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次高61層：阿彌的生母到底是誰
不知道是不是有人事前跟他說過，他好像很了解她的生活習性。
而且，這個任堯好像很多經常吃藥，還不止一種葯。
侯毅把他安排在劉鑫原來的房間住下，他欣然接受。
其實，從各個方面來說，他都很優秀，長相也是，只是面部表情太少。有次下班回家，李彌君透過車窗玻璃看他，發現他笑的時候，居然面部是僵硬的。這倒不是說皮笑肉不笑，而是好像他根本就做不出來“笑”這個動作。
那天，她特意留在家裏吃晚餐，事前讓侯明多和任堯說說笑話，而她在旁邊觀察。幾次下來，她發現他不光笑肌無法起作用，面部做其他表情時也顯得僵硬。
當時，她只是覺得可能每個人的面部肌肉構造不一樣，也沒往深處想，晚上去了賀連城那邊，躺在床上，便把這事當成閑話說給他聽。
賀連城聽后也沒多的表示，只問道，“胡金除了說他是他之前的同事外，有沒有說其他的？”
李彌君搖頭，“沒有。怎麼了？”
“我去接寶寶的時候，看了他一眼，發現他下頜處有不少針孔。”賀連城的右手食指在自己的下頜骨沿線畫了一圈，“針孔都很隱蔽，不仔細看就看不出來。”
“有什麼病需要沿着下頜打針的？”
“沒有病會這樣打針。”賀連城將她摟進懷裏，用低沉的聲音道，“只有整容才會出現。”
李彌君腦子裏閃現任堯的臉，的確是一張完美的臉，“他做的這個職業用得着整容嗎？”
“也許是不想以原來的面貌視人。”
李彌君總覺得他話裏有話，只聽他繼續道，“而且，他的聲音，雖然有些變樣，但還是能聽出點兒原來的味道。”
她稍稍想了下，總算大致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想說他是你我都認識的熟人？”
賀連城淡淡“嗯”了一聲，“可能是劉鑫。”
“什麼？”李彌君驚詫，一下從穿上坐了起來，身上穿的女士的睡裙也露了出來。
賀連城從後面一把將她重新拉入懷裏，讓她躺着，道，“海城的徐警官已經到了申城，今天聯繫上我，說了一些案情。那個在海城發現的屍體確定不是劉鑫，而是另外一個失蹤人口。他和申城的警方一致認為劉鑫是殺人兇手。”
“是有確定的證據了，還是因為那具屍體上的證件？”
“證據可能有，但徐警官那說，只說死者和劉鑫一起結伴出遊過。”賀連城的大手輕輕撫着女人的頭髮，“阿彌，如果任堯真的是劉鑫，你要怎麼辦？”
“先確定他是不是劉鑫吧。”
“嗯。”賀連城在她額頭上親了下，溫聲道，“睡吧。”說罷，就要伸手去關燈。
這時屋內的可視監控響了起來。
靜謐的夜裏，冷聲顯得突兀而響亮。
賀連城擔心這聲音會吵醒寶寶，接起了可視監控，鈴聲驟然停了。
男人蹙眉看着監控視頻內Emma的臉，冷淡道，“已經很晚了，你回去休息。”
Emma抱着膀子，祈求道，“賀，我只跟你說幾句話，說完就走。”
“你說。”
Emma咬唇，“你讓我進去。”
“不方便。”
“有什麼不方便？因為李彌君在嗎？”
賀連城的眸色驀然陰沉，“話不要亂說。你哥哥大晚上怎麼會出現在我家裏？”
“哥哥”二字被他咬的極重。
“哥哥？”Emma嗤笑一聲，道，“我來就是跟你說她的事。”
賀連城頓了下，但之後還是拒絕道，“明天再說。”
“明天我就坐飛機離開中國了。賀，如果你不聽，你以後一定後悔。”
賀連城沒吭聲。
Emma變軟了語氣道，“賀，讓我進去吧。”
賀連城的手身上開門鍵，點了下。
視頻里，Emma先是愣了下，后拉開門走進院子。
