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前往金陽成
告別了無為大師后蘇懷就向著魍魎森林前去,魍魎森林處於朝陽城西南方向,距朝陽城八百里左右的路程,也是炎國的領土,從古陽寺出發倒也不必經過朝陽城,以蘇懷的腳力若是全力趕路三天就可到達,只不過蘇懷第一次出朝陽城,一路上走走停停還不忘練習凌煙步,用了兩日才走掉一半的路程。
魍魎森林方圓數百里只有一座金陽城,平日裏來金陽城的大多是商隊來進藥材或是獸皮,也有少部分江湖武者隨商隊同行,蘇懷隨人群走在去往魍魎森林的路上,頗有興緻的打量着同行之人,與蘇懷同行的大概有十多人,離蘇懷最近的兩人,一人兩米高的個,虎背熊腰,猶如一隻站立的大黑熊一般,左肩扛着一把斧頭,斧柄有碗口粗細斧身則如臉盆大小,右肩上坐着一乾瘦男子猶如瘦猴一般,閉着眼睛翹着二郎腿嘴裏哼着蘇懷聽不明白的怪調,周圍的人見此二人都離得遠遠的,也只有蘇懷敢湊上去瞧瞧。突然間只聽坐在肩膀上的乾瘦男子對着高大男子說道“劉二快走,前面有一處茶館,先去吃點東西”。
這高大男子聞言也不說任何話,只顧順着路往前跑去。其他行人聽到后都跳起來看了看也順着高大男子的路線跑去,蘇懷自然也跟着人群向著茶館跑去,這魍魎森林方圓數百里地除了金陽城外,就只有每隔數十里地才有一間茶館,供行人休息,但最近因為鐵骨參的出現引得眾多江湖中人前來,每個茶館中的食物都供不應求,去得晚了恐怕連湯的撈不着。
眾人跑到茶館前時已經坐滿,在茶館外面還蹲着幾位,不過都來了總要進去問問,在一行人還未走近茶館時,一個掌柜模樣的中年男子已經迎了出來,一甩手中的毛巾道“各位客官這邊請”說著將一行人領到茶館一旁的空地上又說道“各位客官實在對不起,小店今天客滿就請各位在此將就一下,不過各位放心本店吃喝管夠”。
掌柜這句話一出將原本快要發飆的幾人都給安撫了下去,這一路走來因不熟悉情況,常常是飢不果腹,現在哪管什麼有座沒座的,管飽就行。
蘇懷向店家要了一斤熟牛肉一壺茶,待吃到七分飽時又向店家要了五個饅頭以備路上食用,畢竟還有一天半的路程才到金陽城,誰也不知道在剩下的路程中還能不能買到吃的。
接過饅頭向店小二付過錢后,蘇懷開始邊吃邊打量茶館附近的人,大多數客人都是三五成群划拳吃酒好不痛快,那高大男子與瘦小男子周邊依然沒人敢去打擾,而離這二人不遠處還靜靜的盤坐着一和尚,看起來灰頭土臉,身上的僧袍也頗為破舊,看其體型竟不比那高大男子小多少,這和尚往茶館旁的地上一坐,既不要吃的也不要喝的,和其他大口吃肉喝酒的客人有些格格不入。
蘇懷看着這和尚不禁想起無為大師,拿起剛買的饅頭就向著和尚走去,“小子蘇懷,大師若不介意的話,一同吃些饅頭如何,後面可是有很長的路呢”。
“多謝施主”這和尚也不客氣道一聲謝后就拿起蘇懷送來的饅頭。
蘇懷見狀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測,這位大師一定是沒帶盤纏,取下身上的錢袋也沒數就全都遞了過去說道“大師若不嫌棄就收下這些盤纏吧,就全當小子與大師結個善緣”。
這和尚聽到蘇懷的話后抬起頭看了看蘇懷數秒,三下五除二的將手中的半個饅頭塞進嘴裏,接過蘇懷遞來的錢袋說道“施主乃大善之人,佛祖一定會保佑你的”。
“呵呵呵,多謝大師吉言”聽着和尚這麼說,蘇懷明顯挺高興,就在幾天前自己受無為大師的點撥才有了現在的功力,蘇懷下意識的將眼前的和尚也看做了得道高人,“不知大師法號”蘇懷對着和尚說道。
