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不甘的追求
如果說必須作出選擇的話，那魔尊赤瞳早就為帝后璇凰想好了理由。
在確認了帝后璇凰最終的答案后，魔尊赤瞳先前遲疑的手又再次蠢蠢欲動了起來，瀰漫在周身的黑色神雷也凝聚成了一柄利劍，懸於少年的天靈蓋處。
魔尊赤瞳這是要為少年融入缺失的靈魂，還是要滅殺？
又見赤瞳翻手間倒騰出鎮靈塔，將一個靈魂從少年的天靈蓋處貫進，當然那柄黑色神雷之劍也寸寸沒入了少年的頭顱之中。帝后璇凰見狀於心不忍，也抬頭望着天空，可眼中卻如大海一般，在風平浪靜中潮起潮落。
醜女對此一幕卻毫無動容，反而諷笑璇凰，道：“沒想到帝後娘娘也有怕的時候？”
帝后璇凰在醜女的話還未落音時，就伸出一隻燃燒着火焰的纖纖細手扼住了醜女的脖子，對此她沒有作任何的解釋，也不需要作任何的解釋，只需要稍稍的一用力，或者將火焰的溫度釋放出去。
在那一瞬間，醜女感受到了濃烈的殺機與死亡的恐懼感。其實醜女並不怕死，就怕死去的時候還是這般醜陋模樣，還是無法看到藍天白雲，無法看到日月星辰。
當一個人失去一樣東西的時候，他總希望自己還能夠重新擁有，並且發誓再也不會放手。
“我希望我能夠在死前變回我自己，去看世間那些美好事物最後一眼。”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這是醜女最後的請求與願望，因為她實在是太久沒有見到這些，漸漸的連腦海中的印象也都要消磨了。
帝后璇凰聞言輕聲一哼，傲然道：“我忽然又不想殺你了，能看到你這般模樣，我心甚是寬慰。”說罷，便是手掌一松，醜女就此癱坐在地連連苦笑着。
難道連死的資格都要哀求么？
在棄亂之城的百世輪轉之中，醜女的記憶從未有消失過，她清楚的記得自己自裁過多次，然而並沒有任何的作用，她也曾親手殺死過少年，可到頭來自己也跟着死去，去迎接着下一世的到來，但這一切就好像從來沒有都改變過。
如果連死都成為了一種奢求，更不用說懷揣着美麗死去。
魔尊赤瞳見狀無奈的搖了搖頭，笑道：“能活着，為何要死去？只有活着才會有活着的價值，也會有死去的理由。”鎮靈塔已被他收回，少年缺失的靈魂也漸漸的融入了少年的體內，但他依舊還是那般獃滯。
醜女低沉着聲音，無助道：“活着無望，死去無門，就連當年的記憶也慢慢的被侵蝕，只留下日復一日的痛苦，這種苦楚不是誰都能夠懂的。”
帝后璇凰聽着這些肺腑之言，不由的一陣噁心，道：“少說這些可憐人的廢話。”隨而話題一轉，對着赤瞳說道：“他為何還是如此，怎不見半點好轉？”
魔尊赤瞳凝重着神情，道：“也許是離體的時間太長，還未到蘇醒的時機。”
帝后璇凰急問道：“那還需多久？”
魔尊赤瞳回答道：“最遲在半年之後，這點我還是有把握的。”
帝后璇凰說道：“那好，半年之後我再過來。”說罷便抽身而走，但還是留下了先前的火焰之海，隨之霸氣的指着赤瞳，道：“赤瞳，可別忘記你說過的話。”
雖然沒有明說，但赤瞳卻是心知肚明。
“你為何要幫璇凰，別忘了她可是帝昊的妻子，是天界的帝后，而你是魔界至尊。”聽着帝后與魔尊二人如此的交流，醜女不由的想起了當年，內心莫名的升騰起了不甘之意。
“又何必在乎這些，承諾過的事就要做到，哪怕是不擇手段。”在帝後走后，魔尊赤瞳的霸氣方才全面的展露出來。
醜女沉思了幾息后，猛然卧跪在地，乞求道：“你可否帶我離開這裏，我知道你有辦法做到的。”
