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尋殷的目地

南尋殷的目地

紅姨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邱秋對自己的身份也有了大致的了解,如果說原主以前有多風光,自己現在面臨的處境就有多凄慘。

作為上任城主的女兒,邱秋不覺得心狠手辣的南尋殷會放過自己。就憑他將原主兩個哥哥的屍體掛在城牆上示眾,就可知此人不是走籠絡人心這一路,現在留着自己的命,應該是她的命還有些用處。

因在牢房的幾日過得實在疲倦,吃飽肚子,又打起精神聽紅姨說了原主的事,邱秋實在有些困頓,忍不住打個哈欠,紅姨見狀,心疼極了,忙讓女使領邱秋去歇着。

進了屋裏的內室,紅姨看着簡陋的床板,眼眶一紅眼淚又要掉下來,“小姐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苦啊!”

邱秋對紅姨這愛哭的性子一點辦法也沒有,忙安慰幾句,以自己太累勸走了她。紅姨走後,邱秋打量四周卻覺得很滿意,這個屋子雖然簡陋一點,但勝在乾淨,比起又濕又潮的牢房,這可真是仙境一樣的存在。

躺着木板床上,邱秋睡了穿越以來的第一個好覺。

第二日醒來,已到中午,日頭升得高高的,太陽明晃晃的照下來,有些刺眼。聽到屋內動靜的紅姨帶着兩個女使推門進來,看着還賴在床上的邱秋,道:“小姐快些起來用些膳食,餓了三四日,正是要慢慢補回來的。”

邱秋應了一聲從床上起來,兩個女使上前來給邱秋穿衣服,這個世界的衣服和邱秋原來世界的唐服很相像,都是寬袍大袖,看着很漂亮,但穿戴卻很麻煩。邱秋覺得自己一個人是搞不定的

穿戴好后,邱秋又吃些白粥,因前幾日餓得狠了,紅姨怕傷了秋邱的脾胃,便用粥先養養。才放下碗筷,就有一個褐色短衫的少年進來說,“三小姐,城主請你過去。”

這個城主自然不是原主的父親,而是現在流雲城的主人南尋殷。

紅姨一臉緊張的護在邱秋前面,“他又想幹什麼,我們大小姐不想見他。”接着又指着少年罵道:“你們這群忘恩負義的東西,城主在的時候何成虧待你們,如今這般背主求榮,翻臉不認人。”

褐色短衫的少年並未動怒,低着頭又重複一遍,“三小姐,城主請你過去。”

邱秋自然不想去的,但也深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如今她的生死都在別人的一念之間,拒絕能有什麼用。拉了拉紅姨的衣袖,安撫的說:“紅姨,我很快就會回來。”

在紅姨擔憂的目光中,邱秋跟在褐色短衣的少年走了出去。

城主府很大,也很漂亮,假山磷石,奇花異草,佈置得別具一格,比起邱秋前世見的園林也不遑多讓。

走過彎彎曲曲的迴廊,褐色短衣少年在一處很寬闊的屋子前停下來,他領着邱秋上前,恭順的低垂着頭,對守在門外的穿着白銀鎧甲,拿着紅纓□□的少年說,“蘇統領,人帶來了。“

蘇清雙抬眼看向褐色短衣少年身後的邱秋,目光如刀般冰冷,見邱秋在他的目光下露出些許畏懼,才道:“進去吧。”

邱秋見到這張白凈英俊的臉,便認出守門的這個白銀鎧甲的衛士正是邱秋剛穿越來時劈斷床幔的少年。想到那日沾血的紅纓槍,也不知道殺了多少人,看對方的面容,也不過十七八歲的年紀,想不到行事這麼兇狠。這也讓邱秋對這個世界的兇殘程度有了進一步的認知。