“貧僧十全”說著這個自稱作十全的和尚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對着蘇懷說道“貧僧還有些急事未辦,就先告辭了”還未等蘇懷回答就向著路旁的樹林走去。
蘇懷看着消失在樹林裏的十全和尚總感覺這個和尚有些怪怪的,收拾了地上剩下的四個饅頭蘇懷又回到自己原本所在的地方。
在經過高大男子和瘦小男子身旁時那瘦小男子有些不屑道“還以為是深藏不露原來只是一愣頭青”說完又閉目養神。
蘇懷聽到后也只是看了一眼並未理會,他可不想還未到魍魎森林就惹得一身麻煩。坐下休息片刻后,一行人又朝着金陽城的方向走去,快到半晚時分蘇懷一群人才遠遠的看見一家客棧,眾人加快腳步行至客棧門口時蘇懷才想起來,自己的銀兩都給了十全和尚如今身上除了三個饅頭外,連一身衣服都是方圓和尚當初給他找的,看起來普普通通根本就值不了錢。
在客棧門外徘徊良久后,蘇懷還是向著路旁的樹林走去,在樹林外蘇懷就看見了篝火,想是一路同行而來的人,沒有住客棧的都聚集在樹林中了吧,走進樹林時,裏面已有二十多人圍着三堆篝火,蘇懷找了一處人相對較少的坐了下來,在這種較為偏僻的山林中,常常有妖獸毒蟲出沒,夜間一個人的話較為危險,所以大多數落單的人都會選擇人數較多或是燈火通明的地方,晚上時天南地北無所不聊,到了第二天又各趕各路。
蘇懷坐下的地方有六人,看其穿着都像是普通的江湖人士,一個手中握劍的男子見蘇懷到來,主動挪了挪身子示意蘇懷可以坐下。
“多謝”蘇懷道了一聲謝后就坐在了握劍男子旁邊,其他人都衝著蘇懷咧嘴一笑。
還是那握劍的男子首先開口問道“不知小兄弟如何稱呼”。
“在下蘇懷”蘇懷也不客套報了自己的姓名。
在接下來的時間裏眾人就着幾壺酒和樹林中抓來的野兔,談論着東加長西家短,江湖上哪位大俠又除暴安良了,哪些惡棍的賞金又增加了,雖然都是些無用的,但蘇懷卻聽得津津有味,這可比茶館中的說書要刺激多了。
只聽一麻臉大漢低聲說道“聽說七里坡的那群土匪被一鍋端了,好像是玄天宗乾的”。
“玄天宗一向自詡名門正派之首,有什麼奇怪的”一年輕男子手搖扇子平然的說道。
“七里坡那幫土匪活該被滅”坐蘇懷旁邊握劍男子咬牙切齒的說道。
“哈哈,吳兄莫不是來的路上在七里坡吃了什麼虧吧”拿扇子的男子搖了兩下扇子有些幸災樂禍的說道。
“哼”握劍男子冷哼一聲將頭偏向一邊也不接話。
麻臉男子看着他們說來說去都說不到正題上,急得一拍大腿說道“我是說玄天宗的人會不會順道過來把這鐵骨參給收了,那七里坡的土匪頭頭可是地級高手,能把七里坡的土匪滅了,對付我們還不是小菜一碟”。
這麻臉大漢說的話確實有道理,之前無為大師讓蘇懷來保護鐵骨參時蘇懷也曾當心過會出現自己應付不了的高手,但這一路走來好像也並沒有見到什麼厲害的角色。
正在眾人都有些當心時只聽那手拿扇子的男子邊搖扇子邊說道“這個大夥不必當心,據我所知這鐵骨參雖有強筋健骨的神效,服下后可謂地級之下無敵手,就算是地級高手服下也可令身體如鋼似鐵,實力大幅度提升,但這鐵骨參卻有一個致命的缺點,那就是本身藥力太過霸道,在讓人筋骨強健的同時也會讓人的筋骨從此無法改變甚至內力都無法有太多的提升”,這個手拿扇子的男子環視了眾人一圈見所有人都在聽他說,露出了滿意的微笑接著說道“而且玄天宗的弟子個個都自認為自己是天之驕子,整天想着如何成為天極高手,這鐵骨參對他們來說簡直就是毒藥,就算白送人家都未必肯要,至於那地級高手嘛就更不必當心了,鐵骨參雖然可以在很短的時間提升實力,但卻限制了修為在日後的提升,地級高手修為的提升就意味着壽命的增加,誰會沒事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說完右手一合扇子順勢“啪”的一聲拍在左手上顯示出一幅得意的樣子。
