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番外:秦家三寶(晚上二更定北侯)
她頓了一下,哽咽了喉,淚眼朦朧地看着秦一路:“所以,路路,我把我賠給你,你不要找我爸爸報仇了好不好?”
此後三天,白清淺都沒有看見秦一路。
他在躲她,他不想見她。
整個教室,烏雲密佈,白家的大小姐捋起了袖子,一副要打人的樣子。
秦一路的同桌李同學好方:“我、我真不知道他家住哪?”
白家小魔頭眼一橫:“我再問一遍。”
李同學一口咬定:“你再問多少遍我也不知道。”
白清淺一腳踩在凳子上:“再不說,我就扒了你的褲子,把你倒掛在三號球場的球框上。”
這小流氓!
李同學都快哭了:“我、我說。”
秦一路住的地方很偏僻,是待拆的筒子樓,小巷道很窄,車開不進去,秦一路便住在筒子樓最裏面的地下室里,沒有燈,陰暗又潮濕,遠遠便能聞見裏面散發出來的霉味。
而秦一路,便躺在破舊的木板上,蓋着厚重的棉被,一動不動。
“路路,路路,你醒醒,醒醒。”
“路路。”
“路路!”
白清淺怎麼喊都喊不醒秦一路,他全身滾燙,被褥下出了一身冷汗,渾身都在瑟瑟發抖,抱着肚子蜷縮成一團。
他說:我疼。
他那樣驕傲冷漠的人,卻在喊疼,這樣脆弱又無助。
“你哪裏疼?”白清淺眼一紅,眼淚便砸下來了,“路路,你告訴我,你哪裏疼?”
他不說話,手無力地滑下。
“路路!路路你怎麼了?”
她嚇壞了,顫着手去探他的鼻息,指尖,毫無氣息……
“張叔叔,你快來,快來幫我救救他。”
“路路,沒事的,張叔叔醫術很棒的,他會治好你的。”
張醫生來的時候,就看見平時上天入地無所不能的白家大小姐坐在地上,放聲大哭,眼淚鼻涕一大把。
怎麼搞得跟生離死別似的,病人真的只是普通的胃痙攣,痛暈過去了而已,又不是再也醒不過來。
秦一路吊了兩瓶藥水便醒了,睜開眼,入目的便是一張放大的小臉,臉蛋紅紅,鼻子紅紅,眼睛還是腫的。
“醒了嗎?”白清淺吸吸鼻子,一副又要哭出來的樣子,趴到床邊噓寒問暖,“還難受嗎?頭疼不疼?胃呢?還會痛嗎?”
秦一路盯着她的眼。
她哭過了。
見他不說話,白清淺急壞了:“你怎麼不說話,是不是很疼。”說著拔腿就往外跑,“我喊醫生來給你止痛,很快就不——”
秦一路拉住她的手:“我沒事了。”
“真的沒事?”白清淺還是不放心,一雙又紅又腫的眼睛盯着秦一路瞧,黑白分明的眸子,裏面全是擔心。
秦一路點頭:“沒事。”
毫無預兆地,她一把抱住他的脖子:“你嚇死我了,我怎麼叫你你都不應,我還以為你死了。”聲音帶了幾分哭腔,委屈傷心得不得了,“我再也不看武俠電視了,全是騙人的,我問過張叔叔了,人很虛弱的時候,也感覺不到鼻息的,害我以為你死了,電視裏都是扯淡,回去我就把武俠影帶全部燒了!”
她絕對不覺得是她蠢,分明是寫劇本的人蠢。
秦一路不動,任她用力地抱着,許久,他喊:“白清淺,”
“嗯?”白清淺收回手,依依不捨。
大概是發燒太久,他的聲音很沙啞:“我們在一起吧。”
我們在一起吧,在一起吧,一起吧,吧……
餘音繞耳,久久揮之不去,白清淺足足傻愣了一分鐘有餘,然後伸出小手,覆在秦一路頭上:“路路,你是不是昨晚發燒把腦袋燒壞了?”不等秦一路說話,她又要哭了,“張叔叔,張叔——”
沙啞的聲音打斷:“我只給你三分鐘考慮時間。”
然後,安靜,安靜,安靜……她盯着秦一路的臉,覆在他頭上的手,移到他臉上,再移到下巴。
白清淺說:“那我可以親你一下嗎?”
不等秦一路開口,涼涼的唇就落在了他側臉上,一碰便分開,像偷腥后饜足的貓兒。
秦一路轉開頭,臉比發燒的時候還要紅。
幸福像花兒一樣開了……
白清淺暈頭轉向,找不到東南西北了,傻笑了好一會兒,將秦一路轉開的臉掰過去,湊上自己的臉:“我感覺輕飄飄的,像做夢一樣,”她眨巴眨巴眼,好期待,“我能再親一下嗎?”
