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鋒
()第二天雨涵叫來流紫姑姑吩咐道：“去把綠柳在後院的爪子都給我剁了！”妥協不代表着怕了你，敢出手暗算就要承擔後果。
偏院裏，一個小丫頭正皺着一張臉向綠柳彙報，“姨娘，您怎麼都不着急呀，咱們好容易花錢買通的那些人都被太太調走了啊！”
綠柳拿起正在繡的袍子對着陽光看，“看看，這幾桿竹子繡的怎麼樣？”
“綉來綉去都是暗紋，您就是繡的再好別人也看不出來啊！”那小丫頭一邊給綠柳倒茶一邊抱怨。
“你不懂，一件兩件可能看不出來，十件八件也有可能忽略了，可是要是連着綉十年八年呢，你覺得老爺就真的看不出來？！有些事情是急不來的。”溫水煮青蛙，看來這位還真是個能沉得住氣的。
“不是，咱們這麼些年總共才積累了那麼點人，一次就折了這麼許多，實在是···”
綠柳把袍子放下，端起茶杯了喝兩口，“調走也就調走了吧，自從出手的時候我就知道那些人定是保不住的了。而且不光是這次出頭的人保不住，咱們暗藏的那些人應該也保不住了，太太的手段可不是說著玩的。”
“啊？那該怎麼辦啊？”
綠柳搖搖頭，這個小雀還真是不能跟以前的小魚比，“不怎麼辦，我只是想要個孩子，男孩兒女孩兒都好。達到這一個目的就成了，又不是真想着要把太太給扳倒了，那些人有沒有都無所謂了。這次出了晚晴的事，老爺應該會想着給我個孩子的，太太也不能明目張胆的違了老爺的意，而且我又不像可雲那樣選了個尷尬的時間，讓太太絕對容不下。所以只要我能好好保重自己，不像可雲那樣自己把自己逼死，誰也不能拿我怎麼樣，這樣就夠了。”
“可是，可是，哎呀，您怎麼能連爭都不去爭一爭呢，要是老爺能一心向著您，您不就熬出頭了么？！”這小丫頭恨鐵不成鋼的語氣讓綠柳皺了眉頭。
這個丫頭看來是不能要了，如此不安分還不一定會惹出些什麼亂子來，要是自己身邊的丫頭爬上老爺或是少爺的床，太太還不得吃了自己，綠柳下定決心要換了她。“人最重要的就是要有自知之明，這句話我以前對着小魚說過，如今照樣說給你聽。自從跟了老爺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一定不要妄想着把老爺攏在手裏，因為自己不過是個伺候人的。”丫頭啊，給你句忠告也算是主僕一場的禮物吧。
等到去給雨涵請安的時候，綠柳就把要換丫頭的事情向雨涵申請了，着重暗示了她的不安分。“我看着小雀是個有大志的，跟在我身邊可是屈才了，不如太太重新派個差事給她吧，我那兒隨便選個愚笨的就行了。”大志兩個字咬得極重。
雨涵端着茶杯的手一頓，看來這個小雀是不能留在大房了，“難得有個這麼上進的丫頭，我這兒正好有個差事沒人適合呢，你就把她送來了。這樣，小雀我就留下了，一會兒讓半夏領着你再去挑個丫頭吧。以後你要忙的事情還多着呢，丫頭可要好好選。”至於你一個姨娘為什麼會事情多，你知我也知。
“太太說笑了，綠柳整天也就是做些針線而已。其他的事情綠柳幫不上老爺什麼，也就是一手針線能拿得出手，還好老爺也是喜歡綠柳的針線的。”話中帶刺笑裏藏刀的本事這位也挺拿手。
雨涵把手裏的茶杯往桌子上重重的一放，“哦？”
綠柳微微露出點懊悔的神色，自己不是那種沉不住氣得人啊，怎麼就逞了口舌之快了呢！“當然，綠柳的手藝是不能跟着太太的相比，老爺最喜歡的自然還是太太您做的東西。”說完就低下了頭。
“你先下去吧。還有，既然老爺穿戴慣了你做的東西，平日裏你就安心的做些針線好了！”別凈想着算計。
“是，綠柳記住了。”
等着綠柳走出去，流紫姑姑從屏風後面走出來，“太太，這個綠柳姨娘的手段還真是不錯，除了這次冒頭的那些，這些也是她施過恩的。”說完從袖子裏抽出一張紙來遞給雨涵。
雨涵仔細看了看，上面真正能管上事的還真是不少，“這些人找個理由調走吧。”沒有真憑實據也不好明着處罰，再說這些人也還沒犯什麼錯，找個理由打發到沒油水的位置上也就是了。
“這些倒好說，可是太太真的要讓綠柳姨娘生下孩子來嗎，憑着她的手段難保以後不會為了孩子做出什麼事來。”高門大戶里兄弟鬩牆的事從來都不少見。
