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主樓58層:誰會有本事對阿彌各個擊破
雖然嘴上在否認,Emma的腦子裏卻出現了六年前以及前幾天在李彌君家看到的場景。
六年前,她第一次來中國的第一天就被賀連城吸引了,追到他公司,到了晚上,他送她回李彌君家。他們剛下車就聽見從屋內,傳來的女人尖利的聲音。
她記得,賀連城的臉立時變得陰沉,腳步的步伐也極快。當時她只顧着小跑着跟上,並不覺得賀連城的這種舉動代表什麼,如今想來,這大概是緊張在意的表現。
還有,她獻身被拒的一周后,賀連城送阿彌回家,她當時踩着輪滑,只不過是稍微急了一點兒,差點兒轉到阿彌,就被賀連城呵斥。
還有這次回來在阿彌家所見到的:賀連城幾乎在阿彌摔杯子的下一秒就過去查驗有沒有傷着阿彌。
那些情緒和表現,如果建立在阿彌是男人的基礎上,那賀連城就是真把阿彌當成親弟弟一樣的人物在看護,而若阿彌不是男人呢?
Emma稜角分明的臉上佈滿驚疑,“你沒有在開玩笑?”
完全變臉的劉鑫,也即任堯,“千真萬確。”
“可是……阿彌怎麼生,她肚子一大就會被發現。”
任堯哼笑一聲,“她躲在緬甸生的。你回申城的那天她才回來。”
Emma不僅一時間無法消化這些信息,還疑惑頗多,“可是,我的媽咪,阿彌的親生母親,都說他是男人。”
“因為李彌君從一生下來,就被李淵,也就是李彌君的爺爺抱去親自撫養。以前除了侯毅,沒有人知道這件事。”
Emma仍是將信將疑,但也沒再糾結,而是轉而疑惑道,“你不是跟阿彌的關係挺好的,怎麼會告訴我這些事?”
任堯的眼睛裏再次湧現類似瘋狂的眸色,“因為最近幾個月我相同了一些事,發現淡淡做個默默存在的人,什麼也得不到。”
“你想得到什麼?”
任堯冷哼一聲,“我想得到的,就是你想要的。你如果還對賀連城感興趣,就照着我說的做。”
Emma不明所以,但仍是點點頭。
……
李彌君家。
因為有了新生兒的存在,一貫在上班時間較為靜謐的李彌君家,現在熱鬧了起來。
嬰兒車被推到草坪上,穿着休閑服的李|澤|民、李婷宜和侯毅都彎腰圍着寶寶,逗寶寶笑。
保姆呂嫂則站在不遠不近的位置,適時地被吩咐去拿牛奶和尿不濕。
“噢噢……”李婷宜將食指放到寶寶撰起的小拳頭內,越來越覺得黑溜溜的眼睛、嘟嘟的小臉可愛,連着聲音都柔和了很多倍,同時也有意壓低了不少,“小寶寶,等你會叫外婆的時候,外婆天天送你大禮物。”
一旁的李|澤|民和侯毅相視一笑,前者笑完便也伸手撥撥寶寶的另一隻小手,“寶寶,快快長大,我們都很愛你。”
而侯毅則是看着倆人若有所以,似是在猶豫什麼,不過,等李|澤|民問他時,馬上又換上了之前的笑。
“侯毅,阿城說沒說給寶寶取什麼名字?”
“沒有,說是等商量后再決定。”
李婷宜看着寶寶的小臉,滿面的笑,聲音卻是嚴肅的,“他要是還不決定,我就要給寶寶取了。”看見寶寶又咯咯笑,她的聲音便馬上變得柔和,“寶寶,你喜歡什麼樣的名字呢?要不然給寶寶取個小名,叫小木子得了。”
李|澤|民覺得好笑,“聽起來傻氣。”
“傻嗎?那換一個……”李婷宜的腦子飛速響起一個乳名,但總覺得不合適,“還是叫寶寶比較順口。”
“這男孩子長到兩三歲就不願意有人叫他寶寶之類的稱謂了。”
李婷宜嗔怪,“他現在兩個月都不到,還考慮兩三歲。”
李|澤|民頗為無奈,“我看你還是等阿城回來,確定了大名,你再費心改小名吧。”
“也是。大名跟小名要差太多,也不太好。”李婷宜輕輕默默寶寶的嬌嫩的好似蛋白的臉,“是吧寶寶。誒,澤|民你有沒有覺得咱們這寶寶好像真的不哭啊?我從昨天開始,除了那天陸紫薇在的那會兒哭了一次,我就再也沒聽他哭過。其他孩子不是這樣吧?”
