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出峽
大夏歷史4月3號,清晨。
“轟隆隆隆~”
滾滾江水從三十里一線峽谷滔滔傾瀉,聲勢震天。
巨大的水浪撞擊在狹窄的水道礁石上面,濺起漫天水霧,把整個苜蓿花江出墜將山的山門口,常年籠罩在雲海之中。
在這雲氣東三里,就是孤聳的半壁山。
而西山咀那門150mm口徑,純綠晶能源驅動管退加農炮,因為位置足夠的高,所以炮口直接就越過了山門這段雲霧帶。
指向了三十里一線峽中部一段近10里的少雲區,封鎖大江。
“轟隆隆~”
滾滾江水瘋狂奔湧出狹窄的江口,江北岸山門邊豎立着一個三層混凝土防禦碉堡,三門機炮的炮口烏突突的指向上游大江。
而在碉堡後面的一處天然小湖裏,靜靜的停泊着一艘10噸級的銅板木殼鐵煉木龍骨白晶驅動能小船。
甲板上面站着紫墨龍駒和紫血駒,岸上小碼頭散放着三匹戰馬。
趙普,趙知恩的婆娘,女兒,正在對船艙進行改造,好把這兩匹駿馬裝進船艙。
而傷勢依然沒有複員的趙知恩,則是在一邊病懨懨的拄着拐杖,指點女兒趙秀兒用白質斧頭劈開趙普拆卸下來的艙板,劈成條木柵欄。
“家主這個趙大海究竟是什麼境界,居然能隔着七八里遠擊沉炮艦?而且這麼高中彈,這都燒不死摔不死他!還有那個女人,居然能夠憑空接彈,砸塌了半壁山的東山咀。”
在柳茳恆下令控制趙普以後,趙知恩一家就成了棄子沒人理會,一直呆在內城趙府。
趙普這次離開,就從荒廢的北門驅馬進入黑馬堡,帶走了趙知恩一家。
在牛刀殺雞一般的控制住這個防禦哨以後,柳幽幽很容易就審問出來了這兩天的事情,聽得趙普幾人心顫。
不過心顫之餘也有驚喜。
就是得到情報,從昨天上午開始,江面上已經沒有撞木隨水而下。
防禦哨派人上去探查,整個花果湖面上原來密集的撞木,都流逝一空,上游江上也再無撞木隨水而下。
這個好消息雖然讓趙普驚疑不定,然而他們卻不用選擇棄馬步行,沿着江邊仄道逃亡。
可以乘坐半壁山唯一倖存的小船,一路逆行去大陸腹地。
因為需要有人駕駛小船,其後的事情就由柳幽幽處理,趙普四人先驅馬上了小船,進行改造。
“之前幽幽說趙大海是問道者,那天就是他在破鏡,而且他身邊還有一個問道者,我還不信,唉~”
趙普長嘆一口氣,看了一眼身邊那個裝滿了晶石的小箱子,對於和兩個問道者就這麼失之交臂,內心不免遺憾。
巨大的能力的後面就意味着巨大的利益。
不過幽幽不願意和趙大海周旋下去,他也只能選擇贊同。
“問道者!”
“哐當~”
“問道者,——哎呦!”
趙知恩和趙秀兒驚呼起來,趙秀兒手裏的斧頭都脫手掉下來砸在腳上。
幸虧鹿皮靴子鞣製得堅韌,才沒被斧頭割開。
不過砸得還是直吸涼氣的疼。
“那艘炮艦是風帆樹油晶石混合動力,當年就是南象的一艘淘汰實驗艦,現在樹油動力的大型已經很少見了,最致命一擊就是點燃了油艙,這裏面有着運氣的成分。不過那女子攜帶光羽憑空接彈,再一彈砸塌了東山咀,那可是實打實的恐怖!”
趙普說話間,就看到柳幽幽從山門的水霧中顯露出身形,後面跟着四五個士兵,不禁精神一振。
不然他還真沒有能力,把這艘小船逆江三十里,到達花果湖。
不過這個防禦哨的炮兵,水兵,總共不下三十人,除了一開始立威殺掉的幾個人,現在只走出來這幾個。
其餘士兵的命運,顯然是不言而喻。
上午10點。
這艘小船駛出小湖,進入洶湧的苜蓿花江水道,搖搖擺擺踉踉蹌蹌的逆流進入一線峽。
上午11點,小船進入三十里一線峽中段。
隨即被半壁山西炮台發現。
汪大年請示楚沁以後,一邊派人疾速去山門防禦哨查看,同時下令炮擊消滅。
而就在這時,一艘百噸級炮艦,招展着征南節度府水師的軍旗,出現在小船前方的河道。
炮艦艦橋的晶石射源信號車,隨即朝着半壁山東山咀炮台信號牆打出信號。
“苜江侯信使,請到碼頭接令。”
看到這一幕,東山咀炮台不敢開炮,以免誤傷或者誤會。
小船隨即和炮艦貼着滑過,不久消失在水霧之中。
——
“嗚嗚~”
趙普望着瀰漫的水霧漸漸遮蔽了眼睛的視線,不能再看到那艘炮艦,滿臉的嚴峻。
“我見過那個人,是苜江侯府的一個謀師。看來,”
他頓了頓,對身邊的柳幽幽說道:“上游大陸應該出了大事情!”
“他們來想幹什麼?”