褐色短衫的少年帶她過來便自行離去。邱秋看着眼前高大的木門,深吸一口氣,推門而入。

屋內是一個很大的書房,牆面上掛了一些山水圖,邱秋雖不懂畫,但也覺得磅礴大氣,牆邊擺放着博古架,架上放些古玩石頭,中央擺放一張黃花梨的木桌,木桌旁邊是一個雕刻精緻的仙鶴屏風。

從屏風後面走出一個挺拔身影,正是那日邱秋在牢裏見到的玄衣男子,他果然就是南尋殷。

比起那日在地牢的冷峻,今日的南尋殷穿了一件襄着黑邊的靛青長袍,顯得和氣很多。面如冠玉的容顏在日光下更是俊美逼人,他見着邱秋,挑着長眉上下打量片刻,道:“餘三小姐這張臉果真是仙姿玉貌,若不開口說話,不說流雲城第一美人,就是天華域第一美人也是當得的。像餘三小姐這樣的美人,若就這樣殺了,還真是可惜。”

邱秋不知道南尋殷這話是什麼意思,她在牢裏時便知道這具身體長得應該不會太差,美人自有美人的韻骨,這具身體肌膚白皙如玉,手腳修長,形狀完美,光看身段也是少見的美人。

但南尋殷不會是一個會憐香惜玉的男人,邱秋莫名的就是知道,站在前方的人有着石頭一般冷硬的心腸。

見邱秋像木頭一樣的站着,南尋殷有些意興闌珊,他繞過屏風走到黃花梨木桌前坐下,懶洋洋的開口,“餘三小姐想不想我饒你一命?”

邱秋倏地抬起頭來,這人什麼意思,是真的想要放過她?但想到南尋殷此人的狠辣,豈會白白放過她,定是有什麼條件吧,這樣想的邱秋當即問出來。

南尋殷笑笑,“你果真比原來聰明許多,若非這具身子沒變,你這行事作風還真像是換了個人呢。”

邱秋聽得心裏一緊,繃著臉說:“經歷這場大變,是個人都會變吧。”

南尋殷卻好似隨便這麼一說,也不在意邱秋的回話,而是繼續道:“你可知你母親是樂正一族的旁系,血脈雖離得遠了,但在族譜內還是能查到名字。樂正和江上是天華域的兩大世家,兩族有盟約,世代聯姻,互相扶持。因十二年前的玄門事變,樂正一族被屠殺個乾淨,女眷更是七零八落,無蹤無影,我也是意外發現你竟然有樂正一族的血脈。”

邱秋聽懂了:”你想要利用我對付江上一族?”

南尋殷卻笑了,“江上一族受樂正一族牽連,元氣大傷,我還不放在眼裏。若江上一族真有能讓我側目的,也就江上智這個人罷了。”

邱秋有些驚訝,沒想到南尋殷這樣的人也會認可別人,忍不住問道:“這江上智有這麼厲害,比一個江家還要厲害?”

南尋殷看了她一眼,緩緩道:“江上智資質悟性極佳,在幼年時便被玄宗宗主收為關門弟子,這幾年聲名鵲起,是難得的少年天才。而這江上智與樂正家幼女樂正桑定有婚約,十二年前,樂正一族被誅殺,樂正主房的一支女眷因沒在域都而逃過一劫,這女眷中便有樂正桑,我要你以樂正桑的身份去找江上智,以履行婚約的名義呆在他身邊,偷取一把鑰匙。”

邱秋心裏直嘆氣,能得南尋殷這樣高度評價的人,肯定也是個狠人,自己若是去了,怕是能不能活下來都兩說,這和死在南尋殷手裏有什麼區別,只得道:“你這樣神通廣大,找個人假扮樂正桑不就好了么,何必冒着這麼大的風險讓我來。”

南尋殷卻搖了搖頭:“沒這麼容易,樂正和江上的盟誓是上古誓約,兩族的血脈有一種玄之又玄的聯繫,若是假的,江上一族的人一眼就能看穿,必定要是樂正血脈才能行。”

邱秋知道這是自己非去不可了,沉默片刻問:“這就是我活命的條件嗎?”

