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逃脫
“我兒子怎麼樣了?你哭什麼哭,你說話啊。”一個看起來五十多歲的中年人急匆匆地沖了上來,一手扯住了三人中的一人的領子,臉上上有着擔心但更加多的是憤怒。
這個中年人正是陳彬的父親,陳東。
另外兩人一左一右攙扶着早已因為失血過多而昏迷的陳彬,他們也是衣衫襤褸,臉上是掩飾不住的疲憊與驚恐。
箭還插在陳彬的腳腕處,外面的血已經凝結,傷口還有絲絲血液流出,他們不敢去處理,也不知道應該如何去處理這傷口。這四人說句好聽的是遊手好閒的公子哥,說句難聽的就是一無是處的廢物。
“東叔,我們已經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來了。”面對着怒不可遏的陳東,再加上這麼多年來的積威,青年的聲音顫顫的。
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十幾個身穿警服的人匆匆趕來:“鎮長。”
“趕快把我兒子送到醫院。”陳東頭也不回,目光掃了三個青年一眼:“至於你們,也跟來吧。”
那些人準備十分充分,擔架什麼的立刻抬了出來,救護車也在此時開了過來,幾個醫生在車上對陳彬的傷勢做了臨時處理。
“醫生,我兒子的情況怎麼樣了?”陳彬是他唯一的兒子,陳東當然緊張了,醫生還沒出來之前,醫院的地板都快被他走壞了。
“已經做了處理,但是情況不容樂觀,恐怕會落下殘疾,我們已經儘力了。”醫生看着陳東越來越陰沉的臉,不由補上了最後一句。
陳東按下心中的怒火,紅着臉,帶着絲絲喘息道:“你們儘力就好,放心,我不會怪你們的。”
任誰都能夠聽出藏在語氣中的威脅,誰又能真的放心呢。
“輪到你們三了。”陳東瞬間便恢復了平靜,找了張椅子坐了下來:“說吧,發生了什麼,一五一十全部告訴我。”
三人局促地站着,低着頭根本就不敢看陳東的眼睛,在不安中將事情全都說了出來。
通過三人的描述,陳東終於拼湊出了事情的經過,眉頭緊皺:“王磊,你怎麼看?”
王磊是這個小鎮警所的所長,是由陳東一手提拔出來的,可以說是陳東的心腹。
王磊暗暗瞄了一眼陳東的臉色,猶豫不決,他是深知自己這位頂頭上司的性情的,專橫而暴躁,如果回答得不夠滿意必然招來一頓臭罵,尤其是在這樣的時候。
陳東還是很了解自己這位下屬的,淡淡的掃了王磊一眼道:“你不需要再猶豫什麼,也不用再猜測我的心思,現在我兒子都這樣了還有什麼不可說的。”
“這個……”王磊無奈地搖了搖頭,“我的老領導啊,不是我不想說,而是我真的不知道啊。”
“這個不知道,那個也不知道,我要你有什麼用……”陳東罵了幾句,最後還是按下了怒火,“天泉山太大了,派人搜山不太現實,這樣吧,派足警力到天泉山山腳下監控,一旦發現可疑人物立即捉拿,我就不信他不下山。”
轉眼兩個月過去了,陳彬的傷勢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只是走路的姿勢有點怪。
“爸,找到他了嗎?”陳彬跛着腳走進陳東的辦公室。
“還沒有,但是你別急,他會下山的。”陳東略帶安慰道。
“一旦把他捉住了,我一定要打死他?”陳彬恨恨道。
一頭小野豬從灌木叢里竄了出來,哼哼的叫了幾聲,淡淡的白色霧氣從鼻孔中噴了出來。突然一道黑影從旁邊的樹上落下,那半截斷劍瞬間便穿透了野豬的整個身體,如果一顆糖葫蘆一樣串在上面。
陸梵城抬起劍就往木屋方面走,不久,陣陣肉香瀰漫開來。森林中近乎所有的食肉動物都暗暗發出低吼聲,卻沒有一頭膽敢走進木屋的方圓三里範圍內。雖然野獸沒有靈智,但是血和戰鬥早早就已經告訴它們,那裏是誰的地盤。
陸梵城切下一塊肉扔給一旁垂涎三尺的熊貓,笑笑道:“你都快恢復祖先的掠食者本能了,現在是越來越喜歡吃肉了。”
熊貓可不會管他說什麼,只是悶頭吃肉。
飯後,陸梵城躺在屋裏的吊床上,是時候到鎮裏採購一些必須品了,至於之前的那一戰,他早已拋於腦後了。
走在有些荒涼的道路上,陸梵城覺得百無聊賴,隨意地甩動着手上的布袋。
“你看,這個人是從山裏走出來的,會是他嗎?”這一條路太過於荒涼,幾位便衣警察一眼就發現陸梵城了。
“很可疑啊,你去請彬少來看看吧。”
很快陳彬就到了,他望着陸梵城遠去的背影,說話的語氣也越來越怨毒了:“是他了,一定是他了,他的背影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快把他捉起來,就是他把我害成這樣的。”
警笛聲迅速靠近,陸梵城默默地站在路邊等待警車駛過,但是警車卻在他的前面停下了,兩個警察從車裏沖了出來,一人控制住了陸梵城,一人給陸梵城戴上了手銬。
陸梵城還不想動手,在他看來,或許是他們捉錯人了而已。於是他質問道:“你們憑什麼捉我?”