秦一路沒有避開,看着她,這樣專註的眼神,她從未見過,突然有點慶幸,還好平時他不這樣看着她,不然她哪裏把持得住。
當下,白清淺就把持不住了,舔了舔嘴角,對着秦一路的唇湊過去——
“你們在做什麼?”
所有旖旎,戛然而止。
差一點就親上了,就差一點,白清淺憤憤瞪向門口:“爸爸,我們在親熱,你能不能迴避一下?”
門口,白正覃的臉,一陣黑,一陣紫:“淺淺,你先出去,爸爸有話要單獨和他說。”
她還沒一親芳澤,怎麼能出去!白清淺態度堅決:“我不!”
秦一路說:“你先出去。”
一秒都沒猶豫,她笑眯眯地回他:“好。”
一前一後,態度天壤之別,白正覃的臉,更黑了。
還不止,還有更坑爹的!
白清淺起身,一臉擔心地叮囑秦一路:“要是我爸爸他打你罵你,你就喊我,我就在外面。”扭頭瞪白正覃,“爸爸,不準欺負他,他現在是我男朋友。”
養大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白正覃的臉,黑得那叫一個純正。
等到白清淺出了病房,白正覃才滿眼凶光地拿眼瞪秦一路:“以後再讓我聽到你讓我女兒往東往西,我有的是辦法讓你不好過。”
秦一路一副沒有表情的表情。
才十七八的少年,倒是一身氣度,膽識過人。
白正覃審視着:“你應該知道,我很不喜歡你,身份、背景、錢勢,你一樣都沒有,你根本配不上我白正覃的女兒。”
秦一路不瘟不火:“可偏偏你女兒就看上我了。”
好個囂張的小子!
白正覃壓住心頭的火氣,看了看門口,壓低聲音:“這也正是我要警告你的,好好對淺淺,只要有一天她看不上你了,我立馬就讓你生不如死。”
若不是怕他寶貝女兒跟他急,白正覃非得整治整治這膽大包天的小子。
白正覃前腳剛走,白清淺後腳就巴巴地往秦一路跟前湊:“我爸爸對你說什麼了?他是不是威脅你了?”
秦一路淡然:“你爸爸說,在你十八歲之前,我敢碰你一下,他就剁了我的手。”白正覃走的時候,確實說過。
白清淺一聽,小嘴就嘟起來了,轉念一想就笑了:“那我碰你就好了,我爸捨不得剁我的手。”
“……”
時常,他都會接不上她的話。
不知道是不是白清淺一天兩頓的十全大補湯起了功效,秦一路恢復得很快,第三天便出院了,白清淺心情很好,當然,一小半是因為秦一路病癒,一大半是因為,她現在可是正名了,可以名正言順地把秦一路男神據為己有了。
然後,白清淺就明目張胆了。
去車棚里取車時:
白清淺一手挽着秦一路,一手插腰,瞪着圍觀群眾:“看什麼看?沒見過小情侶恩恩愛愛嗎?”
周一升國旗時:
白清淺一邊對着升旗手秦一路犯花痴,一邊怒瞪周邊女生:“不準偷瞄,他是我一個人的!”
晚上晚自習時:
白清淺翹課溜了,老師就問了:“不上自習,去幹嘛了?”
那廝完全沒有半點認錯的覺悟:“我去給我家路路送愛心宵夜了。”
老師無言以對:這小祖宗,生怕別人不知道她早戀是吧。
抓到有女同學給男神遞情書時:
白清淺殺到那女同學的班級:“是你吧,給我家路路送情書?”她兇狠的眼神,“放學別走!”
遞情書的那個女同學,快嚇尿了,那天放學,她是哭着回家的。
如此明目張胆,幾天之內,明理中學上下,連保安都知道白清淺那個小流氓把品學兼優的校草男神給染指了。
流言越滾越大,當事人秦一路卻熟視無睹。
同桌李同學就問了:“秦一路,學校里的傳聞是真的嗎?你真的和白清淺在一起了嗎?”
秦一路埋頭做題,頭都沒抬:“是。”
品學兼優的秦同學居然承認了!小李同學覺得不可思議:“你真的喜歡她嗎?她、她,”搜腸刮肚了好半天,憋出一句,“她是黑社會。”麻麻說了,雲市姓白的,都是黑社會。
這時候,突然有人接了一句:“黑社會怎麼了?有房有車有妹子睡,上學還不用交學費!”