眾人看着他的樣子都暗自鬆了口氣,只要沒有地級高手和大門派弟子的話,自己還是有希望的,這也讓蘇懷明白為何這幾天所看到的大多是江湖中未入流之輩,原來這鐵骨參的需求者都是些內力無所寸進,而另闢蹊徑來提升實力的人。
“不知這位兄台如何稱呼”蘇懷看這個手拿扇子的男子頗為年輕,而且看剛才拿劍男子對他很是忌憚,想必其實力定然不弱,如此年輕卻有着深厚的內力,這鐵骨參對他來說也算是毒藥吧。
手拿扇子的男子聽到后仔細的打量一番蘇懷,發現在蘇懷身上看不出任何的來歷,當即收回了那審視般的目光略一抱拳道“在下房錦”。
蘇懷聽到房錦自報姓名后也抱拳道“原來是房錦兄,果然是人如其名,滿腹的錦繡文章”。
“小兄弟,這你可就看錯了,這傢伙肚子裏裝的可不是什麼錦繡文章,而是滿肚子的花花腸子”,麻臉大漢臉向著蘇懷的方向湊了湊,又似笑非笑的看了看房錦接著說道“這傢伙人稱‘水中撈月’小兄弟可知道是什麼意思”。
蘇懷看着麻臉大漢說完又扭頭看向房錦,發現對方正笑盈盈的看着自己,好像對剛才麻臉大漢的話並不介意,甚至還有些許的得意。“所謂水中月鏡中花可望而不可即,房錦兄這水中撈月莫非有什麼玄妙之處”。
“哈哈哈哈,狗屁的玄妙”蘇懷話才說完就傳來那麻臉大漢粗獷的笑聲“小兄弟莫非還把他當成什麼高人不成,這傢伙在江湖上確實有幾分名聲,不過嘛都是偷出來的”。
“原來如此,房錦兄這稱號連水中月都能撈起來,想必天下間也沒有什麼東西是偷不到的吧”,蘇懷看向房錦處有些揶揄的說道。
房錦聽蘇懷說完卻顯得有些不好意思,嘴上依舊不服軟說道“蘇兄弟果然好眼力,不是兄弟我吹這天下間就沒有我打不開的鎖翹不了的窗”。
“那這鐵骨參房兄也是志在必得了”蘇懷說道。
“蘇兄說笑了,要知道干我們這一行的凡是好東西都想要拿來看看摸摸,順便再斷斷值幾個錢,卻未必想要,而且這世上還是有那麼幾件東西是愚兄我弄不到手的”。
“就比如說龍淵山莊的天機鎖”抱劍男子就像是終於逮到房錦的軟肋一般馬上接口說道。
房錦聞言就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般跳起來說道“那是鎖的問題嗎,那是鎖的問題嗎,有本事你把鎖拿來,我要是打不開以後隨你姓”。
眾人看房錦模樣如此激動,而且天色已晚,都不再言語,在附近找了棵樹靠下閉目養神起來。
蘇懷也找了棵樹靠下休息,且離房錦較近,之所以這樣蘇懷也有自己的思量,從之前的相處中可以看出這群人中房錦和麻臉大漢的功力最高,其他人都不敢輕易招惹,但房錦卻又特別些,僅有玄極的功力,卻以偷盜之術聞名於江湖,除非其行事有自己的規則和底線,不然的話早被通緝甚至除名了。
第二天天才蒙蒙亮,樹林中的霧氣還未完全散去,蘇懷就聽到有人起來的聲音,在這樣的樹林中上無片瓦,下無床榻,四周又有毒蟲猛獸,就算睡覺都得睜着一隻眼,所以剛剛有人有所動作,四周就響成一片,眾人都陸陸續續的睡醒,向著金陽城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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