賀連城轉身脫掉了睡衣，換上一身休閑款的白色短袖和黑色休閑褲，俯身正查看熟睡的寶寶的李彌君唇上親了下，“我下去看看她要說什麼。你先睡。”
“女孩子一個人在外面不安全，你讓她早點兒回去。”
“好。”
……
賀連城拉開客廳的門時，Emma已經站在門外。
Emma見他穿戴整齊，愣了愣。
“進來。”賀連城拉開門便轉身，然後坐在沙發上，抬眼看她，“有什麼話快說？”
“怎麼說我們都認識了好幾年，你就不能用好點兒的語氣跟我說話？”Emma的臉上全是委屈，“難道你跟阿彌也是這樣說話的？”
賀連城的臉上沒有絲毫波瀾，仍是冷淡的腔調，“如果不適應，你可以轉身就走。”
“你真的一點兒也不喜歡我？”
“一點兒不。”
Emma硬是流出了眼淚，苦笑道，“賀，你真是一點兒面子都不給。”
在賀連城心裏，對於絕無可能的人，任何的善意都會誤人誤己，何況他也不是什麼以善良標榜的道德楷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自然不會有半點兒耐心。
“如果你沒有其他話要說的，那請你現在轉身出門，不送。”說罷就要起身。
“等等，我有話要告訴你。”
賀連城還是站起身，居高臨下道，“說。”
Emma咬唇，“我聽說阿彌是個女人，你的孩子也是她生的。對嗎？”
賀連城眯眼，“聽說？”
“你回答是不是？”
“如果你來是說這些無聊語句的話，那我沒時間聽，也沒時間去回答你的無聊問題。”
他的話似乎傷到了Emma，她連肩膀都顫抖了，咬牙堅持道，“如果你覺得無聊，那李彌君真正的生母是誰，你大概不會感興趣了。”
賀連城眸光冷寒，“什麼意思？”
Emma忽然想看他焦急的樣子，有意放慢語速，“感興趣了？”
賀連城本就冷厲的五官，此刻變得更加的寒氣十足，叫被他直視的Emma心裏怕的蜷縮起來，“如果你想說就說，如果不想說就走，少跟我賣關子。”
Emma再次咬唇，靜了靜，還是道，“李彌君的生母不是我的繼母。”
賀連城眸色一暗，“一次性說完。”
“我的繼母當年生的是一個男孩兒，但是個死胎。李彌君是她爺爺為了掩人耳目，從別處抱來的。”
她是在說阿彌不是李家人？
賀連城冷笑，“你在編這些的時候是不是應該動動腦子？阿彌在被宣佈是李家的繼承人前，她的爺爺就給她和她父親做了親子鑒定。你覺得她的爺爺會傻到找一個外姓人來接管李家？”
在一個不允許女人繼承家產的保守家族內，冒大不韙去用女人接班已經是大忌諱，又怎麼會用別人家的孩子？
Emma被徹底傷到，淚眼汪汪的望着高大的男人，用顫抖的手指着自己，“你不信我？”
賀連城回的斬釘截鐵，“不信。沒有別的說了，就離開我的家。”
Emma眼睛裏的淚奪眶而出，賭氣般地轉身就朝門外走去。
賀連城眯眼看着她的背影，讓她走出大門，便關上了客廳的門，大門的也自動鎖上。
……
二樓卧室內，留着床頭的燈。
賀連城推門進來時，李彌君靠在床頭，一手拿着手機，另一手搭在寶寶的搖籃上面，時不時地搖動一下，見男人進來，便放下手機，溫軟的道，“真來說我的事情的？”
賀連城脫掉身上衣服，也不穿睡衣了，直接鑽進被窩，抱着她躺下，“找個由頭而已。沒說什麼。”
雖是這樣說，但腦子裏卻閃現那女人的話。
【李彌君的生母不是我的繼母。】
【李彌君是她爺爺為了掩人耳目，從別處抱來的。】
雖然陸紫薇這個作為公認的阿彌的母親，隔了二十多年才再次出現，存在嚴重的不稱職，但對於阿彌來說卻是在很長時間內的精神寄託，甚至因為這個母親，阿彌在心裏與李婷宜、李|澤|民彆扭了很多年。
如果現在告訴她，有人說她不是陸紫薇的女兒，那她會陷入自己是誰的迷茫中。
