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報應來的如此之快?
何舉人發跡沒多少年,但何家大宅佔地卻不小,大門也修的挺氣派。
“煩勞小哥通稟一下,我家少爺左易前來拜會何舉人。”陸翁走上前,對門房和善的說道。
那門房小哥翻着眼睛看了看陸翁,又看了看後面的左易,鼻中微微輕哼一聲,陰陽怪氣的道:“我家老爺外出訪友了,不在家,你們改天再來吧!”
陸翁皺了下長眉,拱手問道:“敢問小哥,你家老爺何時能回來?”
“我家老爺的好友太多,遠的近的都有,或許下午能回,或許下個月才回,這誰說的准呢?”門房小哥愛答不理的道。
其實這個門房以前見過左易,也肯定知道這位是他何家未來的姑爺,但他知道何舉人看不上左易,作為一條狗,自然懂得看主人眼色行事。
左易見此心中有些上火,不過轉而一想,何舉人不在家倒也正好,眼不見心不煩。
他吩咐道:“陸翁,既然何舉人不在家,把禮物放下,咱們改日再來拜訪吧。”
“是,少爺。”
陸翁放下禮物,還給了門房一點碎銀,讓他幫忙帶話問候云云。
左易不想久待,出了門便翻身上馬,原路返回。
卻不想,他帶着陸翁剛剛走出幾十步,身後突然傳來一聲怒吼:
“左家的小子!你給我站住!”
“嗯?”
左易扭頭看去,卻見本應在外訪友的何舉人,手中提着陸翁留下的禮物,正帶着滿臉的怒氣走出大門。
何舉人臉色陰沉鐵青,怒氣沖沖的道:“哼!本來老夫今天不想見你,但仔細想想,既然你來了,有些事情不如早些說清楚的好!”
陸翁趕緊上前賠笑道:“哎呀呀,何舉人這是何意啊?既然您訪友回來了,我家少爺……”
“滾開!”
何舉人一把推開了陸翁,指着馬上的左易,義正言辭的吼道:“小子!我何家雖然不是什麼高宅大戶,但也是詩書傳家的書香門第!當年也是老夫鬼迷了心竅,才將我家小么推進了火坑!
本來若你能好好讀書,將來考取功名,老夫也就忍了!
卻不想,你非但不好好讀書,卻還學你爹那莽夫,嬉文好武!不務正業!
今日,你更是騎馬挎劍,在眾目睽睽之下來羞辱我何家門楣!
簡直孰可忍孰不可忍!
我何大昌就算豁出臉面不要,今日也要取消這門親事,今後我家小么跟你左家再無瓜葛!拿着你的東西,滾!”
配合著他的話語,他狠狠的將硯台和胭脂扔在地上,滾到了左易的馬下。
這幾句話的功夫,周圍已經聚集了不少看熱鬧的行人。
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是這個世界的主流價值觀。
而且何舉人在街坊中名聲還挺不錯,此刻人群中竟有不少文人為何舉人點贊,對一副武者打扮的左易投來鄙視的目光。
面對這一幕,左易差點被氣笑了。
他雖然知道何舉人不會喜歡自己這副武者打扮,但卻沒想到會被上升到羞辱何家門楣這種嚴肅的程度。
好吧,價值觀的差距太大,的確沒必要勉強。
他陰沉着臉色,也懶得下馬,居高臨下的冷笑道:“好吧,這門親事本來也只是當年的一個口頭約定,取消就取消吧,今後你我兩家自此再無瓜葛,你何家的門檻,今後求着小爺都不會來的!
哼!狗眼看人低的東西,你看不上我左家,小爺還看不上你何家呢!
陸翁,帶上東西,我們走!”
“少爺,這……要不要請示下夫人……”陸翁有點不知所措。
“不用請示了!這事本少爺說了就算!”
左易冷冷說完,打馬便走。
“唉!”
陸翁無奈的嘆了口氣,撿起地上的東西,追向左易。
何舉人看到左易居然毫不猶豫的同意了取消親事,就這麼乾淨利落的走了,連一句挽回的話都沒有,似乎有些意外,臉上一片愕然。
但凡左易敢有一句不同意,他就有把握噴的左易懷疑人生。
可現在,他準備的一肚子說辭全然沒用上,再無毫無發揮的餘地,竟然有種一拳打空的失落感。
不對,這小子剛才罵我了!
“混賬小兒!你敢罵老夫是狗?簡直粗鄙無文!不當人子……”
何舉人回味過來氣的跳腳大罵。
左易卻懶得回頭浪費口水了。
來到大明這些年,他早就看透了,跟這些刻板固執的文人,根本沒道理可講。
對付這種人,要麼就別跟他們一般見識,要麼就用拳頭講道理。
但看何舉人那被酒色掏空的瘦弱小身板,一拳下去說不定就陰陽兩隔了,還是算了吧,免的被碰瓷。
走着走着,左易隱約感到上方有一雙目光盯着自己。
他抬頭看去,只見何舉人家的高大院牆上,一叢藤蔓之中,露出半張美麗的小臉。
那是一張如雨後豆蔻般的嬌美小臉,看似只有十三四歲的樣子,而且給左易一種有點眼熟的感覺,似乎在哪裏見過。
與左易稍一對視,那少女如受驚的小鹿般,立刻縮回了腦袋,緊接着牆內依稀傳來一聲痛呼聲,似乎摔着了。
左易搖頭一笑,繼續打馬前行,無論那少女是不是自己那未曾謀面的未婚妻,不,是前未婚妻,今後都沒有關係了,愛誰誰。
轟隆隆——
一陣雷鳴般的轟鳴聲從長街上傳來,大地都在顫抖。
左易抬眼望去,只見一隊騎在馬上的東廠番子和大批錦衣衛正狂奔而來。
那滔天的煞氣鋪天蓋地,令街上行人紛紛變色,如見虎狼般,忙不迭的閃到兩旁。
左易也打馬閃到街旁,靜待這些凶煞經過。
令他沒想到的是,這些東廠番子和錦衣衛,居然在何家大門口停了下來,將站在在門口的何舉人及其鄰居好友們瞬間包圍起來。
“怎麼回事?你們,你們要幹什麼?”
何舉人不由的大驚失色,強裝鎮定的質問道。
“哼!你就是何大昌吧?”
一個身穿錦袍、面上撲粉的太監驅馬上前,居高臨下的看着何舉人。
“這位公公,我正是何大昌!但不知我犯了何罪,居然驚動了你們東廠和錦衣衛的人?”何舉人帶着顫音問道。
“何大昌!你的事發了!來人,將何大昌一家老小,及其朋黨統統拿下!一個都不要放過!”那太監冷聲吩咐道。
“什麼事發了?都住手!我何大昌到底犯了何罪?無憑無據你們憑什麼抓人!這天下可還有王法!”何舉人蒼白着臉色怒聲大吼。
“哼,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你看看這幅畫可是你畫的?”
那位太監揮手止住了手下,將一副畫卷扔在何舉人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