南尋殷笑道:“只要你能幫我偷到鑰匙,我便放你一條生路。”

邱秋知道她沒有拒絕的餘地,南尋殷不是在詢問她,而是在告知她。只得點頭道:“好,我答應你。”

邱秋的識趣讓南尋殷很滿意,他喜歡和聰明人說話,聰明人總知道什麼時候該低頭,不用他多費口舌。他擺擺手道:“你可以離開了。”

邱秋走到門口,聽見南尋殷突然問道:“聽說你失憶了。”

邱秋頓住腳步,南尋殷能知道她並不奇怪,院子裏有他的探子才正常,她也沒想過要隱瞞,她對這個世界一無所知,有些常識不是能很快補回來的,與其心驚膽戰的怕露陷,還不如一勞永逸的用失憶解決掉。只是她不明白,南尋殷突然提這個的用意。只得回道:“是的”

南尋殷聲音輕飄飄的傳來:“失憶好,愛也好,恨也罷,既然忘了乾淨就不要在想起來了。”

“好”邱秋知道他的意思,想要活命,就要忘掉作為余家大小姐的身份和仇恨。

邱秋走後,南尋殷盯着雕花木窗外的玉蘭花樹看了半晌。突然,他站起身走到博古架前,修長的手指握住架上左側的石頭輕輕往外扭,一扇暗門緩緩打開,露出一條暗道。

南尋殷順着暗道走進去,便來到一間寬闊的地牢。這地牢很大,在地牢的中央用鐵鏈鎖着一個人,這個人雙腿具斷,蓬頭垢面,鐵鏈從他的琵琶骨上穿進去,從背部穿出來,緊緊將他鎖住。

南尋殷慢條斯理的走到這人面前,他也不嫌臟,修長的手掌貼在這人的背後。磅礴的元力通過南尋殷的手掌流到他體內。南尋殷默默運行心法,將這股元力收為己用。如此片刻,今日收取元力到達極限,南尋殷才收回手掌。

被鎖着的人早已經睜開了眼,眼神冰冷的盯着南尋殷,目光里的恨意快要溢出來,如果目光能化成刀劍,南尋殷早被這人千刀萬剮。

南尋殷卻不在乎,他頗為自在的道:“余城主不愧是要踏入宗師境界的武者,身上的元力果然豐厚。只可惜卻要便宜我這個小輩了。”

被鎖着的這個人赫然就是流雲城原城主,失蹤的余天恩。

余天恩看着他,因為許久不說話,聲音有些沙啞:“我一直在想,遇見你后,我自問待你不薄,處處尊你為上,你為何卻要對我趕盡殺絕。”

南尋殷笑笑:“余城主這是要和我談心么,哪有什麼為什麼,這偌大的流雲城不就是最好的緣由么,如今我成了城主,城中資源自歸我用,多少人忍夢寐以求。”

余天恩道:“若是別人或許可能,但你不是。我遇見你之時,你身上所系之玉白底紅龍,乃魔門護法的信物,魔門御下,城池何止千計,堂堂的魔門護法,會看上西邊這座籍籍無名的小城?”

南尋殷答得慢條斯理:“余城主真是好眼力,好見識,一眼便能認出魔門護法的信物。我若不是為了流雲城,余城主說說,我是為了什麼?”

余天恩端詳着南尋殷的臉,“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就覺得眼熟,這幾日我苦思冥想,終於想出一點東西……你是殷家的遺孤吧!”

被道破身份,南尋殷神色並無變化,還是雲淡風輕的樣子:“看來我那姑姑還是在余城主心中留下些許痕迹,也沒有這麼可悲。”

見他承認,余天恩臉色忽變得慘白,像是發癔症般喃喃道:“命也,命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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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綠茶渣過的大佬們都黑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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