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囿文嫉妒
“給你,一大把年紀的人了,成天喜歡吃些味道這麼重的東西,你也不怕吃壞了腸胃。”
回到傅家的傅盛言,連門都沒敲,直接就進了傅老爺子的書房,然後將那包捏了一路的榴槤酥隨意的扔給了端坐在書桌后,正一本正經的戴着老花鏡看文件的傅老爺子。
“哎呦,慢點慢點,你再給我摔壞咯。”
在外人眼裏一向老謀深算,不苟言笑的傅老爺子心疼的捧着扔在桌子上的糕點。
那一副老頑童的姿態,若是落在外人的眼裏,肯定要驚掉了下巴。
可惜,外人也是沒有緣分見到的,這樣的姿態,僅限於對這個最令他驕傲的小兒子——傅盛言。
“你看看你,成天這幅冰山臉,你這個樣子,怎麼能給我拐個小姑娘回來嘛。”
傅老爺子不滿的抱怨着他這個冷心冷情的兒子。
而傅盛言,仍然保持着原來的動作絲毫不動,將他無視了徹底。
“下次你要是再逼我買這種東西,我就去告訴傅囿文你最近很希望他多陪陪你。”
傅盛言面無表情的威脅着傅老爺子。
聞言,剛剛還神情生動的傅老爺子瞬間垮了臉。
“別別別,他裝着不嫌累,我看着還累呢。要不是小秦讓你派出去辦事,我老人家何苦讓你傅少爺屈尊降貴的替我去買哦~”
“我知道,我老了,你嫌棄我這個老人家,我的命好苦喔。家門不幸啊,出了這麼個不尊敬老人家的臭小子。”
聽着傅老爺子百年不變的陳詞濫調,傅盛言額角的青筋跳了又跳,終於沒忍住,轉身大踏步走出門去。
“哼!你這個逆子!”看着自己被無視的徹底的傅老爺子,忍不住把桌上的鎮紙扔在了地上。
回應他的,是毫不留戀的關門聲。
沒有人注意到,把一切都收在眼裏的傅囿文的臉上露出了一種可以稱之為猙獰的表情。
自從他上次被傅老爺子責令反省,已經快一周了。
這一周的時間裏,不僅是從前哥哥長哥哥短叫個不停的沈凌沒有了蹤跡,就連一直溫柔體貼、殷勤小意的沈芷晴,也再沒有聯繫過他。
都是一群見風使舵的賤人,看見自己被傅老爺子呵斥了,一個個跑的比什麼都快,哪裏有平時的半分樣子?傅囿文滿心的怨懟。
被關在家裏閉門思過的傅囿文並不知道沈芷晴自己現在都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根本沒有心思來關心呵護他,也就造就了傅囿文好像在一夜之間被全世界遺棄孤立的尷尬局面。
現在,無意中目睹傅盛言摔門而出這一幕的傅囿文,更是感覺到了極度的不平衡。
憑什麼,憑什麼每次傅盛言對待傅老爺子都那麼漠不關心甚至是冷臉相對,傅老爺子還是最器重他。
如果說他傅盛言是因為有能力才被看重,那他傅囿文就沒有嗎?
他們傅家人給過他機會嗎?
輪能力,論才幹,甚至輪外貌,自己都絲毫不比傅盛言遜色。
他知道,自己是流落在外的傅家子弟,又因為父母的緣故不受傅老爺子的喜歡,所以他一直都伏低做小。
傅盛言可以冷漠不語,無論是誰都神色淡淡。可他傅囿文不可以,他自來就笑臉迎人,對誰都謙遜有禮,平易近人。
他從未奢望自己在傅老爺子的心裏可以和傅盛言相提並論,但起碼,也不會差很多吧?
懷着這樣的期待,傅囿文等了又等,可是等來的卻是傅老爺子的冷臉,還有傅盛言接手傅氏集團的消息。
傅囿文的希望徹底落空,懷着怨恨的心理,他無意中接觸到了沈伯遠。
知道沈伯遠的打算時,他起先是很震驚的,但是震驚過後,他馬上意識到,自己的機會來了。
於是他和沈伯遠一拍即合,開始費盡心思討好接近沈凌,討好沈凌的同時,他也牢牢拴住了沈芷晴的心——沈凌死後,沈芷晴是他維繫和沈氏關係的最好紐帶,再加上沈芷晴的溫柔體貼,使他愈發感到驕傲。
他本來打算在得到沈氏集團后,去搞垮傅氏,再以救世主的身份出現,向他們所有人證明,他傅囿文,不比傅盛言差半分。
而如今,沈凌出了車禍,自己也馬上要成為沈家的女婿,眼看着自己的計劃即將完成,沈凌的態度卻突然變了。
傅囿文心急如焚的想知道哪裏出了紕漏,想去沈凌的身邊獻殷勤,表忠心。但是好巧不巧的,自己還被老爺子關了禁閉。
傅囿文陷入了一種深深地絕望中。
其實平心而論,對待一個自己並不喜歡的孫子,傅老爺子也就算沒有虧待他了。
傅囿文的吃穿用度樣樣都不差,雖然比不上傅盛言,但是也沒有任何可以挑剔的地方。
可是人心啊,自來就不是那麼好滿足的。
慾望,也從來沒有窮盡的時候。
……
最近沈凌的日子不太消停,自從她揚言要把沈芷晴趕出時光之後,沈芷晴倒是消停了幾天,夾着尾巴做人。
可是沈凌的繼母於悅卻又不安分的跳了出來,她為自己的女兒抱不平,還為沈凌迷惑沈伯遠的事情感到憤怒——她不敢去質問指責沈伯遠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轉變,只好把一切都歸咎於沈凌的身上。
於悅覺得,沈凌變了,變得有點不好掌控了,所以她有些等不及了。她開始用層出不窮的辦法打着為沈凌好的旗號向沈凌投喂加了料的食物,還有加大了劑量的含着慢性毒藥的湯藥。
於悅做戲的功夫也是堪稱一絕的,她好像忘記了那天在傅家鬧的不愉快,每天又笑眯眯的照顧起了沈凌的飲食起居。
推得開的,沈凌就想盡辦法去推諉,實在推不開了,她就當面吃下去,回到房間再強行催吐。
如此日復一日,實在是讓沈凌感覺有些吃不消。她不怕於悅對她態度強硬蠻橫無理,最怕她每天打着一副慈母的樣子頻繁的出現在自己的視野里,這太膈應人了。
這一天,於悅又嬌嬌弱弱的來了。
“小凌啊,你爸爸下周末要舉辦一個商業宴會,你提前去做幾身衣服,買幾件首飾,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我們沈家的女兒啊,可不能讓人比下去。”
看着慈眉善目彷彿真的在為她着想的於悅,沈凌心中警鈴大作。
“爸爸的宴會,我又身體不好,就不去了吧。”
“沒事,你爸爸說了,你也病了那麼長時間了,該讓你出來好好見見客人,放鬆放鬆心情,也省的有些人嚼舌根子說長道短。”
潛台詞就是,這件事,是你爸爸決定的,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既然如此,還有什麼可推諉的呢?沈凌答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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