秦一路筆尖一頓,抬頭。
這話說得順溜的,正是白家的小流氓。
李同學被堵得沒話了:“……”好像也是啊,白清淺從來都不交學費的,家裏也有房有車,有沒有妹子睡他就不知道了。
秦一路放下試卷,拉着白清淺出了教室。
“剛才的話是誰教你的?”秦一路表情有點嚴肅。
白清淺老實交代:“白虎堂的堂主,小三叔叔。”
白虎堂……
白家上下,總共有七堂,專司各類業務,這個白虎堂好像是做酒樓生意的。
秦一路眉頭一擰:“以後不要跟他們玩。”頓了一下,他解釋,“他們會教壞你。”
“那我和誰玩?別人都不和黑社會交朋友。”白清淺突然有點憂傷,她家老爹家大業大,她有錢有勢到沒朋友。
秦一路摸摸她的頭:“和我玩,以後你做什麼我都陪你。”
白清淺一聽就好興奮,眯着眼笑:“路路,那我們躲那裏去。”她指樹後面。
“躲那裏做什麼?”
她有點不好意思,又好期待:“玩親親。”
“……”秦一路又無語凝噎了。
白清淺見他沒反應,恍然大悟:“你不喜歡偷偷摸摸啊,那我們在這裏光明正大地親好了。”
“……”
然後,秦一路還是把白清淺拉到了樹後面,她開心地上竄下跳了好久。
當然,學校里也有傳,說品學兼優的校草男神從來沒有承認過戀情,是白清淺那個小流氓自作多情。
這種傳聞沒有持續多久,在冬季運動會那天,秦一路把白清淺帶去了高三八班的慶功宴上,頓時跌破了一干人等的眼鏡。
高三八班的班長驚呆了:“一路,她怎麼來了?”
秦一路面無波瀾:“你說可以帶家屬。”
“……”班長手裏的碗掉了。
家屬,家屬啊!
第二天,秦一路公佈戀情的消息就全校皆知了,瞬間碎了一地少女的玻璃心,很快,消息就傳到高三八班的班主任耳朵里了。
班主任叫來秦一路,旁敲側擊:“最近有一些不好的風言風語,老師希望你能心無旁騖地靜下心來專心備考,只要你平平穩穩地做最後衝刺,閉着眼都能考上帝都大學……”
班主任老師苦口婆心,大致意思就是,不要早戀,早戀會顧不上學習,早戀會考不上大學,早戀沒前途沒結果沒未來,不要早戀,更不要和白家的小太妹早戀!會被帶壞的!
“老師的意思你懂嗎?”秦一路可是她的得意門生啊,是明理中學的曙光,怎麼能讓白清淺那個小流氓給禍禍了。
秦一路只言簡意賅回了一句話:“不是風言風語,是事實,白清淺是我女朋友。”
“……”老師不是讓你來秀恩愛的好嗎?
“還有,我不會報考帝都的大學。”
班主任覺得,她把秦一路叫過來做思想教育就是個錯誤。
秦一路剛出老師辦公室,白清淺就跑來了:“路路,你班主任和你說什麼了?她是不是要你和我分手?是不是要棒打鴛鴦?”她好生氣,一副要干架的樣子,“毀人姻緣天打雷劈,不行,我得去教育教育她。”
秦一路拉住她:“淺淺,還有兩個月我就要高考了。”
白清淺的小臉頓時皺了:“還沒有兩個月,只有五十八天。”一想到要和他‘分居兩地’,她就傷心得不能自已。
秦一路端起她的小臉:“你想我報哪個大學?”
白清淺不想:“報你喜歡的就好。”
秦一路思忖:“我覺得帝都大學不錯。”
她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路路,你要是去了帝都,看見了漂亮姑娘,是不是就對我更沒性趣了?”
“……”他又接不上話了。
見他不說話,白清淺好難過的,吸吸鼻子,眼睛就紅了:“路路,你也喜歡何芷頤那樣的嗎?”
秦一路不明所以:“她是怎樣的?”
白清淺抽抽噎噎:“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
這兩句詩,時常有人拿來形容何芷頤的胸,還真別說,很貼切啊。
她的話,惹得秦一路忍俊不禁,眸子掃了掃白清淺胸前:“你這樣的,剛剛好。”
她驚喜:“真的嗎?不騙我?”舒了一口氣,“那我不吃木瓜了,我不喜歡木瓜燉排骨。”最主要的是,根本不豐胸!
秦一路笑而不語,牽着白清淺走在學校的操場上,嘴角始終揚着。
最近,他笑得越來越多了。
邊走,白清淺邊碎碎念:“路路,你要是去帝都,要經常給我寫信。”
“還要給我打電話。”
“放假了要回來看我。”她想了想,“你沒有時間也沒關係,我會去找你。”
秦一路拉着她,坐在球場的觀眾椅上,突然說:“我不去帝都。”
白清淺愣住。
他自顧自說:“雲大的法律系不錯。”帝都大學太遠了,她還太小,他帶不走她。
白清淺笑了:“那我也念雲大。”
秦一路笑着點頭。
她卻又愁眉苦臉了:“可是等我高考的時候,你大學都畢業了。”
秦一路高考刷新了歷年來的分數,是有史以來第一位全科狀元,讓所有人大跌眼鏡的是,他放棄了帝都大學,而是填報了名不見經傳的雲大,這一決定,讓明理中學的校長嘆了幾天的氣。
秦一路大二時,白清淺被雲大計算機系破格錄取了,當時,她才十五歲。
就有同學問了:“為什麼要破格?”莫不是拿了什麼國家級的大獎。
白清淺笑眯眯地告訴一眾同學:“因為雲大那座二十八層樓高的圖書館是我爸建的啊。”
眾同學瞭然,原來是走後門啊。
又有同學問白清淺了:“為什麼你才十五歲就來上大學了?”