柳幽幽也是一臉的嚴峻,雖然脫離了這一團泥沼的苜江原,然而她們要去的大雪山依然處於苜蓿花江流域。
可以想見的是,這些人這些事,將來一定還會面對。
“媾合苜江原,好最快的收刮黑馬堡赤龍山的戰馬。”
趙普一屁嘣對,然而臉色鐵青。
這種局面,顯然不是他想看到的事情。
然而,既已離開,終是無可奈何。
“義父,假如真的這樣,趙敬元就是在養虎為患;兩個問道者,不說他們後面還有沒有什麼,只是這兩個問道者,這片苜江原就註定要變天。”
柳幽幽不禁想到了趙大海那讓人牙痒痒的模樣,心裏突然微微一酸的悵然。
她這一生,真正只愛過一個男孩子。
不過在三年前的那個大雪天,在她看來,這個世界再也沒有一個值得她去愛的男人。
包括這個趁機無恥的佔有了她的惡棍。
可是,在這離別之時,
為什麼突然又清晰的想起了那張可惡的笑臉,
為什麼心兒竟然這麼的酸?
“永別吧,最好永遠不見,”
在內心五味紛雜的滋味里,柳幽幽暗暗的說道:“永遠——不見!”
——
大夏歷史4月3號,夜;苜蓿花江下游,苜江郡水師炮艦。
“楚風死了?八臂閻王出了大龍江入海?”
“嗡嗡嗡~”
“啊——,啪!”
“啪!”
“啪!”
“什麼~啪!”
在楚沁扭曲的俏臉裏面,這艘炮艦各處的水兵,一個個突然滿臉痛苦的抱頭慘叫。
然後一個個腦袋如同烈日下爆嗮的熟西瓜,紛紛爆炸。
腦漿和血液碎肉,四濺。
“得得得~”
趙敬元手下的這個謀師,雖然是武者六品,然而在楚沁暴怒的威壓下,牙齒顫抖着腦袋充血昏死過去。
“啪!”
終是一樣的爆頭而死。
“雲夢城,阮瑜?”
楚沁聲音震怒的說了這一句話,身形一晃,從炮艦的艦橋上衝天而起三四十米。
在空中重新幻化成一隻漂亮的白色海豚。
“嘶~”
身上穿着的軍裝,被撐裂成無數的碎布條。
“嘩啦~”
一聲,
優美的投進大江。
高速逆流而上。
只剩下這艘沒有一個活人的炮艦,在水流和晶石動能的驅動下,自由的朝着大江下游駛去。
——
當夜,一隻海豚高速游過半壁山水域,一線峽谷,花果湖,——
超越正在墜將山苜蓿花江中江邊暫停的小船,
向西,向西。
——
“嘩啦~”
趙大海從一大浴缸的修復藥液裏面站起來,隨着層層龜裂的肌膚和掛滿了疤痕的傷口離開藥液,渾身的清涼頓時又變得火燒火燎一般的疼痛。
“我~”
“嘩啦!”
趙大海含混的罵了一句,又連忙把整個身體連着光禿禿的腦袋,縮進了浴缸。
這時候,已經是4月4號,趙大海在這個浴缸整整泡了3天有餘,除了每一次急沖沖痛苦的拉屎撒尿,其餘的時間都泡在裏面。
這幾天吳俊樓,汪大年,柳敬林,柳茳宇,吳華,汪剛汪猛,楊雪,沈劍雲,——
一群人多次過來探望趙大海,劉琦,沈劍飛,劉天競四人。
趙大海也基本知曉外面的情況。
諸人對攔江口,半壁山的修復,依然在有條不絮的緊張進行。
之前柳鵬年嘴裏,說是要遷移過來的黑馬堡軍隊士族百姓,這都已經第4天了,也理所當然的依然完全沒有蹤影。
而半壁山東山咀那一處千噸巨岩的塌陷,轟然撞擊到下面的山圍子上面,炸得是地動山搖日月無光。
別說人的屍骸,就是那三門火炮都搜尋不到一絲蹤跡。
苜蓿花江上游一直投放過來的撞木封江,在2號上午就突然很難看見。
汪大年派人到上游花果湖裏查看,只看到湖水裏面還有少量的撞木,而上游大江已經不再見到有一顆嵌着尖銳金剛石稜角的撞木進入湖泊。
這也就意味着在1號甚至更前,九龍天殺口那裏就停止了封江行為。
並且在3號從上游過來一艘炮艦,帶來了苜江侯的最新命令。
要求黑馬堡和赤龍山之間,立刻停止一切敵對行為。
對於龍族襲擊黑馬堡不止,黑馬堡可以選擇遷入內地,也可以選擇重新選址建城,繼續統領紫苜蓿草原。
同時高價徵調黑馬堡,赤龍山所有成年戰馬,三天之內在江岸碼頭完成集結,等待後續運輸船到來,運送至苜江城。
對於苜江城的命令,汪大年在楚沁的示意下,已經派出信使騎馬前往黑馬堡,同時要求堡內高層到攔江口議事。
不過在趙大海看來,柳茳恆這些人,顯然不會輕易的過來。
而楚沁則是在昨夜突然離開半壁山,去向無人所知。
“哈哈,你要真是憋得慌,不是大號,就乾脆直接尿浴缸裏面得了;都是自己的東西,不嫌臟。”
看到趙大海罵罵咧咧的縮回浴缸,整個身體都浸在藥液裏面,用一根細竹管含在嘴裏呼吸。
一邊躺在床上,肋骨還沒有複員的沈劍飛,哈哈大笑着出主意。
“按着這說,大號在裏面解決,似乎也不算問題。嘿嘿,嘶~”
劉琦笑得身體亂顫,觸動了斷腿,疼得倒吸涼氣。
“哈哈!”
劉天競也笑得歡。
一片其樂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