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宋老闆,不能再便宜了嗎,我們這次買的量不少。”
宋帛拍了拍手上和身上的塵,笑的格外親切,“行吧,既然你都開口了,我就再讓600塊錢,不能再多讓了,我們的成本本來就不低。我讓人快點給你搬上車,我今天也好早點回家,我女兒這次考試又考了全年級第一,我答應要回去給她買禮物的。”
“謝謝您”陸懷年道了謝,六百對於川子來說也不算少了,能省一點是一點。
一聲爆炸聲打斷了兩人的對話,陸懷年和宋帛相繼一愣。
一直呆在廠子裏的宋帛對於這種聲音再熟悉不過,廠子裏嚴禁明火,怎麼會有爆炸的聲音?所以宋帛腦子裏第一閃現的最壞結果是:難不成是煙花炸了!
顧不得思考,慌亂中宋帛朝陸懷年喊了句“不管什麼情況,快跑出去!可能是煙花炸了!”隨後宋帛就徑直衝進了外間的儲藏室,他沒記錯的話那個一起來的年輕人好像還在那裏。
等陸懷年跑到廠子門前的時候,看見宋老闆滿頭大汗、神色緊繃的吼着一旁的鄧川“你是沒長腦子嗎?不知道煙花廠里禁止明火!滿場子的煙花,一旦燃了,你覺得自己跑得掉嗎!”
鄧川被他這樣一吼也懵了,磕磕絆絆的解釋“剛才裏面的工作人員走之前說送我一個,我就想着在廠子外面試試效果。這不也沒事嗎?”
“有事就都出不來了!”宋帛真的很想踹他一腳,不是內行人永遠也不知道後果有多嚴重。煙花廠子遇了火,想救也來不及,上一任的廠長就是那樣出的事,在這上面宋帛比誰都怵得慌。
跑出來的時候,陸懷年額間的發濕了一大片,他能明白如果宋老闆說的事真的發生了,他們可能就真的跑不出來了,陸懷年嘆了口氣暗罵了鄧川一句蠢。
眼神掃向他的時候,陸懷年沒帶一絲的情分,這不是小事,可很顯然鄧川沒放在心上。“鄧川,道歉!你玩也要有個度!”
鄧川撇了撇嘴,心裏犯嘀咕:這不是沒事,但看到陸懷年不搭理自己的樣子,他還是說了句:“宋老闆對不起,是我大意了,不該在廠里使用明火。”
宋帛唯一能慶幸的是現在人都沒事,財是小,丟了命誰也撿不回來。劫後餘生,宋帛終於鬆了口氣。
顧不上招呼他們二人就趕着去鄧川剛才點火的地方去檢查,確認沒有明火以後又在那一片地面上全都灑透了水。
宋帛擺擺手“沒事就好,趕緊搬了貨走吧,再晚郊區的路不好走。”
“好嘞”鄧川一聽到可以幹活瞬間滿血復活,從來到現在他都沒什麼事做,感覺自己沒什麼用,這下他那一身蠻力終於可以派上用場了。
廠子外邊好像有人找宋帛,他等會得先出去一下,一時半會怕是回不來。
可是想到膽戰心驚的事,他真的不敢放任鄧川那小子在自己廠子裏。“宋老闆你去忙,這就二十多件,我們自己來,我看着他。”
時間過了那麼久,陸懷年還清晰的記着宋帛那天穿的衣服顏色,和他離開的背影。
靳初站在他身後等着他的下一句,可陸懷年就那樣站着,後面並未開口說任何話。
靳初輕聲喚了幾句“陸先生,陸先生……”
陸懷年回神,下面的事也像一陣煙,在他意識中散了。
“靳初,他會更希望你幸福。有些事情無論現在還是以後都不合適說,我唯一能告訴你的是,你今天的樣子是川子曾經最想看到的。”
陸懷年剛才有那麼一絲猶豫他是否要告訴靳初,當年川子已經在準備求婚。
可是最終還是暗暗作罷。
靳初是個聰明的女孩,路懷年的意思她懂,所以現在的她早已經哭的泣不成聲。
鄧川,我真的一直以為我最後嫁的人會是你。沒遇見你之前我從沒想出你的樣子,遇到之後就再也沒想過其他人,就只能是你。
路懷年看向她,不帶有任何其餘的心思,純粹只算是安慰“放下吧”,川子會懂的。
抽出桌邊的紙巾輕輕擦拭了一下妝面,靳初逼着自己平靜,婚禮還有半個小時就要開始了,她反覆告訴自己不能再這樣繼續。
指尖擦掉眼角的淚痕,從今以後她要悄無聲息的在心裏藏起了一個名字,一個故事,然後開始一份新的生活。“陸先生,婚禮結束再走吧。”
穆呈梨被認識的人拉着聊着趙岐插不上的事,給她比了個手勢,趙岐就溜了。這個酒店風景不錯,趙岐難的的心情好,撿了一個沒人的位子,坐下來扒拉手機,順便拍幾張照片發個朋友圈。
陸教授出現在手機屏幕里趙岐是怎麼也沒想到的,陸懷年挨揍更是趙岐沒想到的!對面的房間一整面都是落地窗,生怕別人看不見似的。
放大屏幕里的像素,是陸教授確定無疑了,哎,手機像素太好也是個問題,她是幫還是不幫?
算了,畢竟自己上次呈了他的人請,不幫心裏也過不去。把手機塞進兜里,朝着對面的房間快步走去。
陸懷年受這一拳的時候,完全是沒在意來人的情況下,他當時只是淡着表情在聽靳初的話。
靳初的老公進來的時候,看見靳初眼睛通紅,她哭過?他腦子裏面第一反應她是不是被欺負了,亦或者他是前男友?無論哪一種,他心裏都不舒服。
試問:哪一個老公看着自己的老婆穿着婚紗在另一個男人面前哭的梨花帶雨?
陸懷年沒站穩的往後踉蹌了兩步,不快的抬眸,但是看着靳初懇求般搖了搖頭,陸懷年沒解釋,凌厲的目光漸漸隱藏。
男人掙脫了靳初拽在自己胳膊上雙手,堵住了陸懷年身前的路。“不說清楚再走嗎?”
陸懷年像是完全忽視了他的挑釁,他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右臂的西服袖子上,小臂的袖子因為剛才突如其來的衝撞,被擰小半圈的恰巧卡在了腰側,看着格外的彆扭。
沒有戴義肢,陸懷年很輕便了抬了下剩餘的右臂,袖子緊隨而落,再次恢復了平整,掩去了空空蕩蕩的怪異。
靳初的老公這才發現他的與眾不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