這位走後門來的同學大大方方地承認:“外面野花野草很多的,我家路路長得多好,我怕賊偷賊惦記。”
傳聞果然沒錯,法律系的男神校草有個家裏混黑社會的小女朋友。這傳聞是這樣來的:
法律系的秦一路第一天報道,跟他一起來的,還有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小姑娘人很豪爽,秦一路的室友們就調侃了:“這位美人是?”
白清淺落落大方:“大家好,我是秦一路的內人。”
室友:“……”
秦一路沒有否認。
後來,有人問到秦一路:“那個經常來找你的小姑娘是誰呀?”
他的答案總是兩個字:“內人。”
秦一路大一籃球校聯賽的時候,他的內人也來了,好巧不巧,那天藝術學院系花美人給秦一路遞了一瓶水,順帶暗送了個秋波。
秦一路帶來的那小姑娘,當場就把水澆在了系花的臉上:“勾引我家路路,殺無赦!”
從那天開始,校草秦一路有個彪悍的小女朋友的消息就不脛而走了。
當然,此後,對秦一路示好的女同學也不少,不過,不知怎麼的,就全部傳到了秦一路的小女朋友耳朵里,然後,怪事就連連了,那些個女同學一改之前的狂熱,看到秦一路就繞道走了。
便又有傳聞了,秦一路那小女朋友,是個黑社會,家裏有背景呢。
此番,白清淺同學走後門被雲大計算機破格錄取,正好證實了之前的傳聞。
秦一路大二,白清淺大一,計算機的系主任已經放棄管制這位走後門來的小姑娘,專業課不上,又跑去法律系當旁聽生了。
旁聽?什麼旁聽,她撐着臉,盯着秦一路看了整整一堂課,都沒看夠。
講台上的老教授老眼昏花,就點中了白清淺:“同學,同學。”
白清淺回神:“到。”
老教授撐撐眼鏡:“同學,這個問題你來回答一下。”
她一臉懵逼:“什麼問題?”
老教授把課件往前翻了兩頁:“你覺得這個案例里,A和B應該怎麼判?”
怎麼判?白清淺想了想:“全部抓起來,讓法官大人判。”
老教授被逗笑了,兩百號法律系的莘莘學子,集體哄堂大笑。
下課之後,白清淺小碎步地跟在秦一路後面:“路路,剛才我是不是給你丟臉了?”
秦一路牽住她的手:“沒有,你答得很好。”
她不信:“你哄我?”
秦一路俯身,親了親她的嘴角:“是,我哄你。”
白清淺眉開眼笑了,用臉蹭了蹭秦一路的臉,軟軟地撒嬌:“兼職店的老闆周末去度假,路路,我們有兩天假,我爸正好不在家,我要去你家住。”
秦一路所有周末基本全部用來兼職,平時她都很懂事,從來不鬧,也不抱怨。
他點頭應她,卻要求:“晚上不準玩遊戲。”
她行了個手禮:“遵命。”
“十點前一定要睡。”
“遵命!”
秦一路想了想:“不準只穿着睡衣走來走去。”
白清淺雙眼放光:“路路,你是不是對我有性趣了?”
“……”秦一路不想回答,面無表情,很高冷。
周末,白清淺收拾了幾件換洗衣服與洗漱用品,歡歡喜喜就跑去了秦一路租住的小單間去了。
晚上十點,白正覃回了白家。
“先生,您怎麼突然回來了?”
“航班取消了。”白正覃挂念女兒,“淺淺呢?”
“小姐她、她,”張媽支支吾吾,眼神閃躲。
白正覃臉色一變:“她去哪了?”
張媽為難,也不敢隱瞞:“小姐今晚住秦姑爺那了。”
咚得一聲,白正覃將手裏的公文包扔在了桌上:“以後再聽見你喊那小子姑爺,就立刻滾蛋。”
“……”是小姐逼她喊的呀,張媽苦不堪言,這父女兩,沒一個好伺候的。
書房,白正覃眼底,烏雲密佈。
“查到什麼了?”