赤瞳笑道：“給我一個理由。”說罷，便很有風度禮貌的將醜女扶起，同時也不失魔尊氣勢。
醜女想想就有種莫名的苦楚湧上，道：“我求你了，你若是能救我，讓我做什麼都行。”對於為何要離開，其實有很多的理由，但她卻找不到一個適合自己的借口。
赤瞳點頭道：“我答應你，只是我需要你重新回到帝昊身邊，至於你的容顏依舊還會是三界第一美女，不過我有一個要求，我需要你墮身成魔。”
醜女聞言一驚，但過多的喜悅瞬間掩蓋了其他的想法，即便是成魔又如何，總比永生永世被囚禁在棄亂之城要好的多。對於這些，醜女沒有絲毫的猶豫，魔尊赤瞳反而對醜女如此爽快的答應感到有些失望。
看到赤瞳有些失落的神情，醜女生怕此事會有所變故，急聲道：“你要反悔不成么？”
赤瞳搖頭道：“我說過我承諾過的事就一定會辦到的，但不是現在。”
醜女聞言有些焦急，道：“你還是反悔了。”
“我需要返回魔域一趟，半年之內定會再回來。”赤瞳沒有再解釋，但卻比解釋還要來的有用些。
醜女在得到肯定的時間后，不由的放鬆了起來，對於赤瞳如此做的原因，她還是十分清楚的。只見她的目光終於轉向了少年的身上，眼中時不時的流露出濃濃的歉意，但歉意再濃也比不過現下的興奮之情。
聽得赤瞳繼續說道：“在這段時間內，我需要你好好照顧他，要寸步不離，直到我返回為止。”說的同時，那些火焰與神雷頃刻間將少年吞噬。
這種痛苦非常人難以忍受，只要稍稍不慎就會被化作灰燼，但眼前的這個少年卻沒有絲毫的反應，目光依舊還是望着天空，是那麼的獃滯，也顯得十分的執着。
不過此時此刻，少年的眼中不再是灰濛濛的一片死寂，而是灼熱的火焰與肆意的雷霆，隱隱間還能聽到憤怒般的吶喊。
這是一種錯覺？
然而這並不是，赤瞳聽到了那來自殞獄般的不甘吶喊，就連醜女在那一刻也不由震驚，因為她也有聽見。
“待帝昊出關后，他必定親自來棄亂之城。到那時，以你三界第一的美貌，帝昊一定會將你帶回天界的。”魔尊赤瞳一邊如此說，一邊還在驚嘆少年的承受之力。
少年無恙，似乎有些超出了魔尊的想像，這又為他的計劃提供了一分保障。
“你不是說要帶我離開的嗎？”醜女害怕了，她對帝昊的手段有種發自靈魂深處的恐懼。
“你想跟着我？”赤瞳似笑非笑着，“你真的變了。”
是什麼能讓一個溫柔可親、連死都不怕、奮不顧身又不顧一切的女子變成如今這樣？是時間？是磨難？還是長時間的磨難？不過一個連容貌都面目全非的人，她還有什麼不能改變的呢？
想至此，魔尊也不免一陣傷感。
醜女搖着沉重的腦袋，眼睛通紅道：“你不懂，這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是多麼的痛苦，我並不是璇凰，有那種野心要去追求那些不切實際的權利與威望，我所要的很簡單，真的很簡單。”說罷，眼淚還是忍不住的流淌了下來。
“不管你追求的是什麼，是有多麼的簡單，既然想要擁有，那你就一定要付出相應的代價。”赤瞳隨手結印，佈下了一片虛幻之境和重重結界，“你放心的待在這裏，沒人會發現你們。”
然而，整個方圓數十里的棄亂之城的人在先前的災難中死傷殆盡。
魔尊赤瞳離開了，又只留下了那個醜女與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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