與其那樣，還不如讓她就把陸紫薇當成母親——即便可有可無，也比父不詳母不詳要來的好一些。
賀連城關了床頭的燈，眼睛卻睜着望着天花板，定定的，大概持續了五分鐘，才低聲問道，“阿彌，你知道當年你和你爸的親子鑒定怎麼做的嗎？”
“知道。”李彌君靠在男人的懷裏，輕聲道，“我爺爺其實做了兩份報告，一份是我和我爸的，另一份是他和我爸的，不過樣本標記都是我和我爸，最後，一份的結果是我和我爸是父女關係，另一份是我和我爸是父子關係。其實，只有父女那份是真的。我爺爺把兩份報告分開，一份給了我爸，另一份鎖在保險箱，現在由我保管。”
聽她這麼說，賀連城心頭驀然鬆了一口氣。
“不過，”李彌君的語氣裏帶着輕嘲，“殷櫻時不時會說，我雖然五官上有點兒像我爸，但我身上有更多的我姑姑的影子。”
賀連城的腦海里冒出一個連他自己都覺得怪異的想法，問道，“阿彌，你姑姑和你爸，一直都沒有生育的打算嗎？”
幾個月前，就是阿彌交給李|澤|民管理委託書的那天，他聽到李婷宜嚴厲地拒絕了阿彌讓她去生一個親生孩子的建議。
“沒有。”李彌君的手習慣性地撫着男人的血管紋路，平緩地道，“我爸說，我姑姑對我一直有負疚感，不想因為另一個生命的到來奪走屬於我的東西和情感。有的時候，我覺得我姑姑這人挺偉大的，又覺得她傻氣。”
對此，賀連城沒做評價，只道了聲“睡覺”后便摟着女人閉上了眼睛。
……
第二天，李彌君因為需要處理盛華集團人事變動，先坐了侯明的車走了，而賀連城直接帶着寶寶去了李|澤|民家裏。
到的時候，李|澤|民剛好拿着釣竿和拿着畫具的李婷宜要出門。
二人見他來了，立馬放下手裏東西。李婷宜伸手就接過寶寶，和李|澤|民倆各自歡喜地在寶寶臉上親了下。
賀連城撇了眼被丟在地上的釣竿和畫具，隨意般地道，“不如帶着寶寶出去玩兒一趟？”
兩個長輩當然十分樂意，當下便坐着他的車到了申城內的淡水湖。
到了地方，李|澤|民和李婷宜早把釣魚和畫具忘到一邊，只顧着逗寶寶。
賀連城看了眼抱着寶寶的李婷宜，轉而對李|澤|民輕聲道，“叔叔，我們出去看看。”
李|澤|民心裏是想再跟寶寶玩兒會的，但覺出賀連城臉上的嚴肅，猜他是有話要跟自己說，便順勢跟着他稍稍往不遠處走了走，等站定了才發問道，“有話要說？”
賀連城也沒拐彎抹角，直接“嗯”了一聲。
“說吧。”
賀連城撇了眼不遠處仍在專心跟寶寶互動的李婷宜，正色問李|澤|民，“叔叔，您年輕的時候除了阿彌的生母和李姨外，有沒有跟別的女人好過？”
作為晚輩，問長輩這些隱蔽的私事，很不好，但為了弄清楚阿彌的生母是誰，這些問題他又不得不問。
李|澤|民莫名，“這是什麼話？”
賀連城不打算對李|澤|民有隱瞞，道，“昨天Emma跟我說，阿彌的生母當年生的是個兒子，阿彌不是她的親生女兒，是從外面報來的。但是阿彌的確跟您是父女。所以，我想問問你除了阿彌的生母外，有沒有跟其他女人生過孩子？”
雖然賀連城盡量用了探究的語氣，但被一個小輩問起這些的確有夠不舒服的了。
李|澤|民皺眉道，“沒有。”
“您確定？”
“誒，嘖，”李|澤|民有些不耐，“我說你小子……”
賀連城卻是不放棄的，轉而問，“那李姨，有沒有生產過？”
李|澤|民的臉上驟然一沉。
賀連城知道這樣問一個異性長輩很不禮貌，但仍繼續一鼓作氣道，“叔叔你難道不覺得阿彌和李姨在某些地方很相像嗎？”
這句話同時點醒了發問的賀連城和被問的李|澤|民。
賀連城首先開口，“叔叔，麻煩你找時間問問李姨，或者直接檢測李姨和阿彌DN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