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營救孟晚晚(三)

第9章 營救孟晚晚(三)

進入地牢的第二日,在我一聞餿飯菜就要作嘔,身體綿軟無力之時,游先生派人打開了牢門,把我們押了出去。

微風吹來,整個人的身心都舒暢了,陽光照到臉上,眼睛微微有些刺痛,可我依舊貪戀這久違的陽光,地牢裏的日子,簡直就不是人待的,我轉過身望了一**后的地牢,心裏頭暗暗發誓:等我出去了,一定要帶火藥進來,炸了這地牢。

當我們三人被押送到三曲道外面,迎面便是孟家人之時,我這才清醒起來,看來,今天是孟家來贖人的日子,眯眼一瞧,孟家總管身後有幾十輛馬車,皆運着重物,這架勢,怕不是孟家人滿足了沙盜的獅子大開口。

“諸位好漢,你們要的東西,孟府已經備好了,請放了我們家小姐。”那孟管家約莫五十歲,說起話來乾淨利落,看得出來,他在孟家很有威儀。

游先生笑了笑,不語,一抬手,二十幾名沙盜策馬而去,立在馬車旁,為首的是刀疤臉三當家,他檢查了一下馬車上面的東西,隨即露出了欣喜若狂之色,朝着游先生的方向猛地點頭,確認無誤之後,我們四個人被推了出來。

“晚晚小姐!”

“海叔!海叔,告訴我,父親答應了他們什麼條件,這些馬車上面到底裝的是什麼?”

“晚晚小姐,別問了,什麼東西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平安回家。”孟總管避來孟晚晚的目光,眼睛盯上了游萬山,“希望閣下信守諾言,現在放了我家小姐。”

游先生依舊淺笑着,說出的話,亦是雲淡風輕,“孟管家不用這麼著急,東西是齊了,可我們還需要孟小姐在三曲道再多留兩日,等我們把這批東西平安運走,孟小姐一定會安然無恙地回到孟府。”

一聽這話,孟晚晚氣得渾身顫抖,“游萬山,你不要太過分!”

孟管家聽了,手一抬,身後石塊湧出了四五十名弓箭手,皆怒目而視着沙盜們,這架勢,若是有一人敢亂動,一定會被射成篩子。

游萬山見到這樣的架勢,依舊面不改色,“孟小姐,不用太生氣,這樣吧,各退一步,我呢,現在允許你的兩位朋友平安離開,孟小姐你呢,告訴孟管家一聲,讓他的人趕緊退下,否則……會血流成河。”

正以為孟家勝券在握,卻沒有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地面傳來了激烈的震動聲的,一批聲勢浩蕩的隊伍出現在了孟家弓箭手的後面,孟晚晚和孟管家的臉瞬間蒼白起來,沙盜的另外幾名首領帶着一百多名兄弟將他們團團圍住,他們的手上揮舞着大刀,叫囂着要剝了那些弓箭手的皮,弓箭手們哪裏見過這樣的場面,嚇得直往後退,一時間潰不成軍。

“晚晚小姐,現在,你同意在三曲道多住兩日了嗎?”游萬山十分好脾氣的詢問起孟晚晚。

孟晚晚怒目而視,但她卻什麼也做不了,內心一番掙扎過後,她對孟管家說道:“海叔,讓我們的人收起弓箭,還有,回去跟父親說一聲,我一切安好,兩日後我便回孟府,如果兩日後,我還沒有回到孟府,麻煩你照顧好父親,薛塬會掃除土匪窩,替我報仇的。”

聽到了自家小姐的話,孟管家又氣又恨,用力的捶打馬鞍,十分自責,卻又不得不讓弓箭手們收起武器。

“游先生,請你為他們兩個解開繩索,”孟晚晚的手指指向了我和黑衣男子,我一臉詫異地看着她,這是要做什麼?放我走嗎?

“解開繩索,放了他們。”

兩名沙盜上前,把我們的繩索解掉,推搡着我們上前,我頻頻轉頭,望着孟晚晚和“薛塬”,只覺得一切發生得太不可思議了,我就這麼平安地離開三曲道了,再看看一旁的黑衣男子,他亦握緊了拳頭,十分不舍地望着孟晚晚和“薛塬”

孟晚晚嘴角微動,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黑衣男子,“拜託了。”

黃沙漫漫,駿馬抬蹄,飛沙撲面,三十幾輛馬車就像嫁妝一樣,隨着孟晚晚一同消失在漫漫黃沙中。

回到孟府,黑衣男子將我撇下,直接隨着孟管家去了孟老爺的書房,書房裏傳來中年男子氣急敗壞的咒罵聲,過了一會兒,書房裏頭又安靜下來了,不知道他們在商議些什麼,我蹲在門外,幾名經過的婢女紛紛捂鼻快步離開,我聞了一下衣袖,瞬間跳了起來,在地牢待了兩日,渾身臭得不得了。

最後,在孟管家的安排下,我終於如願以償地洗了個舒舒服服的熱水澡,許是黑衣男子道出了我是女子的身份,婢女丟掉了我的臟衣服,送來了一套淺黃色的綉衫羅裙,這套羅裙做工精緻,無論是袖子還是裙擺皆剪裁得很合適,十分適合我這種上躥下跳的人。

“對了,跟我一起回來的黑衣男子,他現在何處?”