“不憑什麼,就憑我們想。”兩人拉拽着陸梵城將他塞進警車後座。
“原來是你。”看到坐在自己旁邊的陳彬,陸梵城心裏什麼都明白了。那晚一戰,陳彬看不清陸梵城的面目並不代表着陸梵城看不清他的。
陳彬微微地躬起身,一拳打在陸梵城的肚子上,陸梵城痛得呼着冷氣,身體往前蜷縮成了一個小蝦米。
看着陸梵城痛苦的樣子,陳彬恨意十足:“到了警局,有你好受的。”
陸梵城一聲不吭。
“把他的手銬打開,然後幫我控制住他,我要慢慢折磨他。”陳彬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感受折磨陸梵城的快感了。
一位人高馬大的警察還有些猶豫,這樣毆打犯人是犯法的,他暗暗瞄了一眼坐在旁邊的陳東一眼。
“我兒子叫你做什麼,你就坐什麼,有我在這兒,你還有什麼好顧忌的。”陳東轉過頭默然地望着他。
“是,我知道了。”他沒有選擇,只好走過去從身後鎖住陸梵城的脖子和雙手。
陳彬哈哈一笑,拳頭如同雨點一般落在陸梵城身上。腦海中閃過模糊的一幕幕,場景與此時是如此的相似,身上的劇痛與身後那人極其熟悉的動作,令腦海中的場景越發清晰了――那是一個雨夜,被敵人擒獲的他也是這樣被毆打與逼問的。
陸梵城突然仰天大吼,聲音中充滿了絕望與決絕。他突然飛起一腳將陳彬踢翻在地,而後順勢一招過肩摔將身後的男人甩了出去,眼見另一個警察沖了上來,陸梵城迅速欺身而上,右手扼住他的脖子,左手抓住他腦後的頭髮,拖着他的身體快步靠近牢房,把着他的頭往牢房的鐵門上猛撞數下。
他立刻就暈了過去,被隨手丟在地上。陸梵城的突變凌厲而肅殺的眼睛掃了一眼不遠處的面帶懼色的陳東,但是此刻他已經無暇顧及他了,他要儘快逃離這個小鎮。
他轉身便往警局外面跑去,途中還解決了三兩個警察終於沖了出來,恰好路邊一個中年人剛剛停下了摩托車,他立刻沖了過去,隨後一聲長長的引擎咆哮聲揚長而去。
此時陳東終於沖了出來,他望了一眼陸梵城離開的方向,低頭步入一輛警車,一聲刺耳的轉彎聲之後,警笛之聲也迅速遠去。
一輛摩托車在荒涼的道路上的飛馳,陸梵城不時地轉頭往後望,警車越來越近了。
突然身後一聲槍響,子彈在身旁不過幾米的地方呼嘯而過,恰在此時一條彎道出現在眼前,陸梵城立刻轉了進去。
這是一條上坡路,而且越往上路就越窄,而且陳東又轉彎又轉得太急了,車子往上衝出十幾米后便翻了,滑落到了坡底。
陸梵城也在此時把摩托車停了下來,他往下面張望了幾秒,最後還是竄進了叢林。
叢林就是他的家。
陳東掙扎着從車子裏鑽了出來,他靠着車子一邊喘着氣一邊從褲袋裏取出手機:“王磊,叫警局現在在的人帶上武器和警犬趕快過來,我就不信他能逃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