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回到陳宅
小魚兒看着店面牌子上的洗浴中心四個字陷入了沉思。
“你就在外面等我，我進去看看。”
陳以璽站在門口，對她說道，說完就不管她，就準備直接進去。
小魚兒看了一眼他挺直的背影，想了想還是跟着一起進去了。
“您好，一位。”
“兩位！”
陳以璽莫名的轉過頭，看了她一眼，隨後便轉過頭又無奈的對着前台的女生點了點頭。
小魚兒將遞過來的號碼牌戴在手上，自顧自的跟在他的身後。
“你來這兒做什麼？在家裏洗的不好？”
她的聲音不大不小，引得從旁邊走過的人都紛紛側頭看了他倆一眼，眼神十分奇怪。
陳以璽接收到了，本來沒想管的，但又怕她說出什麼讓人誤會的話，他便伸手放在她的頭上，這樣就看着像兄妹了吧。
小魚兒被他的手壓的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她心裏一緊，微微抬眼看了看他流暢的下顎線，然後又垂下了眸子，偷偷的咧了咧嘴，似乎沒有對此感到不舒服。
陳以璽帶着她一直往前走，走到了最裏面那個桑拿間，他朝着裏面看了一眼，跟前面十幾個房間裏面一樣都是幾個看起來很普通的人在裏面躺着，根本沒什麼特別的地方。
在他的印象裏面，他記得就是在這裏沒錯，那個牛皮紙袋裏面還有照片，雖然他沒有完全想出來那些人的長相，但是他知道那些人穿着的就是這裏的桑拿服，如果站在他的面前，他一定能認出來。
“我們到底還進不進去啊？有幾個人都看了我們好半天了。”
陳以璽被她拉回現實中來，他也看了幾眼那邊的服務員，拉着她就隨便進了一個蒸桑拿的房間裏面。
在裏面還有做石子理療的區域。
小魚兒一看到，就跑過去慢慢的往上面躺，陳以璽在想事情，就跟着走過去，躺在了她的身邊。
兩個人就那樣躺着，她側頭看了一眼，剛好看到他的側臉，長長的睫毛，高挺的鼻樑，以前看過他的照片，就覺得是個帥氣的人，現在看了本人，好像更好看一些。
陳以璽一晚上沒睡，現在躺着還沒有十分鐘，他就慢慢的發出均勻的呼吸，然後就睡過去了。
小魚兒拿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確認他是真的睡著了，她才慢慢的坐起身來。
她從陳以璽的身上跨過，走到門口的位置，打開了門，無厘頭的看了一眼位於工作間位置的一間機器房的門。
隨後，她正準備關上門的時候，從最外面走來的幾個人，他們也像他倆一樣朝着裏面觀望，但很明顯他們的目標並不是那些桑拿房，她眉間緊顰，心裏暗叫不好。
怎麼也沒想到四號居然在這裏。
她連忙再次打開門，略顯鎮靜的往前走，幾大步便走到人多的大廳位置。
她先是坐在休息的椅子上面，等看着那些人走到了陳以璽的那個房間的時候，她已經溜到了更衣室，還好她走的時候將帽子蓋在了陳以璽的頭上。
換好衣服，她並沒有從正門出去，而是直接從地下停車場出去，她穿梭在負一樓，快步走着，雖然他們也知道她是從停車場離開的，但是至少她跑得快，盡量不讓看監控的人看出破綻來，畢竟只有四號認識她。
然而，她剛走到停車場門口，眼前立馬就躥出來幾個人擋住了她的去路，她正轉身的時候，身後照樣有人。
在重重的包圍之下，四號就從最裏面出來了。
四號是一個十六歲的男生，戴着一個金絲框眼鏡，是一個十分聰明的孩子，最不喜歡做的事就是笑…
一輛黑色麵包車在高速路上行駛着，副駕駛座上坐着四號，小魚兒就坐在後面，她的身邊還坐着兩個穿着西裝的男人。