還不等李|澤|民回答,她又問侯毅,“阿彌剛出生時,會像他這樣嗎?”
侯毅思緒像是飛到久遠的時空中,聲音中帶着某種莫名的情緒,“少爺剛剩下來時哭聲響亮,後來就好了,只要吃飽了會不會哭。澤|民還記得那時候嗎?”
李|澤|民點頭,“嗯,阿彌比較乖。”
那時都是他爸李淵在帶,他所擁有的權利也只是站在旁邊看着,像洗澡、換尿不濕等等都不會在他面前做。以前他覺得是父親對他的懲罰,現在想想,大概是他那父親不想讓他知道阿彌的性別。
只是他有點兒想不通……
父親在當著全李家的面,宣佈阿彌成為他所有權利的繼承人時,為了讓大家信服,還弄了一份親子鑒定報告,上面清清楚楚地寫着他和阿彌是父子關係。
而事實是阿彌是他的女兒,那那份鑒定報告是怎麼回事呢?
他在阿彌的在緬甸時,在美國遇到過做這份鑒定報告的機構,旁敲側擊問到當時李淵的確送來了兩個帶有毛囊的毛髮,鑒定結果沒有作假。
毋庸置疑,這中間肯定有某個環節做了手腳的。要不然怎麼女兒便兒子呢?
李|澤|民直起身子,拍拍侯毅的肩膀,示意他到旁邊,等後者跟着他走到指定的位置,他問道,“當年我和阿彌的鑒定報告是怎麼回事?”
侯毅是他父親最信任的人,很多事情他不了解,而侯毅卻是清楚的很。
侯毅定了定神,“你知道這些做什麼?”
“我只是不希望自己一直被蒙在鼓裏。”
“何必……”侯毅頓了頓,才以舒緩的語氣道,“少爺是你的的確確的親生女兒,當年的鑒定,是老太爺拿的自己的毛髮和你的毛髮去做的鑒定。”
“什麼?”李|澤|民其實猜到了一些,但真實地聽到,還是很驚詫,眉頭深蹙。
“你當時的心境不在事業上,少爺的大伯又有案在身,所以選擇少爺也是老太爺不得已之舉。而且……”侯毅對這“而且”之後的話很是猶豫,半分鐘都沒說出所以然。
“而且什麼?”李|澤|民隱約覺得還有其他能激起千層浪的謎底沒被揭曉。
“唉,”侯毅朝沉浸在逗寶寶的歡樂中的李婷宜一眼后,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你和婷宜小姐的那個……”
後面的話本來就是二十多年來都沒有對任何說起過的機密中的機密,若是能一鼓作氣,那還可能說出來,否則一經打斷,就難以再接著說出口。
打斷他的,正是陸紫薇。
陸紫薇從出租車下來后,直奔院子裏來,而一入眼的就是李婷宜那含飴弄孫似地笑。這笑如針芒,刺“傷”了她的眼。
她朝着李婷宜怒斥,“李婷宜,你自己生不出來,就一直想要搶人家的是不是?”
包括李婷宜在內的其他三個人,聽到她這話,本能地皺起了眉。
李|澤|民的聲音冷寒,“陸紫薇不要把忍讓當成對你縱容。”
“呵,”陸紫薇諷刺道,“難為你李|澤|民還知道中文裏面有縱容這個詞。”抬手指着李婷宜,“那你是不是太縱容她搶我的人了。”
“沒睡醒就回去睡覺,”李|澤|民呵斥,“不要在這兒瞎叫喚。”
李婷宜起身,提着搖籃交給呂嫂,吩咐後者給寶寶緩緩尿不濕。
“你要把我的外……”
李婷宜上前一手死命的捂住陸紫薇嘴巴,完全阻斷了她嘴裏的“外孫女”三個字,咬牙道,“陸紫薇,我已經忍你很久了。你如果敢胡說八道,傷害到阿彌的話,我一定加上以前忍的份兒都報復上,一定撕爛你的嘴。”
陸紫薇兇狠地瞪着她,似乎在說“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李婷宜使勁把陸紫薇往外面拽,“有什麼話,我們外面說。”
或許因為她用了十足的勁兒去捂,所以陸紫薇左右擺頭也無法掙脫,模模糊糊地發出類似“你敢”的聲音。
“你要傷害阿彌,我有沒有不敢。”說著,李婷宜就拖着陸紫薇出了大門,過了馬路往自己家走。
李|澤|民一開始就準備跟上去的,卻被侯毅一把拉住,道,“怎麼?”
