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我的女人,不勞你費心
薄少棠明顯感到懷裏的女孩在微微的顫抖着,他溫柔地輕輕拍了拍女孩的後背,似是安慰。
但是有些話就算不忍說出口,卻依然要說。
低沉暗啞的嗓音在顧淺淺的耳邊飄來:“我說。”
薄少棠這兩個字說完,就停頓了下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那樣子,好像是要做出什麼重大的決定一樣。
顧淺淺大氣都不敢呼吸一下,生怕她會聽錯什麼,靜靜地等待着他接下來的話。
“我說……”薄少棠又重複着這兩個字。
顧淺淺好像在等待宣佈有關於她的什麼重大的人生大事一樣,緊張得全身的肌肉都緊縮在一起。
薄少棠抱了一會顧淺淺,才慢慢地把她給鬆開。
指節分明的手指輕輕理了一下顧淺淺的劉海,看着她那雙水盈盈的杏眼,“淺淺,對不起……”
薄少棠的聲音很小,顧淺淺卻聽得異常清晰:淺淺,對不起……
顧淺淺:“……”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對不起。
果然還是這一句話。
顧淺淺僵直地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呆若木雞。
淚水“滴答”“滴答”地不斷往下掉。
陸少風的臉隨即陰沉了下來。
真是傻得要命。
在機場不到十五分鐘的時間,她就已經哭了不下三次了。
為了那樣的男人流淚,值得么?
陸少風心裏為顧淺淺覺得不值的同時卻無比地嫉妒薄少棠,嫉妒他在顧淺淺的心中佔據着一個位置。
不管這個位置是輕是重。
他都嫉妒得要命。
陸少風暗暗咬牙,他一定要把薄少棠從顧淺淺的心裏連根拔起來。
顧淺淺的心裏只能住着一個叫陸少風的男人!
相對於陸少風臉上的暗流涌動,薄少棠的臉上什麼卻表情都沒有,眼睛微沉,手指抽動了一下。不知道他想做什麼,最後卻什麼也沒有做,只是把手握成了拳頭狀。
在顧淺淺還在呆愣着的時候,薄少棠越過了她,大步走向了登機口。
他每走一步,顧淺淺的心就刺痛了一下。
感覺到離開的人已經漸形漸遠了,顧淺淺終於還是轉身,朝向薄少棠,大聲地吼了出來:“為什麼?”
薄少棠倒抽一口氣,停下,轉身,卻沒有去看顧淺淺,也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看向了陸少風:
“照顧好她。”
顧淺淺心裏頓時黯然了一大片。
照顧好她?
他叫陸少風照顧好她?
那他呢?
他薄少棠幹什麼去呢?
他又把她當成什麼了?
他不想照顧她了,就把她扔給別人讓別人照顧了?
她是小狗小貓嗎?
他有徵詢過她的意見了嗎?
顧淺淺冷然地緊緊盯着那個逐漸遠離的背影。
突然覺得天旋地轉,好像世界末日一樣,顧淺淺覺得她的世界好像就要倒塌了一樣。
陸少風挑釁地看了他一眼,薄唇微微勾起:“我的女人,不勞你費心。”
薄少棠苦笑,沒有再說話,很乾脆地轉身,徑直走進了登機口。
在薄少棠消失在視線中的那一刻,顧淺淺終於是支撐不住了,身體不由地跌落了下來。
陸少風眼疾手快地拉起她的身體,往懷裏一抱。
顧淺淺像瘋了一樣用力掙開他。
“淺淺。”陸少風低吼了一聲。
“別叫我,你這個瘋子,你快放開我!你心裏一定在嘲笑我,對不對?五年前你一聲不吭地把我給扔了,五年後我又被另一個男人給拋棄,你一定很高興,對不對?你看見我現在這麼狼狽,你心裏一定很高興了,是不是?我現在這個樣子,你心滿意足了,是不是?”顧淺淺惱羞成怒地大聲地嚷嚷着,一點也沒有顧忌此時自己身處在機場這麼一個公共場合。
陸少風沒有說話,沉默着,而他的目光,卻是幽深地看着她。
真是一個傻丫頭片子。
他疼她都來不及,又怎麼會嘲笑她呢?
陸少風伸手,拽住她的手臂,用力往懷裏一扯,低頭,在她唇上精準地印上他的唇。
用他獨特的方式,來安慰他丫頭片子此刻受傷的心靈。
“唔……”顧淺淺睜大眼睛瞪着他。
陸少風卻一點不受她的影響,反而加深了這個吻,迫使她與自己唇舌交戰。
他吻得很炙熱,也吻得很高調,不管不顧機場上人來人往的行人他們向他們投來八卦的目光。
顧淺淺大怒,狠狠地用力咬了一口陸少風的舌頭。
“嘶……”
這個丫頭片子,竟然咬他了?
陸少風抽痛一聲,顧淺淺趁機推了他一把,從他的懷裏逃竄了出來,撒腿就跑。
身後,陸少風很快就跟了上來,顧淺淺煩躁的轉身,極其厭煩地吶喊着說道:“陸少風,你這個混蛋。你別跟着我。”
現在的她,不只想罵人,她更想要揍人。
陸少風沒有說話,黑着臉,彎腰,強行將她打橫抱起。
一個驚呼,顧淺淺咬牙,只覺得臉上燒得慌:“陸少風,快放我下來。”
陸少風俯身湊近她,聲音陰沉可怕:“放你下來,讓你跑,嗯?顧淺淺,願賭服輸,現在是你要承擔賭輸的後果的時候了。想跑?沒門。”
顧淺淺抬眸怒瞪着他,又是捶又是打着他的胸膛,身子因激動而戰慄起來:“誰允許你抱我了?快放我下來,別噁心我。”
陸少風完全當她的話是耳邊風,抱着她,然後大步離開了機場。
……
陸少風直接把顧淺淺帶回到了陸宅。
顧淺淺知道,自己是逃不掉了,所以索性放棄了掙扎,像一個殘破不堪的布娃娃一樣,任由陸少風抱着自己。
陸宅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都跟以前一模一樣,包括顧淺淺在陸宅的卧房。
只是,早已經是物是人非而已。
顧淺淺一回到她的卧房,身累,心更累。頭昏昏沉沉地,眼睛越眯越睜不開。
於是,什麼也不去想了。
就算天塌下來,就當被子蓋好了。
倒頭睡覺。
這一覺睡得特別沉,醒來的時候都已經是第二天的上午十點多了。
腦子清醒了,顧淺淺才想起今天顧家飯店那八十八桌婚宴的事。
中午十二點要準時開席。
那道“鮑汁煨鵝肝”,
什麼準備都沒有。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