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下跪
范賢靠在樹蔭底下,用帽子遮着臉,任由魚啃着魚竿,就是巋然不動。
“你真是的,到底要等到什麼時候?再等下去,這魚都把魚餌給吃光了!”
馬國德一把掀開了他的帽子,范賢被激烈的陽光照得眼睛疼,就伸懶腰打了個哈欠。
“你着什麼急?范家不過是強弩之末,會被滅掉太正常了啊。接下來還會有更多的家族被滅掉。你如果不懂什麼叫等待,就永遠管不好這個江湖。”
范賢笑嘻嘻地,別說是范家了,之後京州十大家族一個都逃不掉。
果不其然,等到了第二天,京州十大家族又垮了兩個小家族,何家直接吞併了這兩個家族的勢力和地盤,何家的勢力得到空前的膨脹,一下子成為了魏家最大的對手。
這讓江湖上其他地方都蠢蠢欲動,到了下午也按捺不住了,開始挑戰和兼并本地的小家族。
而龍王殿並沒有怎麼管,只不過是不準鬧出人命來。
馬國德聽到手下彙報的時候,已經麻木了,他也懶得去找范賢了,這個該死的范賢,到底要做什麼?!
有過了一天,吳峰和范賢彙報,季家和吳家都已經離開了京州,去了江州,而這兩個家族當場宣佈從此以後家族解散,所有成員都各自生活。
江湖這幾千年來,宣佈自我解散的事還是從來沒有發生過,這並不亞於在江湖扔下了一顆核彈,把整個江湖炸穿了。
到了這個時候,馬國德才反應過來,范賢要做什麼。
他要把這個江湖都折騰沒了!
他坐在主人的身邊,猛地想清楚了范賢的用意,渾身冷汗,難怪主人會說范賢的膽子大。
這小子的膽子是真的大,竟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韙!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啊?!他哆嗦着,猛地對主人說:“范賢這是瘋了,他怎麼能把江湖都毀了呢?”主人緩慢地睜開眼睛,笑了笑說:“你才想明白?”
“主人,您怎麼不阻止他?”
“已經來不及阻止了。他是一條龍,我光是把他關在籠子裏為我所用很難了,再想去觸他的逆鱗那就太找死了。”
馬國德想不到主人對范賢的評價已經高到了如此地步!
何安邦大喜過望,現在一切的發展都令他高興萬分,他想不到許多事會那麼順利,想不到京州十大家族是那麼的脆弱,沒過多久就都倒在了自己的“鐵騎”之下。
其實,京州十大家族一直互相內鬥,人才的損傷很嚴重,而且為了保證血統的純正,互相之間不停地通婚,導致後代的夭折率很高,十大家族早就已經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了!
再加上特別行動組前幾年不準十大家族養影衛,除了魏家之外,其餘九大家族都沒有什麼武力了。
終於,他把京州蕩平了,就只剩下一個魏家了!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哪怕魏家也大不如前了,還是比何家強一些,魏家的武學是其他家族無法望其項背的。
何安邦要拿下魏家的日子,定在了七月初七,這一夜晚,將要下大雨。
天上雷聲隱隱,月亮被烏雲給擋住了。
何安邦很興奮,只要拿下了魏家,他不但是江湖第一家族,他也會是從古至今最大的家族的當家人!
“當家的,老主人說,您一定要把吳峰逼出來之後,再動手。我今天打聽到了,吳峰已經在東街活動了。老主人讓您放心,龍王不會來京州。”
何安邦最擔心的就是范賢忽然出現。
聽到趙管家這麼說,他還不放心,跟趙管家確認道:“為什麼這麼說?”
趙管家哈哈大笑,說:“因為今晚龍王將會無暇他顧,具體的聶斬也還沒有告訴我。你要在這裏鬧得足夠大,鬧得越大,老主人的事就越有可能成,老主人的事成了,區區一個范賢,還用得着放在眼裏么?”
何安邦聽得臉色好起來了,捏着拳頭大笑:“好!很好,那我們現在就出發!”
何安邦馬上清點了一眾影衛,現在京州沒有特別行動組了,沒有任何人能管得了他們。
當他的影衛朝着魏家出動的時候,吳峰也馬上讓龍王殿的人來圍追堵截,不過何安邦已經按照計劃好的,將“餌”放了出去,分散吳峰的注意力。
龍王殿的確厲害,可龍王殿有個致命的缺點,就是人少。
他把這些“餌”撒出去,到處去鬧事,龍王殿果然追了過去,然後何安邦才讓自己的主力部隊往魏家去。
這一切,范賢都了如指掌,這一晚,他沒有釣魚。
小馬知道範賢的人出動了,心也放了下來,和范賢一起在軍情室里等着前方傳回來的消息。
“你的人出動了,肯定很快就能把何家給滅了。之後京州的江湖就只剩一個魏家了,也太平多了。”
然而馬國德的話還沒說完,前面就傳來消息。
“馬首長,出大事了,京州多處有人縱火,證據顯示都和何家有關係。”
“首長,何家今天猖狂極了,我們要不要派軍隊?”
馬國德看向范賢,范賢現在的臉色也不好看,小心翼翼地盯着顯示屏。
“怎麼越鬧越大?!你的人怎麼管不住?!”
范賢拍掉他抓自己衣領的手,冷聲說:“因為時機還沒到,等着。”
“等個屁,我看有鬼,他們一定另有所圖,這個不管怎麼看都像是調虎離山之計!”
小馬說的沒錯,因為這個時候,呂無雙開着車,帶着聶斬去了范賢和穆婉兒的別墅。
這個地方她曾經來過無數次,一般人不清楚,不過她曾經和穆婉兒也是朋友,私交甚密。
故地重遊,呂無雙百感交集。
“怎麼了?你好像不願意,不會對范賢舊情復燃了吧。”聶斬緊張地說。
呂無雙無情冷笑:“搞笑,我帶你來殺范賢的老婆,怎麼可能會想那種事。我只是怕范賢會忽然殺出來,這個傢伙神出鬼沒,你可不能小看了他。說不定今天這一切是他的一個陷阱。就算他人在沖州,他萬一安排手下,我們倆也只能死在這兒了。”
“呵呵,絕不可能,范賢已經把所有在江州的手下都調到了京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