戴着無框眼鏡的男人回道:“已經去孤兒院證實了,秦一路不是本名,他去孤兒院之前,叫秦路,父親是中央檢察官,秦政。”
白正覃沉下眼:“不要讓淺淺知道。”
“是,先生。”
“敢利用我女兒,”眸中,殺意凜然,白正覃摩挲着手裏的槍,“就要付出代價。”
這夜,星子遍佈,白清淺躺在秦一路那張並不大的床上,興奮得有點失眠,纏着秦一路說了很久的話。
她眯着眼,側着身子看沙發上的秦一路,嗓音軟軟糯糯的:“路路。”
“嗯?”
“我有個問題,一直想問你。”
“是什麼?”
她沉默了一會兒,很小聲得問,好像小心翼翼地:“你是喜歡我才和我交往嗎?”
沒有遲疑,秦一路回答:“嗯。”他抬手,抓住她的手,“我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
白清淺剛醞釀出來的睡意頓時消失殆盡了,一個鯉魚打挺就坐起來:“可是每次都是我先親你的,你都不主動吻我。”
秦一路失笑:“你那不算。”他從沙發上起身,坐到床邊,拂了拂白清淺的小臉,“這才叫接吻。”
話落,俯身截住她的唇,與她唇舌糾纏。
後來,秦一路上大三,白清淺大二,她還是同之前一樣,是法律系的常客旁聽生。
後來,秦一路大四時,去了白正覃的公司,從基層做起,一年內,升到了法務總監。
秦一路畢業時,六月,正逢白清淺十八歲生日,那天,白正覃給她舉行了盛大的成人禮,請來了各界的名流,她的第一支舞,是和秦一路跳的,她的父親卻向所有的來賓介紹,說:“這是我女兒的同學。”
同學?怎麼是同學?她可是十四歲時便下定了決定,十八歲的時候,就要做秦一路的新娘。
一場盛世之歡還未落幕,白清淺就拉着秦一路,跑出了白家,將所有喧囂扔在腦後。
她笑靨如花,對他說:“路路,我們去私奔吧。”
玩笑的語氣,眸光,卻那樣認真。
秦一路拂了拂她的眸:“怎麼了?”
白清淺搖頭,緊緊抓着他的手:“什麼都不要問,我們走,我們離開雲市好不好?”
或許,她發現了什麼?他一直都知道,她很聰明,只是時常懶得動心思罷了。
沒有聽到秦一路的回應,白清淺很不安:“路路,我什麼都不要了,我不要白家了,我也不要爸爸了,你和我走好不好?我們走得遠遠的。”
她央求着他,眼睛突然就紅了。
秦一路沉吟了許久,點點頭:“好。”
白清淺不說話,死死抱住秦一路的脖子,怎麼都不肯撒手。
就在剛才,父親介紹秦一路是她的同學之後,她氣沖沖地跑去書房找父親理論。
“先生,東西送來了。”
這個聲音她認識,大二的時候,她陪秦一路去聽過一堂法律講座,就是這個聲音,秦一路還告訴過她,這個男人,是雲市現在的檢察長,是他父親的摯友。
摯友?若真是摯友,為何會出現在白家。
“不動聲色了五年,這份隱忍倒像他那個父親。”
“先生,人怎麼處理?”
頓了片刻,白正覃沉沉的嗓音響起:“做乾淨一點,絕對不能讓淺淺看出任何蛛絲馬跡。”
白清淺靠在書房的門上,緊緊捂住了嘴,手心全是冷汗。這就是父親送給她的成年禮嗎?果然,費盡心思呢。
這天晚上,她跟着秦一路回了家,纏着他喝了許多許多的酒,然後約定明天去私奔,興許是醉了,藉著酒意,她大着膽子向秦一路討要生日禮物。
“想要什麼?”
他眸光迷夢,也喝醉了。
白清淺笑:“我要你,把你給我當生日禮物送給我。”
秦一路走過去,蹲在她面前:“好,我以後是你的。”
她抱住他:“那我現在就要行使使用權。”
然後,白清淺關了燈,踢倒了酒瓶子,把秦一路按在了地上……
次日九點,秦一路收拾了行李,白清淺帶上了她所有昂貴的首飾,一起去機場。
他們約好了,今天要私奔。
白清淺坐在副駕駛上,等紅綠燈的時候,她捧了本旅遊攻略湊到秦一路面前:“這兩個小鎮,你喜歡哪一個?”她想了想,用筆在上面勾了幾筆,“你不喜歡夏天,那我們去這裏吧,聽說這個小鎮的冬天很美,會下好大好大的雪。”
秦一路沒有回答他喜歡哪一個小鎮,他說:“淺淺,你先去機場等我。”
筆尖頓住,白清淺突然很不安:“你不和我一起走嗎?”
“我有東西落下了。”
她緊緊抓着秦一路的手:“很重要的東西嗎?我們不要了不行嗎?”