“那位公子在清風亭,姑娘可要過去?”

“當然要去,麻煩帶路。”

我前往清風亭的時候,落日剛剛沒入山頭,天邊尚有幾道晚霞,霞光映照到院子裏,整個院子像是塗上了橘紅色的胭脂水粉,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雅靜。

清風亭里,一人一刀一壺清酒,三菜三凳三惆悵,那男子在那柔和的晚霞之下顯得格格不入。

“原來你在這裏,美食美酒,怎麼能沒有……朋友呢!”我挑了挑眉,不容他開口,立馬坐在了他的對面,隨行的侍女見了,送了一副碗筷上來,便退了下去。

我的出現並沒有驚到那名男子,他打量了我幾眼,我也打量了他兩眼,他已經將黑衣換成綉着祥雲的錦衣,倒讓人眼前一亮,“人靠衣裝佛靠金裝,嘖嘖嘖,大哥,你這身打扮不知道要迷倒多少萬千少女,不過,跟薛小將軍比較,還是差了一些,”

“差在哪裏?”

“他比較平易近人,你呢……對了,少喝一些酒,我們還得商量一下怎麼滅了那幫混蛋!”

“此事,你不必摻和了,”錦衣男子說著,從懷中取出一包銀子,丟到了我的面前,“明日,你就帶着這些銀子離開孟府吧,孟府的事情,與你無關。”

銀子丟過來之時,磕碰聲響了幾下,我的心也跟着顫了幾下,錢啊,那是我心心念念的錢啊!夾着青菜的手不自覺的晃了幾下,我忍住了,目不斜視,裝作什麼都沒有看見的樣子,越過錢袋繼續夾菜。

“不行,這事與我有關,於情呢,我欠了孟小姐一個人情,於理呢,我跟那些沙盜也有仇,所以,在沙盜還沒有剿滅之前,我都不會離開明州的,還有啊,你休想撇下我獨自行動,相識多日,你應該知道,我這個人,很喜歡亂來的,萬一破壞了你的什麼大計……”

我嚼着一根青菜,再抬頭之時,錦衣男子的那把大刀已經架在了我的脖子上面,比刀更嚇人的是他那冷若冰霜的眼神。

“你這是幹嘛呀?有話好好說,刀劍不長眼的,你捨得讓我這麼聰明可愛的小姑娘成為刀下亡魂嗎?”我眯着眼,咧開嘴,用筷子一點一點地把大刀往外推,“你讓我跟着你,我就保證不鬧事。”

錦衣男子收起刀,端起酒杯,盯着我的眼睛裏充滿了不信任。

“看在我裝瘋賣傻的份上……”

“咳咳咳咳,”錦衣男子被嗆到了。

“我發誓,我發毒誓,只要你讓我跟着你,我保證安安分分的,絕不會影響你,如若做不到,我,江華瑛一輩子嫁不出去!”

錦衣男子不再咳嗽了,怔怔地盯着我,似乎是沒有想到,我會發這樣的誓言,畢竟,在邲朝,女子不出嫁,可是要被世人恥笑一輩子的,這個誓言確實是很毒。

“好,我答應了,現在,約法三章。”

“行,約法十章都行!”我咧開嘴,笑得異常暢快,心裏頭卻另有一番算計:救人也是救,救人順便拿酬金才是我真正的目的,管你約法多少章。

夜已經深了,我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睡,清風亭里的那一張臉老是出現在我的面前,還有他那令人髮指的“約法三章”

“第一,該說的事情我會說,不該問的事情你別問;第二,無論何時何地何種狀況,只要我提出了要求,你就必須完成;第三,不要在別人面前傻笑,看起來很像一頭豬。”

看起來像一頭豬!像豬!這句話,真的是把我氣的不輕,生平何時受過這樣的侮辱,我氣得咬牙切齒直跺腳,而他卻雲淡風輕地攜酒離去。

就因為他的那一句話,那一夜,我徹夜未眠,第二日,神色憔悴的我,頂着兩個黑黑的眼圈隨他出了門。

明州城裏依舊熱鬧,人流攢動,熙熙攘攘,錦衣男子帶着我穿過一條又一條熱鬧的街道,最後停留在了一座戒備森嚴的府邸面前,金色的牌匾在陽光下閃閃發亮,我定神一瞧,“明王府”三個大字映入眼中,幼時,我時常纏着劉姑姑,讓她跟我說說邲朝那些有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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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家有女太囂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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