“你怎麼會在那裏？他叫你來帶我回去？”
她陰沉着一張臉盯着前面，跟那個一直嬉皮笑臉的小魚兒宛如兩人。
“我來打探新地，二號才是來帶你回去的人。”
他還是那樣惜字如金，明明也就十六歲，看上去還那麼古板老套。
小魚兒也不再說話，她得好好想想怎麼才能逃跑，她好不容易才跑出來，怎麼可能又跟着四號回去，她不想再過那樣的日子，她也知道如果真要拼個魚死網破，她可能會丟了性命，但是至少也要讓她在外面玩一段時間吧。
“剛剛那人是陳以璽？”
小魚兒陡然心裏一驚，面做鎮定的看着前面：“他不是在意大利嗎？你親眼看着他上的飛機。”
“也是。就覺得很像。”
車子很快就到了機場，這個機場是國際機場，面積大，常常都是有錢人才會跑那麼遠來的機場。
小魚兒還是被兩個人盯着，他們左右夾擊着她坐，四號坐在前面一個位置，還有一個人就去辦理登機了。
“我要上廁所。”
她盯着四號的後腦勺，只見他揮了揮手，她身邊的兩個人就帶着她去了女廁所的位置。
他們並不擔心她會從廁所里跑掉，這也是他們來這麼遠打飛的的原因，這裏多數都是私家車，就算跑了，她也找不到回去的車，除非自己走回去。
小魚兒在他倆的注視下走進廁所裏面。
廁所裏面跟封閉式的沒有兩樣，因為算是比較偏遠的機場了，所以唯有的窗戶都被一面瓦牆給堵上了，跟瓦牆之間只有幾厘米寬。就剛好夠一隻手的距離。
她站在那裏到處看了看，有些着急，不過最後她看向了頭頂的通風口……
辦理登記的小弟已經回來了，四號還坐在那裏，他足足在那兒坐了十分鐘左右，上廁所的還沒有回來，他也不急着去找他們，因為他已經知道一號已經跑了。
剛剛從通風口跑走的小魚兒還在二樓的位置朝他做鬼臉，明顯在向他炫耀。
他也沒去追她，因為他知道誰都追不上她了，再者說，他也沒必要帶着這個燙手山芋在路上，必經他來的目的就不是帶回一號，這還是交給二號吧。
“叫他們回來，我們馬上啟程。”
陳以璽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反正是全身都汗濕了之後，他才醒過來，他有些後悔的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身邊的小魚兒也已經不見了。
換好衣服后，他走出洗浴中心。
雙手放進口袋裏面，他才發現，小魚兒的手機還在自己身上。
他將手機開機，看了看時間，上面還顯示了幾個未接來電，他並沒有去看，直接就在路邊攔下了一輛出租車去了別苑。
那是別墅區的位置，陳家別墅就在這裏。
他在門口下了車，看着自家的大鐵門，他也不知道是不是應該進去，畢竟這個時候的陳以璽在意大利。
但他又轉念一想，他跟那個陳以璽是不可能見面的，那個陳以璽也不會知道這個時候媽媽的身體可能出了問題，所以不管什麼時候，他都應該找時間回去看看。
剛好這個時候，陳父在公司。
這樣想着，陳以璽就從側門走了進去，他踏上小石梯，抬頭就可以看見別墅的大門，門前的院子裏還有清潔工在打掃澆花。
清潔工似乎很快就看到了他，一看到他她就大聲的問好：“以璽回來了？”
陳以璽對他禮貌的笑了笑：“王姐，我媽在嗎？”
“在啊，夫人在後院曬太陽呢。”
踏進屋子裏，他直接朝着後院的位置走過去，後院在二樓的位置，他又穿過了大堂去了二樓。
期間，他也碰到了管家還有幾個保姆，本來還想着盡量不要跟太多人有接觸的，現在好了，家裏人都看了個遍。
後院的玻璃門是關着的，因為門檻太低，所以每次陳以璽都會碰着頭，後來他才學會不那麼冒失。
