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負責

第23章 負責

而在蘇鴻飛驚愕於寧王與老庸醫的熟稔與客氣時,蘇汐月卻在恍然後,忽想起一件事。

上一世,陳炎最初找到她時,她正因一切落定又心灰意冷,支撐着身體的那口氣驟然一散,差點兒一命嗚呼。

也就是在她正病的恍惚,睡多醒少之時,這寧王陳炎竟一點兒都沒避忌的直入了她在庵堂的住處,並在她床前立了許久。

她當時昏沉間看到床前有人只以為自己發夢,與之對視許久后,竟還腦子抽風,笑着感慨道:“原來地府勾魂的黑白無常,竟會長的如此好看。”

看夠之後,還不忘接了一句,“只是,我雖飽了眼福,不會被嚇到。卻可惜這無常長的太精緻了些,只怕鎖拿惡人時,不能威懾住對方吧?想來他在地府,混的應不太好。”

彼時的她,早分不清真實與夢境,心中的話也時常都直接宣之於口。

所以,當看到對方臉色瞬間黑的似能滴墨時,她還驚詫於“黑白無常”的異能——窺視人心與思緒。

而陳炎對她說的第一句話,蘇汐月至今竟也記得十分清楚,“你這原只是風寒入體,沒什麼大礙的病症。卻因情志鬱郁不舒,且毫無生念才會如此兇險。不過,除此之外,我倒判斷不出,你這腦子是先天如此,還是病的失了正常。”

病中的她脾氣也大,且因與蘇氏一族之戰的余火還未全消,心底還很暴躁。

所以,當聽對方暗諷她腦子有病時,蘇汐月想都沒想,當即揚手將床頭小几上剩的半盞涼茶,直接潑了個乾淨。

可憐陳炎雖身手尚佳,卻不妨病人能有這精神頭和體力。

且因事出突然,兩人距離又近,所以陳炎在意外之下雖躲過了大半,卻還是沾濕了小半身子,頭上也粘了幾根茶梗。

而蘇汐月在得手之後,大笑不過兩聲,就雙眼一翻昏了過去。

蘇汐月想起那一幕,此刻臉頰竟還有些,隱隱要開始發燙的趨勢。

不過,這事兒此時想來,除了令蘇汐月尷尬異常外,結合眼前陳炎與被其稱為神醫的老者這股熱乎勁,竟讓她隱隱猜出了點兒,上一世一直困擾她的謎題的答案來。

但蘇汐月還沒來得及深想,院中已寒暄完的兩人,此時已再次踏入了花廳來。

“喂,小丫頭,你可還覺得老夫的診斷有誤?”

當先一步入內的廖老,說話時不忘斜倪了蘇鴻飛一眼。

顯然,他這話問的不只是蘇汐月一人。

只是礙於他是被唐氏請入蘇府的,不能給對方惹麻煩,這才沒爭鋒相對的和人家族長過不去。

但此時屋內就沒一個糊塗人,哪裏聽不出廖老此話,更想對誰說呢?

蘇鴻飛聽廖老這樣說時,臉色已夠難看了。

而在接收到廖老,別有深意看向他的眼神后,蘇鴻飛的臉色已氣的開始發青。

若不是看在寧王的面子上,蘇汐月猜測自家的大伯祖父,早已命僕人,將這老大夫亂棍打出去了。

蘇汐月卻好似並沒看到,此時廳中的氣氛已緊繃到一觸即發。

在眾人視線都集中在廖老和蘇鴻飛身上時,她忽的踏前一步,認真看着廖老大夫道:“晚輩之前若有失禮,還請廖老大夫海涵。但晚輩還是之前的那句話,病人醒后狀態可能有變。還請老神醫再多費心,為我家大伯祖父細緻診看一二。”

說著,蘇汐月已十分有禮的,躬身對面前老者,屈膝行了個端正的福禮。

在場眾人,均被蘇汐月這話弄得一愣。

尤其是,已經認定自己的原本價值和身份,已得到充分展示的廖老,更是難以置信的瞪向蘇汐月,卻一時根本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

都到這時候了,這丫頭是太死心眼兒,還是太傻,腦子轉不過彎兒來了?!

甚至蘇鴻飛在聽到蘇汐月這話后,都忍不住心情複雜的,深深看了眼前少女一眼。

這孩子,該說是在幫他,還是在將蘇氏一族陷入更加窘迫的境地?!

而在眾人都愕然到無語的瞬間,蘇汐月竟又接着開口,對廖老道:“不瞞您說,之前我在大伯祖父處點燃的熏香,確有特殊療效。但據我所知,且也是親眼所見,這香葯並不會讓病人的病情有任何惡化。也因此,我才想懇請您,再細緻的為我大伯祖父看診一遍。”

其實,在聽陳炎叫破廖老身份的一剎,蘇汐月心中就已打定主意——定要讓這老神醫為大伯祖父再詳細的看診,且她還要再尋機會請這位廖神醫,移步去他們三房宅邸里。

祖母的心疾,還有腿疾,以及弟弟的身體,都需要好好調養一下了……

但此時的廖老,卻不似往日般好忽悠。

他不僅絕口不提為蘇鴻飛看診,一雙精光四射的眼睛,只緊盯着蘇汐月瞧。

並在下一刻,嘿嘿笑道:“小丫頭,你若是能告訴老夫,寫出這香方的是何許人,且如今又身在何處。那老夫才願意,聽你的請求。”

蘇汐月本不想在此時,在她還沒準備好的時候,讓蘇氏一族知道她在調香上的本事。

但形勢比人強,且不說她擔心大伯祖父的身體狀況,就是有關她香方的療效上,她也不願意如此不明不白的被人質疑。

所以,略一沉吟后,蘇汐月便坦蕩的看向廖老,並徐徐道:“不知廖老大夫為何有此一問?若是需要香方的詳細內容,盡可問我就好。”

廖老明顯不耐煩和個小丫頭糾纏,卻又因沒有獲得線索的途徑,因此只得哼了一聲,故意正話反說道:“還能是為什麼?除了要找罪魁禍首,讓人擔責任外,難道會有好事兒?”

只是,這話卻沒嚇住蘇汐月,但也算歪打正着的滿足了廖老,想一次性問出答案的願望。

蘇汐月聞言,淡笑着道:“原是這樣,那好,我可以告訴老神醫。這香方原是自我祖父處傳下來,我又稍加修改完善後,才最終敲定下來的。所以,我能對這香方和其療效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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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香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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