“我覺得陸女士看見你后,憤怒會加倍,所以你等會兒再去。你家裏應該有其他人,如果她們真打起來,會有來報告的,你再過去也不遲。”
“我在門外等着。”李|澤|民的腳下只緩了一步,然後還是跟了上去。
……
李婷宜一直拉着陸紫薇上了自家的書房,再鎖上門,才送開陸紫薇,冷笑道,“陸紫薇,我捂你嘴前,你想說什麼?”
陸紫薇居高臨下慣了,那受得了她的頤指氣使,加上剛剛一路攢下來的怒氣,更是讓她的語氣惡劣,“我現在不想說了。”
其實是Emma將從任堯有關李彌君的話原封不動地說的她聽的,而她聽完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車到了阿彌家,卻沒想到看見李婷宜在,內心的怒火在那一瞬間爆發,也顧不了口無遮攔。
李婷宜冷冷看她,“現在不想說,那永遠閉上你的嘴。”
陸紫薇眯眼,“怎麼,你早就知道阿彌是個女孩兒了?”
李婷宜的冷笑中染上了諷刺,“你做媽|的難道不知道?”
陸紫薇愣住,因為她還真的不知道。
“你對阿彌已經夠沒有盡到母親的責任了,但這不怪你。不過,如果你要是把這事捅了出去,那你這個母親就一定要在阿彌前面千刀萬剮。不管你是從哪兒聽來的這件事,為了阿彌,你也讓你自己和泄露消息的人,閉上嘴。”
陸紫薇剛剛那麼一嗓子,也是因為情緒比較衝動,這會兒想起來也是覺得不妥當,但她絕不會在李婷宜面前低頭、示弱,“你這個后媽居然在教訓我?”
“陸女士雖然去美國那麼多年,一定沒忘記中文的古話’生娘不及養娘大‘。在我心裏,阿彌比親身的還親,而在你的心裏,阿彌比你繼女還輕。”
“你臉真夠厚的。”
說罷,陸紫薇拂袖而去。別墅大門口處,遇到了等在那兒的李|澤|民。不過,看見等於沒看見,她眼神都沒給李|澤|民一個,就出了門。
她還想進對面李彌君家的,卻沒想到李彌君家從裏到外所有的門都上了鎖。
……
賀連城剛把車開回到李彌君家門前,後者就接到了來自胡金的電話。
她用低沙的聲音道,“喂,胡金”
“李總,我出車禍了,撞斷了腿,想跟您請假。”
“可以。你怎麼出的車禍?”
“今天正好跟之前和您提過那家人簽住房買賣合同,沒想到剛把車開到,對面來了一輛車直直地轉到我的車上。”胡金所說的住房買賣,是他自大概一年前接管的劉鑫手上的業務。雖然他的才能抵不上劉鑫,但好在能做到四平八穩,人也是個可靠的人。
“報警沒?”
“報了,我堅持到交通做完調節,讓對方賠錢后,才去的醫院。”
“辛苦了,你安心休養,過幾天我過去看你。”
“誒。”胡金的聲音聽起來突然有些愉悅,“少爺,可能需要你找個能代替我的工作。我這兒有工作細錄,如果您確定了人,我可以把細錄給他。”
“好,我安排人去找你。”
李彌君掛了電話,心思百轉,對駕駛座上的賀連城道,“阿城,我發現不管是公司,還是我家裏,都陸陸續續有人出事。”
先是侯毅得出血熱和她自己被綁架,然後發現疑是劉鑫的屍|體,再就是李明傑自殺,而這會兒又是胡金車禍……
這一樁樁一件件,如果真的是巧合,那就太巧了。
所以,相比巧合,她更相信有人有意為之。大概,她的某些舉動觸及到了某些人的根本利益,所以這些人一個個處理她身邊的人想要轉移她的精力。
那麼,誰會有這麼大的本事對她各個擊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