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山雨欲來風滿樓

“你們給我停下，不準再打了。”我開口喊到，往他們身邊靠近。

“你別管！”宋衍飛快從我身邊略過，將我抱起飛到一旁的石柱上，淡淡說了一句，便又飛身去和宋幀打架。

不是，他把我丟在這麼高的石柱上做甚？我進退兩難，高聲喝到：“你們快給我住手，不然……不然我就從這裏跳下去。”

宋幀見狀，忙向我這邊飛身而來，大聲提醒我道：“臭丫頭，你別亂動，我馬上來。”

我還沒來的及有下一步動作，就見宋幀和宋衍同時向我這邊飛了過來，他們幾乎是同時將手伸向我，一人拽住我一隻手，我一臉懵然的站在石柱上，看着他們這怪異的動作有些哭笑不得。

“你們快給我放手……”我看看宋衍又看看宋幀，

“不放。”宋幀緊緊拽着我的手。

“不許你碰她。”宋衍卻想也不多想，就直接閃身飛到我身後，將我攔腰抱住，一掌劈向宋幀。

宋幀被宋衍這突如其來一掌劈中，身形不穩，穩穩向地面摔去。而我也被宋衍抱着飛回了地面，我以為宋幀這下定要摔個狗吃屎，只不過一眨眼功夫，就見容樂已經飛向了宋幀，將他給穩穩的接住了。

可宋幀似乎並不想領容樂的好意，只是借容樂的身子當踏板，穩穩噹噹落在了比試場上。容樂微微皺眉，伸手彈了彈肩頭的灰塵，急忙邁步走向宋幀，急切道：“殿下，你沒事吧？”

“無礙，我們走吧。”宋幀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又滿眼憤懣的看了宋衍一眼，便甩袖走了。

“你們怎麼了？”我不解問宋衍。

“沒事，就是一些小事。”宋衍似乎也不願意提，只是輕描淡寫說了一句，便轉移話題：“玥兒，今晚想吃什麼？”

“隨便啊……不過你們到底為什麼打起來了？”我又把話題給繞了回來。

“那我們去醉滿樓吃酒吧！”宋衍沒有要正面回答我的意思，說完，拉着我就往府外走。

這兩人也真是奇怪，到底怎麼了？好端端的，何必大動干戈？我是實在不懂啊！

宋衍雖說是帶我吃酒，但是面上卻沒有半分喜色，更多的是悵惘和沮喪。我坐在他旁邊，看他一杯一杯酒灌入肚中，卻不知道該怎麼勸他。

喝了好幾斤烈酒，宋衍好似是醉了，我在一旁不敢有絲毫懈怠，只能無奈的幫他擦臉上的酒漬和汗水，宋衍不知怎的，竟然開始一邊喝酒一邊流淚，我一時不知到底該如何是好，只得使勁安慰他：“公子，你怎麼了？別再喝了，有什麼不開心，你告訴我好不好？不要再喝了，你喝醉了……”

“玥兒……哈哈哈……嗚嗚嗚……”宋衍又哭又笑：“玥兒，我好恨啊……如果……如果當初不是因為我……母親也許就不會死……宋幀說的沒錯，都是因為我……因為我……母親才會……才會死……賢兒和玉兒才會從小就失去母親……都是我……都是我不好……”

“公子……”看宋衍這樣，我實在心疼，但我卻無能為力。至於宋衍母親之死，我只知道，是被沈皇后所害。這沈家人如今，又做出通敵賣國之事。想必宋衍已經恨沈家人恨到了骨子裏。

“都是我……是我無用……”宋衍嘴裏喃喃着，面上卻早已淚流面面，他的這種痛苦，我雖不能親身體會，但也知其中酸澀。

我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宋衍弄回家。到家時，已經夜深了，府上各處雖有燈火，卻仍顯得格外的冷清。並不似從前般熱鬧，我想，或許是我的心靜了不少，才會有這般錯覺。

將宋衍弄進屋，我給宋衍擦了擦身上的酒漬，便給他蓋好被子，讓他睡下了。他倒睡的昏沉，也不再哭鬧，我在宋衍床邊守了一夜，他半夜也會時常夢魘，夢裏喊着母后，想必又是夢到了當初失去母親那段疼苦的回憶。

早上我醒來的時候，宋衍已經不在屋裏了，而他也貼心的為我蓋上被褥。我離開宋衍廂房的時候，宋玉正好過來，見了我，宋玉立馬關切的問道：“李司玥，你醒的正好，皇兄一早吩咐下人熬的雞湯好了，你喝點吧！”

說著，宋玉便進屋了，宋玉身後跟着的小丫鬟忙將手中端着的適合放到桌上，為我和宋玉各舀了一碗雞湯。

宋玉一邊囑咐我喝雞湯一邊開口問我：“快趁熱喝吧，誒，對了，昨晚你和皇兄怎麼了？皇兄怎麼醉的那麼厲害？”

我頓了頓：“你皇兄是因為你母妃的事情才那麼難受的，宋幀和他提你母妃了，所以他們才會大打出手。”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皇兄會那麼生氣。”宋玉聽罷，眼神黯然道。

“好了，以後過去了，我相信，總有一天，那些迫害你母妃的人，會得到應有的懲罰。”見宋玉這樣，我忙安慰道。我知道，就這件事情而言，宋玉心中的難過，一定也不必宋衍少。

“我還記得小時候，母妃真的很疼愛我和皇兄，每次我調皮，做了錯事，父皇要罰我，母妃都給我擔著……後來，母妃不在了，除了皇兄，就沒人再給我撐腰了……”宋玉說著，已然淚流滿面。

“公主殿下，別難過了，我們不提這些了，快些喝雞湯吧，涼了就不好喝了。”說吧，我也忍不住眼角泛酸，忙開口勸慰宋玉。

“嗯好，不提這些啦！總有一天，那些陷害過我母妃的人，會得到應有的懲罰。”宋玉咬咬牙，一口氣將碗中的雞湯喝盡了。

宋衍這些日子都很繁忙，我也知道，一定是事情已經進入白熱化的階段，誰都不敢分心，畢竟稍有差池，就會釀成大禍。慕容嫣兒這些日子，一直跟着宋衍他們早出晚歸的，之前與她的不愉快也早已化解，她對宋衍的衷心，大家都有目共睹。

很多事情，我雖沒有參與其中，但也知道個七八分。自從三哥從楚國傳來消息，告知我們已得到白紹樊的鼎力支持，現如今，白紹樊的十萬大軍和慕容老將軍的十萬大軍已經集結完畢，駐紮在三國邊境。離最後的成敗，只有一步之遙了。

這些日子，不知為何，我總覺得有些度日如年，許是被這件大事壓的有些緩不過氣來。見到宋衍的機會也越來越少，他們一起聚集商討的次數也越來越少。我只知道事情的大概動向，他們準備在半月後，與姜書弈裏應外合，打姜書珩個措手不及。

這些日子，我雖不知道姜國朝堂上到底發生了什麼翻天覆地的變化，但是偶爾與宋玉上街，也能感覺到不同尋常，平日裏並沒有這麼多兵將巡城，這些日子，巡城的士兵是越來越多了，到了後來，甚至直接開始限制人口進出都城了。

宋衍和宋幀他們也不是沒有注意到這些變化，但要說大的變化，也並沒有，只是總給人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壓迫感。而我們在城中的人越多，也就意味着越危險。

那夜，宋幀和宋衍尤為默契的出現在了我的廂房外，原本那夜他們回來的就很晚，而此時，我已經睡下來了，但他們還是堅持敲響了我的房門，將我從睡夢中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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