他打開玻璃門，正看到陳母站在修剪的極為整齊的盆景松前，還是那個溫柔的背影，儀態端莊，保養得宜的母親。
陳以璽吸了吸鼻子，就那麼點動作卻引來了陳母的注意，她慢慢地回頭，在看到自家兒子的那一刻，她略顯憂愁的臉上立馬出現了像曇花一般的笑容。
“璽兒，你回來了？快讓媽媽好好看看你。”
陳以璽在又能重新看到健康的媽媽而高興的同時，他還愣了一下，在他的記憶里，父母是不知道他被派出去調查去了。
唯一能解釋的就是，他的父親在查他。
此時，他也不想想那麼多了，他必須勸母親一個月去做一次檢查。
陳以璽應聲連忙走了過去。
可以看出他時而深情似水的眼神多出自於媽媽那雙明亮好看的眼睛，發光發亮的好像是星星一般。
“媽，最近身體怎麼樣？有沒有好好休息。”
一開口，就真的忍不住了，一個大男人在媽媽面前流着眼淚。
當時，媽媽生病的事情，他是在陳母去世后才知道的，因為那段時間正是最重要的時刻，所以他杜絕外界一切通訊，當時媽媽給他幾個電話他都沒有接，所以連媽媽最後一面他都沒有看到。
等同事告訴他的時候，他想瘋了一樣回到家裏，等待他的就只是一罐冰冷的骨灰。
“媽媽好得很，就是你啊，一個人住的好不好？有沒有按時吃飯？你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能像以前那樣不管不顧的沖在第一個，媽媽只有你一個孩子，你可不能丟下媽媽一個人。”
陳母說著說著，自己也忍不住開始掉眼淚。
母子兩人硬是坐着說了一下午，接近傍晚的時候，陳以璽才跟陳母說到做全身體檢的事，陳母倒是很意外的直接答應了，不過前提是，一定要讓他陪着。
他沒有多想，直接就答應了。
後來，在陳父回家之前，陳以璽就從家裏離開了。
從別墅區到外面的大門還離着一段距離，他又不能開這個時候他自己的車，所以只能走到大門位置，才想辦法打車下去。
恐怕這個地方也只有他是自己打車來的吧。
走出大門，從不遠處就開來了一輛邁巴赫，他看出來那是父親的車，那輛車陳父最喜歡，所以時常都會開，他不會認錯，所以他連忙退到一邊，將帽子壓了壓，看着那輛車開進去之後，才敢繼續順着公路往下走。
他也真的是欠考慮，這裏這個時候根本就沒有車上來，而且他也沒有手機，身上唯一一個手機還是別人的，他倒是沒開機多久，就想到小魚兒說別開機，所以他就關上了。
這下山的路，他怕是走一個晚上都不下去。
他雙手插兜，繼續順着去馬路邊緣朝下走，他看着整座城市的星星點點，五彩色系什麼光都有，人生只有過的簡單才會沒那麼難過，但是人只有一生，過的簡單不是就虧了嗎？
陳以璽正從衣服口袋裏面拿出一個煙盒，從身後就開來了一輛車，他下意識的朝一邊退了兩步，但沒想到那輛車會在他的身邊停下來。
“小陳先生，先生讓我來送你回去。”
陳以璽皺了皺眉，現在身處意大利的陳以璽並沒有回來，陳父不可能不知道。
“…噢，好。”
“他知道我前些天在意大利嗎？”
這個司機跟陳父也跟了很多年了，一般陳寶麟什麼事情，這個司機也是知道的。
司機從後視鏡裏面看着這個小陳先生，他那張漠然的俊臉跟陳先生簡直如出一轍，陳先生比較嚴肅，陳以璽還算是臉上表情比較豐富的。
“知道的。”
“那他知道我什麼時候回來的嗎？”
“其實先生也只會讓我去查小陳先生去了哪兒，不會幹涉你去幹什麼，更不會去知道你什麼時候回來。”
那就好。
陳以璽往後座靠了靠，他一直以來也沒跟父親有過多的交流，最熟悉的陌生人大概就是說的他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