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原來他還是在保護她。

越凡汐看到她眼睛裏冒出點點淚，突然就慌了：“阿夭……”

她一向是把沐九夭往死里寵，現在一看沐九夭這樣兒，管他三七二十一就衝著沐九夜瞪眼：“混小子！你不打擊阿夭你會死啊？”

沐九夜一哽，心下惱火了，又不能沖越凡汐生氣，就只能瞪沐九夭，一開口一如既往的冷漠：“行，不打擊，她那麼出息我哪裏敢打擊她？”

“哭哭哭，就知道哭！”他冷眼望着沐九夭，“有這哭的功夫，不如多去練練你的劍，認真學兩招劍法！”

沐九夭習慣了他對自己陰沉不定，反正沐安一罵她，他就幫她，但是越凡汐一對她好，他就惱火，態度極其惡劣。她眨眨眼，硬生生憋回眼底的感動：“誰哭了？我眼睫毛掉眼睛裏了！”

這句話沐九夭反駁得中氣十足，半點兒哭腔都沒有。沐九夜摸摸鼻子……好像確實沒有哭啊……

“九夜，你等着，給我一年時間，我能把你揍到提不起劍你信么？”沐九夭挑眉，眉目張揚。她有十足的信心，丫的，一年以後絕對完虐他！

沐安原本在邊上看戲的，這個時候默默讚賞：“好樣的有志氣。”

沐九夜微微一笑，“好啊，我等着。到時候我可不會再念及你是我的姐姐。”

沐九夭：誰要你念及啊！一年以後再告訴你什麼叫姐姐！好好的弟弟居然壓了她十五年，讓她憋屈了十五年！親弟弟也不行！一碼歸一碼，這筆賬得討回來！

沐安一把將越凡汐拉到懷裏，眼神寵溺而玩味：“汐兒，要不我們賭一把，看看他們誰會贏？”

越凡汐斜睨他一眼，剛想說他不正經，他就興緻勃勃開口：“我賭九夭。”

沐九夭瞪大眼。

越凡汐眼睛一亮。

然後沐安看了她一眼，悠悠補上：“我賭九夭，輸。”

沐九夭：“……”好吧是她錯了。沐安從來不會對她說好話。

後來真到那一天的時候，她才懂……結局實在沒想到啊沒想到～

沐九夜很快拋開這個話題，問她族比打算怎麼辦。

沐九夭看向沐安。

沐安皺起俊秀的眉，思索一陣，又倏而展眉：“九夭，這些年是我們對不起你。但是有些事情……”

“沒有，爹爹。”沐九夭打斷他，沉默一刻，還是開口：“沒有，你們沒有對不起我。我都知道。”

“知道什麼？”沐安挑眉，“關於你自己，你都知道些什麼？”

沐九夭低眉垂首，表情平淡如水：“大概您知道的，我都知道吧。”

“爺爺將我們放逐到江南，不是因為您犯了錯觸怒了他，而是因為我。我是沐家有史以來最合格的直系傳人，幾乎完全還原了沐家先祖的血脈，我本來應該承擔起沐家世代相傳的責任，但是你們不希望我擔負這些——”她頓了頓，“你們希望我平平凡凡，高高興興地過一生就好，所以你們故意把我往現在的模樣培養。”

她望向沐九夜，眼神不是不愧疚的：“九夜有這樣卓絕的天賦，原本應當生長在京城本家，享用比現在好得多的資源，享盡無數的榮耀與光環……”可是為了掩護她，他被耽誤在這裏了。

江南到底只是沐家的分枝，他是本家再正宗不過的嫡系子弟，又劍靈雙修天賦異秉，若是能回到本家，定然是重點培養的苗子。那時候他能夠利用的資源，遠非現在可比。

沐安曾經是沐家年少有為，深受爺爺疼寵的嫡子，卻因為她的出生，爺爺不得不忍痛將他放逐的這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