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拍馬屁
李飛換了一條腿翹着，瞅着李燦嘿嘿地笑。
李燦腆着臉，上前幫他捏肩膀：“飛哥，咋樣，跟我回吧。”
李飛反正吃飽喝足了，打了個嗝兒：“回去……也不是不可以，但是～”
他故意賣關子，讓李燦伸長脖子等了好久。
“飛哥，您有什麼條件儘管說！”李燦強忍着火氣，陪着笑臉，心道，你小子，以後千萬別落我手裏，不然我一定把你大卸八塊。然後又嘆口氣，哎，這小子什麼時候變這麼能打了。
想到李飛個比自己高，勁兒比自己大，拳頭比自己硬，李燦便有一種絕望感，今生無望啦！
別了，香水灣村霸主的日子。
“我這飯錢可還沒付呢，哦對了，自行車沒氣了，那麼多菜，怕把車軲轆給壓壞了。”李飛故意道，順手從桌上牙籤盒子裏拍出一根牙籤來剔牙。
李燦一聽，好么，這就訛上了，沒轍！他還得陪笑臉，爭着搶着給付賬。好在一頓早飯錢，也就三五塊，付完了賬，看着七十幾斤菜，有點犯愁。
雖然李燦也是農村長大的，但是他可是從小被爹媽爺奶捧在手心裏，當寶貝一樣養起來的。別說這七十幾斤菜，就連七斤半的鋤頭都沒掂過幾下。
他抓抓頭皮，有點為難地問李飛：“飛哥，那個啥，咱們去給自行車打點氣啊？”
其實看着李飛那輛破自行車，李燦心裏非常地驚奇。這年頭，就算他們香水灣村第二窮的人家都有電動車代步了，李飛家卻仍舊連電動車都買不起。
這麼窮的傢伙，怎麼搭上舅舅頂頭上司這條線的？好像還挺重要，沒他不行，不然舅舅也不至於這麼對自己啊。
李燦吃不準，也不敢問。
卻說李飛眼睛一瞪：“你傻啊？哪個修車的這個點出攤？要是他們出攤了，我還用得着你？”
他這麼一瞪眼，倒是瞪出一股氣勢來。李燦嚇得一哆嗦，趕緊點頭哈腰陪笑臉：“飛哥別生氣啊，我來扛，您推車！”
吃力地扛起包裹，李燦心裏哀嘆一聲：“哎喲，我這老腰！”
李飛看着他扛着包裹，豬八戒一樣歪歪扭扭地走，心裏禁不住偷笑。哼，這小子禍害了自己家的葡萄地，幸虧是給救回來了。要是救不回，今兒可就不是扛菜這麼簡單的事了。
他也不是那得理不饒人的主，只要別把他給逼急了，他也不會不給人活路。見李燦扛着菜往望海閣走去，他也推着車跟上去。
倆人一邊走一邊聊天。
“飛哥，你可真牛！”李燦趁機拍馬屁，想要搞好關係。
他已經想明白了，往後想要繼續在香水灣村過舒坦日子，就必須把這位給伺候好了，不然以後根本沒活路。
李飛道：“甭給我灌迷魂湯，有話就說有屁就放。”
“嘿，我琢磨，你最近是不是摔過山崖啥的。”李燦道。
李飛一聽，眼睛一瞪，飛起一腳去踹他后腚：“嘿？！你小子瞎琢磨啥呢，咒我是嗎？”
“不不不，您誤會了！”李燦給踹得一趔趄，趕緊回頭說，“您瞧，現在您多厲害啊，一拳一腳，就跟電影裏的功夫明星似的。那小說里、電視裏，不都是主角掉下山崖，然後有奇遇，然後就變厲害了么？”
原來是說這個，李飛哭笑不得：“行啊，你就當我掉山崖下了吧。”他心裏暗道，老子不是掉山崖，是掉房頂。
不過，他又想到，原來小說、電視裏的，也不儘是糊弄人啊。
李燦就把這話當個笑話，這一話題，就把兩人的隔閡打破了。他臉皮又厚，哥前哥后，把李飛叫的開心了，也就不再捉弄他。
倆人來到望海閣，劉副遠遠看到外甥扛着大包走來，心裏有點心疼，但是又鬆了口氣。這意味着，事兒搞定了，至少在師傅那裏，他好交差了。
他也不是蓋的，一看到李飛走過來，趕緊屁顛屁顛，跟個皮球似的滾過去：“哎，小兄弟，我可等你等得好苦啊。”
李飛戲謔道：“怎麼，不趕我了？”
劉副臉皮比外甥厚，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什麼呀，根本就是早上太忙，我眼花，把你給看錯了。來來來，自家人不說兩家話，快進去吧，我師傅等您呢！”
“師傅？”李飛一愣。
“昂，就是宋大有，宋大廚！”劉副一豎大拇指。
李飛這才知道，原來宋大有還有這麼個老徒弟，看來輩分夠高啊。
三個人進了屋，有人上來接包裹稱量，李燦這才哎喲喂地叫喚着，坐了下來。他手扶着后腰，簡直要累斷了。
“七十斤四兩，這零頭你就饒過我，我給你按七十算咋樣？”宋大有負責檢查，然後稱重。
一般這種送菜的，都會有損耗。可是李飛顯然辦事非常細心，包裹的很仔細，每一根黃瓜、每一個番茄，都沒有破損。宋大有滿心歡喜，作為廚師，看到精品食材，心情自然會好起來。
連帶着，他對李飛的人品也有了很高的評價。有句話怎麼說來着，以小見大。小事能做好了，大事就算成不了，也不會太差。反之，小事馬馬虎虎，絕對難成大事。
按照之前的約定，一斤二十，給返兩元，李飛凈賺十八塊。七十斤，一千兩百六十塊到手。
雖然一千多塊不算多少錢，可是當李燦和劉副看到時，還是忍不住吃了一驚。
李燦看到的是錢，蠻厚的一沓錢，李飛就這麼輕而易舉地賺到了。劉副則暗暗吃驚：“我滴個天老爺，一千兩百塊，能賣多少黃瓜和番茄啊？這黃瓜難道是金鑲玉？”
他暗地裏拿了一根嗅了嗅，清香撲鼻而至，他這輩子見過無數根黃瓜，卻從沒有聞到這麼水靈靈的味道。
這根黃瓜，直接讓他肚子裏饞蟲大動，趕緊走到背人處，胡亂擦了一把，哼哧咬了一口咀嚼起來。
“好東西，越嚼越脆甜！”他暗道，“難怪能賣這麼貴，也不知這小子是怎麼種出來的。”
李飛交易完成，懷裏揣着一沓錢，心情棒極了。和宋大有聊了一陣子，便告辭離去，他要趕緊回家，把這錢給老媽張翠芬看看，省的她老不相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