“姑姑說的那些我都懂，可是現在已經不是我允不允許她生的問題了，而是老爺一定會給她一個孩子。您想想她這些年的作為，在老爺眼裏她就是個安分守己溫柔體貼的形象，晚晴的話已經進了老爺心裏，憑着這麼些年的情分也絕對會給她個安身立命的根本。”為了一個綠柳失了賈赦的信任就太不值了。
流紫姑姑皺了眉頭，“那就什麼都不做了？要是讓她覺得咱們奈何她不得，她以後豈不是會更加猖狂？不過，大爺的婚事已經近在眼前了，確實也不適合再出什麼亂子。”
“這就是了，當前最重要的就是瑚兒的婚事，以後有得是機會給她使絆子。只是二房那邊還得先給他們找點事情做才行，省的太閑了來大房找樂子。”這次的事情如果沒有王氏也鬧不出來，還真是得好好回敬她一番才好，也省的她趁着大房正忙的時候使絆子。
“姑姑，您和半夏給二房的趙姨娘加加火，大房已經有了個庶女不久后還會有個庶出的孩子，二房可還沒有一個庶出的孩子呢！”一報還一報也算是公平了。
流紫姑姑點點頭，“老太太那兒是不是也···”
“這次倒是不必，瑚兒怎麼說也是老太太的親孫子，老太太雖然看重二房，可是更看重賈家的前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老太太比我們還要明白呢，就算是二房那邊想搗亂說不得她還會替咱們壓下去呢。”出個榜眼可是全族的榮耀，老太太絕對不會允許有人破壞。
“哎，對了，我給珠兒準備了份禮，姑姑你說我怎麼送出去好呢？”
“太太說的是···？”
“小雀啊，綠柳剛送來的。打蛇打七寸，總不能每次都是二房主動出擊，咱們被動承受吧，她敢算計舒嵐我就敢算計珠兒！”賈珠要怪就怪自己有個那樣的娘吧。
流紫姑姑低頭想了一會兒，“府里不是正好該買些小丫頭進來了么，倒是能找個機會送過去，只要小雀那丫頭到了二房，不愁她不找機會往上爬。”
雨涵想想也對，二房裏就賈政和賈珠兩個目標，別管找上哪一個給王氏添堵的目的都算是達成了，而且賈珠比之賈政可是有吸引力多了，就不信小雀會這麼沒眼光的看上賈政。“行，買小丫頭的事情您和半夏去辦就好了，等你們準備妥當了就送過去。現在先把那丫頭看好了，當然了順便給她透個風或是教她兩招也是可以的，您看着辦吧。”
“好，我現在就去辦。”
“姑姑先別忙着走，還有個事要拜託您呢。瑚兒和璉兒兩個也算是您看着長大的，他們的性情您也清楚，瑚兒於外務上倒還算可以，於內宅事務卻是多有欠缺。如今眼看着就要成親了，可不能讓他被人給拿捏住了，正好這次的事情他也都知道，您就藉著機會好好教導教導他吧。”本來雨涵想親自教育的，只是理論教育的時候倒還好，每次舉實例的時候都因為想在兒子面前保持完美的形象而失敗。正好流紫姑姑在張家是見識過張太太如何教育雨涵她哥哥的，也算是有心得了。
流紫姑姑看着雨涵抿着嘴笑，估計是想到雨涵為什麼不親自教導的原因了。
“姑姑，我這不是想着您經驗豐富嗎！”雨涵很不好意思。
“好，好，我來教導好了。”流紫姑姑可是好久沒看到雨涵這樣的一面了。
流紫姑姑和半夏辦事的效率還是很高的，沒過幾天雨涵就帶着一群小丫頭去老太太那裏讓她挑選了。“老太太，這是新買的小丫頭，還沒怎麼教規矩，您先看看有沒有喜歡的。”
老太太把她們都叫到跟前挨個問叫什麼、家在哪裏、平常在家裏幹些什麼、為什麼到府里來，最後挑了六個小丫頭留了下來。當雨涵聽到其中一個姓花名叫珍珠的時候驚了一下，有心把她剔除出去，偏偏老太太還就把她選出來了，這時候雨涵萬分後悔把她們帶過來之前沒有提前問清楚，劇情是改的越多越好啊！
挑完丫頭，雨涵剛想着告辭，就有人進來稟報說林家來人了。請進來一問，好么，賈敏又有喜了！掰着指頭算算，賈寶玉抓周已經過去好幾個月了，賈敏肚子裏這個定是林妹妹無疑了。老太太笑的合不攏嘴，雨涵乘機問來報信的婆子道：“你家太太身子怎樣？大爺好么？”
“太太身子很好，大夫說定能順利的生出個健健康康的小少爺。大爺已經跟着老爺讀書認字了，身子也很是壯實。”
雨涵點點頭，那就好，賈敏的身子好了林妹妹的體質也壞不到哪兒去，林晗玉健健康康的林家就絕不了后林妹妹也成不了孤女，碧溪果然是個強有力的蝴蝶，比自己可是強多了！
作者有話要說：賈珠的死如果雨涵摻上一腳，大家會不會覺得很難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