請安,也不在房中休息養身子,到王爺的書房來做什麼?”這兒沒有徐氏在,芙蓉更是懶得慣着她的毛病。
趙如安坐在那兒自斟了一杯茶,等着看戲。
“我來做什麼該是王爺問我,輪不上你來問我。你賠我的糕點,這可是我特意起了大早做給王爺的,你賠來!”表小姐氣得跳腳,伸手就要去抓芙蓉的頭髮,卻被芙蓉一側身躲過去了。
“表小姐早起了多久,能做出這麼精緻的糕點?”芙蓉掃了一眼地上滾落的點心,看着那點心中點綴的金箔,便知道出自京城專供貴族食用的點心鋪“萬桂春”。除了那兒,哪裏有人會特意在點心中間點金箔?表小姐多年不來京城,必然不會懂得這些。
“我早起了足有一個時辰,天還未亮我便去膳房做點心了,不信你去問膳房的人啊。”表小姐說著說著,便委屈起來,那眼神還時不時地望向趙如安,似是在等着他過來安慰。
“這地上有三種點心,就拿這荷花酥來說吧。幾番醒面,就要半個時辰,再算上和面,包餡,過油的功夫,怎麼著也得一個時辰。那剛出鍋的荷花酥,還是熱的燙手。”芙蓉說著這話,伸手撿起地上的荷花酥拿到表小姐面前道:“表小姐,您剛出鍋的荷花酥,怎麼一點熱氣都沒有,甚至還像是過了夜,已經回油的荷花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