他搖頭:“是很重要的東西,不能不要。”
白清淺用力搖頭:“不要讓我一個人先走。”她紅着眼,抓着他的手不鬆開,哽咽地說,“路路,我怕。”
她怕他走了,就再也回不來了。
秦一路輕輕撫着她的臉,輕聲哄:“聽話,我馬上就回來。”
她點頭,眼淚可勁兒地掉:“那我們約好的,你要快點來找我。”吸吸鼻子,她把眼淚抹掉,“你要是不來,我就和別人私奔。”
秦一路親了親她的眼睛:“等我。”
他說,等我,可是她在機場等了他一天一夜,他卻沒有回來。
第二天早上,她的父親來了,風塵僕僕,好像從很遠的地方趕來。
“淺淺,跟爸爸回去。”
白清淺一點反應都沒有,抱着雙膝坐在候機室的椅子上,像被抽去了靈魂的木偶,眼神獃滯,一動不動地盯着入口。
“乖,我們回家。”
白正覃去扶她,卻被她用力地推開,發了狠似的,她大喊:“別碰我。”
白正覃滿臉心疼:“淺淺,是爸爸,爸爸來接你回家。”
白清淺緩緩抬頭,眼底渙散的光影一點一點聚攏,她突然開口:“爸爸,你把他弄哪去了?”
白正覃臉色驟變,許久說:“他走了。”
“你把他弄哪去了?”她抓着白正覃的衣服,用力地撕扯,嘶吼,“你說啊,說啊!他在哪?你把他藏哪了?”
“他死了。”
她所有的動作僵住。
白正覃還說:“來機場的路上出了車禍,屍體還在醫院。”
她起身,搖搖欲墜,拖着腳步趔趔趄趄地挪動,失魂落魄地呢喃自語:“不會的,不會的……”
走了幾步,然後,緩緩倒下。
“淺淺!”
白正覃紅了眼,跪在地上,將女兒抱住,動作很輕,生怕弄疼了她。
她像被抽幹了所有力氣,艱澀地張張嘴,一字一頓:“不是車禍。”她伸出手,指着白正覃,渾身都在劇烈地顫抖,她重重咬字,“是你——”
手滑落,白清淺緩緩閉上了眼,不省人事。
白正覃瘋了般大喊:“快叫醫生!快叫醫生!”
白清淺在醫院整整躺了三天,再睜開眼的時候,是晚上,病房裏的燈光很暗,消毒水的味道濃重,她的父親正守在床邊,握着她的手。
她開口,聲音嘶啞:“他在哪裏?”
“我去叫醫生來。”不知是不是沒睡好,白正覃蒼老了許多。
白清淺掙扎着起身,機械地重複:“他在哪?”
白正覃伸手去扶她,放軟了語氣:“寶寶,別跟爸爸鬧,聽話好不好,以後爸爸都聽你的。”
她推開他的手,面無表情:“他在哪?”一雙眼,空洞而木然,就那樣安安靜靜地看着白正覃,毫無生氣。
白正覃沉吟了很久:“在火葬場。”
瞳孔微微一縮,她伸手拔了針頭,赤着腳,踩在冰涼冰涼的地板上。
“淺淺!”白正覃伸手去拉她。
她重重甩開,打翻了藥瓶,咣的一聲響,四分五裂:“滾!”眸光,不再如一潭死水,滿是火光。
白正覃趔趄着後退,滿地碎片,她赤着腳踩在上面,鮮血淋漓,卻麻木不知痛,跑出了病房。
“淺淺,淺淺……”
白清淺去了火葬場,已是深冬,她沒有看到秦一路的屍體,只是一個陌生的男人麻木不仁地指着焚屍爐里的灰燼說,那是他的骨灰。
她沒有哭,她家路路長得那樣英俊,怎麼可能是這一堆烏黑的灰呢。也沒有舉行葬禮,她抱着那個骨灰罈在秦一路的公寓裏,坐了很久,不吃不喝也不睡覺,像個木偶,對外界毫無感知。
第二天,她昏倒了,被送去醫院,失去了意識,手裏卻死死抱着骨灰罈。
白正覃不知道白清淺是什麼時候清醒過來的,回病房的時候,看見她蹲在門口的角落裏,眼神獃滯,毫無焦點。
才三天,她便骨瘦如柴。
“淺淺。”白正覃蹲在她面前,心疼地看着他,伸手要去接過她手裏的骨灰罈。
白清淺突然驚醒了似的,往後縮開:“白正覃,”她喊他白正覃,幾天沒開口,嗓音嘶啞,“你還要殺多少人?你已經殺了他的父親了,為什麼還不夠?”
她沒有大哭大鬧,只是安安靜靜地質問她的父親,一雙眼,冰冷冰冷的。
白正覃沉默,許久,說:“是秦政先害死你媽媽的。”
她用力搖頭:“不,害死媽媽的人是你。”她抬起手,指着白正覃,空洞的眼,變得灼熱,“是你滿身殺戮,才遭了報應的,都是你的錯。”
若非是他殺人如麻,她的母親又怎會遭仇家綁架,若非他罪孽深重,秦政又怎會在那天扣押了他。
可是結果呢,她的母親死了,秦政也死了,白正覃卻無罪釋放,背負了仇恨,將所有罪責全部都推到別人身上。
果然,邊城白家的當家,心狠手辣。白清淺看着他,發笑:“現在你又害死了他,這一次,是不是會報應在我身上?”
白正覃扶住她的肩:“不是的,不是的!”眼底全是血絲,他大聲地辯解,“寶寶,是秦一路的錯,是他利用你,他不是真心愛你,他死有餘辜。”
白清淺卻笑得更大聲,眼裏,極盡諷刺:“爸爸,本來我們可以逃的,你知道他為什麼要回去嗎?”她推開白正覃,冷若冰霜的眸子憤憤相視,“他是要去張檢察官那裏拿回你的犯罪證據,他真傻,比不上你老謀深算心狠手辣,不知道你和張檢察官都在等着他自投羅網。”
那位張檢察官,哪裏是秦政的摯友,他是白正覃養在秦一路身邊的一頭狼,只等着他乖乖交上證據,然後殺人滅口。
“淺淺,你清醒一點,”白正覃怒吼,“他利用了你,他待在你身邊只是為了替他父親報仇。”
她好似未聞,抬起清靈的眸,像一汪深不見底的濃墨:“爸爸,你知道他為什麼要把證據拿回來嗎?”抱着骨灰罈的手指,因為太過用力,看得見隱隱青筋,她終於失控,歇斯底里,“因為我,都是因為我!昨天晚上我都聽到了,他說他不報仇了,他說什麼都不要了,他只要我的。”
昨夜,她累得蜷在他懷裏,隱隱聽見他在耳邊輕聲呢喃,像夢囈一樣,他說:“淺淺,我不貪心。”
“我只要你就夠了。”
“我們私奔,去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
“淺淺,我愛你。”
“淺淺……”
那是第一次,秦一路說愛她,平日裏不管她怎麼逼着他,他都不說,那個傻瓜只會偷偷告訴她,偷偷承受所有。
只是,她怎麼會不知道呢,知道他利用她,知道他花了五年時間籌謀,也知道,他是為了她,才將她一個人扔在了機場。
殊不知,白正覃一直在等着他,自投羅網,並且,斬草除根。
“他放過了你,可是你呢?”白清淺緩緩蹲下,將骨灰的罈子抱在懷裏,怔怔呢喃,“爸爸,你殺了他,殺了我的命。”
白正覃猛地坐在了地上。秦一路,原來那是他女兒的命。
“爸爸,”
“淺淺,爸爸錯了,爸爸錯了。”
這個叱吒風雲的的男人,跪在他女兒面前,像個孩子一樣認錯,央求。
她無動於衷,像是失神,點漆的眸里,毫無倒影,說:“這是我最後一次這麼叫你了,請您多保重身體,不要喝酒,不要抽煙,也不要再殺人了,”聲音越來越小,她喃喃輕語,“這個世界真有地獄的,生前欠下的,死後都要還的。”
“咣!”
骨灰罈摔落在地上,她緩緩往後倒去,白正覃這才看見,她白色的衣擺處,染紅了一大片,手腕上的血,汩汩流出。
“淺淺!”
“醫生,醫生!”
白清淺倒在地上,一動不動,手心攤開,一塊玻璃瓷片掉出來,還沾着血。
白正覃瘋了一般,哭着喊着,老淚縱橫:“快救救,救救她”
“救救我女兒,救救她!”
“……”
秦一路是白清淺的命,而她,又是白正覃的命,一報還一報,因果,循環。
白正覃一生殺人無數,從來不畏懼,這一天才恍然發覺,原來真有報應。
三個月後,剛入春,天還有些微涼,機場裏,行人腳步匆忙,絡繹不絕。
“先生,就這麼讓他們走嗎?”
白正覃拄着拐杖,看着登機口:“讓白飛以後跟着淺淺。”
不過幾個月時間,他老了很多,頭髮發白,不像那個縱橫黑教的掌舵人,倒像個風燭殘年的老人。
身側的男人有所顧慮:“那小姐她,”
白正覃搖搖頭:“她不會回來了。”
“不會的,等小姐氣消了就會回來了,她心地好,一定捨不得先生的。”
“不會回來的,寶寶她不要白家了,”佝僂了背,白正覃低下頭,“也不要我這個爸爸了。”
曾經叱吒風雲的男人,歷經了腥風血雨之後,也不過只是位父親。
“報應,都是報應。”白正覃轉身,彎着腰,眼眶酸澀,步履蹣跚。
他的女兒,他唯一珍愛的女兒,與他背道而馳,一定是他殺了太多人,所以,因果報應。
候機室里,女孩穿着白色的裙子,頻頻回頭,然後毅然決然地轉身離開。
她走到里側候機的椅子前,笑着說:“路路,我們私奔吧。”
秦一路的手還打着石膏,大病未愈,臉色有些蒼白:“你想去哪裏?”
他看着面前的女孩,眼神寵溺。
白清淺坐到他身旁,頗為意氣風發地說:“天涯海角,我們仗劍走天涯。”
秦一路笑:“好。”
笑過之後,白清淺又紅了眼眶,看着秦一路,淚珠滾下,她抽抽噎噎地說:“路路,我以後沒有爸爸了,一個親人都沒有了。”
秦一路拂了拂她的臉:“你還有我。”他親了親她流淚的眸子,“寶寶,以後我就是你的親人,將來也會是你的丈夫。”
他喊她寶寶,像她父親那樣。
秦一路想,這個女孩,為了他顛沛流離,為了他一無所有,所以,要用他的餘生,去赴這一場風花雪月,用他的生命,去愛這個視他為生命的女孩。
從今以後,他是她的親人,也是丈夫。
白清淺聽了,開心了一下,又皺眉了:“為什麼要等將來,我已經滿十八歲了。”她拉着秦一路的手,“路路,我們去註冊吧。”
秦一路笑着點頭:“好。”
三個月前,她割破了手上的動脈,在醫院躺了半個月,醒來的時候,秦一路就守在她病床前,像做夢一樣,浮生似夢,清醒又沉迷。
他的父親只說了一句話:“淺淺,爸爸會心慈手軟,是因為捨不得你。”
幸好,她的父親還捨不得她,幸好,他還活着。
此去經年,一別多時。
而後,白清淺再也沒有回去白家,只是在每個月的十五,給白家寫一封信,告訴白正覃,她很平安,也很幸福。
白正覃也沒有去接她回來,只是每年都會偷偷地看她幾次,看她嫁人生子,無憂無慮,然後偷偷地給她的賬戶里匯錢。
她不回去也好,這樣也好,至少白家,血腥遍佈的白家,永遠不會有那樣的歲月靜好。
兩年後,那時候,白清淺才剛滿二十,是一家私營企業的TI員,秦一路已經有了自己的律師事務所。
某天,秦一路下班回家。
“寶寶,今天有個導演看上我了。”
白清淺手裏的蘋果掉在了沙發上:“什麼?”她跳下沙發,捋起了袖子,“好她個狐狸精,破壞人家庭,會遭天打雷劈的。”
秦一路囧:“寶寶,是男導演。”
還是男的?看上他家路路了!
白清淺大眼睛在秦一路臉上掃了又掃,也是,她家路路長得這麼國色天香,有人惦記很正常,不過:“我擦!這還是個重口味的狐狸精。”她拽住秦一路的胳膊,眨巴着眼苦口婆心地叮囑,“路路,下次他要是再糾纏騷擾你,你就告訴他,你老婆是黑社會,要是再敢來勾引你,就弄死他!”
秦一路失笑:“寶寶,那個導演只是找我去當演員。”
哦,原來不是劫色!
白清淺冷靜下來思考:“你不當律師了嗎?”
“當初學法律就是為了把你父親送進監獄,並非我喜歡。”
她湊過去,巴巴地盯着秦一路:“那你想當演員嗎?”
秦一路把她抱進懷裏,反問:“你想嗎?”
“嗯嗯。”白清淺拚命點頭,心情突然好嗨,“你要是紅了,你用過的牙刷,枕頭,杯子,還有內褲,在網上都能賣好多錢呢!”
她讓他去當演員,只是為了要賣內褲賺錢嗎?
“……”秦一路無語凝噎了好久,義正言辭地糾正,“內褲不準賣。”
內褲不賣也好,她獨家珍藏!
白清淺很爽快:“好,那你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
她嚴詞:“你有老婆了,不能拍床戲。”
秦一路親了親她的唇:“當然,床戲我只和你拍。”
一句話,白清淺骨頭都酥了,抱着秦一路的脖子,聲音那叫一個百轉千回:“路路~”她勾勾手指,“來,我們去拍*****。”
秦一路將她抱起來,轉身去了卧室。
出道不過三年,秦一路紅遍兩岸三地,然而,卻從未有過一點緋聞,圈中傳聞秦影帝金屋藏嬌,早便有了顏如玉,也有不少媒體深扒,多年來也卻只是拍到了一個背影。
可見,秦影帝藏得有多寶貝。
不過,白清淺是這樣告誡她家路路的:“不能被拍到,我要搞地下,搞地下!”
秦一路唯妻是從,這地下一搞,就是多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