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指婚

第5章 指婚

程銘揚“咱爺,是不是喜歡楚姑娘?”

武侯淵“應該……不喜歡吧……”

程銘揚“那楚姑娘,喜歡咱爺嗎?”

武侯淵“應該……不喜歡吧……”

程銘揚“那你喜歡楚姑娘嗎?”

武侯淵“……”

程銘揚“那楚姑娘喜歡你嗎?”

武侯淵“……”

程銘揚“丫的,淵大頭,你敢跟王爺搶女人?活膩歪了”

……

楚昭完全是被吵醒的,這些時日她實在太累,想好好睡一覺,卻被兩個咋咋唬唬的人擾了清夢

“別吵了,能不能消停點”她沙啞着聲音,極不情願的睜開眼,刺眼的光從外頭照射進來,她不得不抬手去擋

只是手剛抬到一半就痛的她齜牙

好痛

武侯淵聽到動靜,都懶得理程銘揚,屁顛屁顛的就跑過去,嘿嘿笑道“丫頭,你可醒了,餓不餓,渴不渴”

見武侯淵一副哈巴狗的模樣,程銘揚白凈的臉頓時黑如鍋底,一腳把他踹開,毫不留情

武侯淵跌倒在地,痛的哇哇叫,卻不敢動手,畢竟程銘揚五招之內必定能將他打趴下,到時,可就是鼻青臉腫了,他一臉幽怨的站在一旁,咬牙切齒的瞪着程銘揚那斯

楚昭好不容易適應這刺眼的日光,入目的卻是一個陌生的男人

那人皮膚白嫩,眉清目秀,模樣生的倒是不錯,不過他的唇太涼薄,怎麼看都讓人歡喜不起來

楚昭皺眉,瞧着那一臉寒意的陌生男人“你是誰?”

程銘揚並未理會楚昭,而是單手撫着光潔的下顎,一臉嫌棄的打量着她,腹語道:

模樣生的只能算一般般了,算不得多麼傾國傾城的美人,身材也不夠圓潤,瘦的皮包骨頭,抱着都膈應,脾氣還不好,說話粗里粗氣跟個大老爺們似的,看上這麼個一無是處的女人,不是腦子有問題就是眼瞎

程銘揚來回踱着步子,一雙眼裏全是嫌棄之色,只差沒朝楚昭身上吐口水了

楚昭懶得他,心中想着他多半腦子不太清白,轉頭瞧着一旁的武侯淵,清了清乾澀的嗓門這才問道“我怎麼在這”

她明明記得昏迷前,是師父救了她,難道那只是一場夢,還是出現幻覺了?

見楚昭點了自己的名,武侯淵早將程銘揚那斯忘到九霄雲外去了,他巴巴的跑到床邊,盡量放柔了嗓音道“丫頭,你不記得了,你被野狼圍攻,是咱們王爺在最危險的時候救了你”

王爺?宸陽王?鳳宸月?

不是師父嗎?

楚昭有些失望,可並未表現在臉上,掙扎着想要起來,可傷的實在太重,全身上下都痛

武侯淵連忙要去扶她,卻讓她無聲無息的躲開了,動作雖有些遲緩,可她已經疼出了一身的汗

她一向,不喜與人太過親密的接觸

“人家都不領你的情,你倒是喜歡熱臉貼個冷屁|股”程銘揚陰陽怪氣的哼了一聲,瞧着武侯淵滿腔的熱情化做一臉的失望,怎麼看都礙眼

武侯淵正憋屈着有氣沒處撒,程銘揚這會撞在槍口上了

武侯淵咬牙切齒的瞪着程銘揚,大喝一聲“程銘揚,你給老子閉嘴”

程銘揚還欲說什麼,觸及到楚昭冰冷的眼神時,突然腦子一抽,到嘴邊的話給咽了回去,他一甩衣袖,哼哼唧唧的出了營帳

方才,他分明看到楚昭眼裏有殺意

他並不是怕,只是不想橫生枝節

如今楚昭極有可能是無憂公主遇刺之事中唯一的活口,萬一她在西鳳出了什麼事,到時候只怕事情更是一發不可收拾

況且無憂公主雖在西鳳的地界遇刺,雖並無證據證實此事與西鳳有關,可人着實是在西鳳境內出的事,難免會令人質疑

如今西鳳與藍玉和親,最不痛快的只怕是大梁國

因此大梁國的嫌疑,無疑是最大的

而楚昭又同那些殺手交過手,留她一命,自是百利而無一害

分析着這其中的利弊關係,程銘揚冷哼一聲,甩袖離開

……

因着之前的意外,武侯淵聚集了兩百精兵強將,一來保護王爺,二來尋找無憂公主

畢竟,比起無憂公主,他們王爺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一行人翻過了大半個山頭,卻依舊沒找到無憂公主的半個人影,他甚至懷疑,楚昭的分析到底是不是正確的,會不會從一開始就找錯了方向,可他也只能將狐疑壓在心底,不敢說出來

一連多日,武侯淵每日起早貪黑往楚昭的營帳里跑,見縫插針的獻殷勤,哪怕楚昭已經很清楚的告訴他,不用再來,他還是死皮賴臉……

這日,程銘揚嘴裏叼着狗尾巴草,一臉陰鬱的盯着楚昭的營帳,恨不得將那營帳盯出幾個窟窿

一旁的副將滿臉疑惑道“程將軍,你怎每日都蹲在這裏瞧着楚姑娘的營帳,你莫不是也喜歡楚姑娘”

“放什麼狗屁”程銘揚呸的一聲將嘴裏的狗尾巴草碎了一地,凶神惡煞的瞪着那名副將,一副要吃人的模樣

“本將軍怎麼可能喜歡那個冷冰冰的女人,一點情趣都不懂,跟個榆木疙瘩似的”

那副將同程銘揚甚是相熟,知曉他的性子,自然也沒有被他那副凶神惡煞的樣子嚇到,反而一臉不以為然的瞅着他,撇了撇嘴道

“程爺這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吧,小的看咱王爺還是挺稀罕那位楚姑娘,也不知道那楚姑娘是生的哪般傾國傾城,可憐咱們武爺跟王爺搶女人,這不是活膩歪了,腦袋想搬家嗎?哎喲……”

那副將口無遮攔,話未說完,便被程銘揚一腳踹翻在泥地里,啃了一嘴的泥,等反應過來之時,早已未見行兇之人的影子

程銘揚越想越氣,黑着一張臉,氣沖沖的衝進鳳宸月的營帳

一進帳瞧見自家王爺正在擬信,他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梗着脖子站在那,等着自家王爺將信寫好,交給一旁的小兵,他才敢上前

鳳宸月今日穿了一襲玄墨錦袍,綉着祥雲暗紋,襯的整個人越發的清俊,一雙鳳眼裏毫無波瀾,他掃視了一眼不遠處躊躇不定的程銘揚“有事?”

他的聲音平淡如水,如同山澗的泉水般凜冽

聽在程銘揚的耳朵里卻沒來由的覺得一陣寒慄,背脊嚇出了一身冷汗

程銘揚躊躇上前,咧嘴笑着,輕聲道“爺,昨日可休息好了?”

鳳宸月挑眉倪着他“說人話”

“哈,哈,哈”程銘揚不敢望那雙攝人心魄的鳳眼,仰頭笑了三聲,一咬牙,梗着脖子溫聲道“楚姑娘醒了幾日了,爺要不要去探望一下”

“本王為何要去看她”鳳宸月耐着性子

看來王爺今日心情不錯,程銘揚心中大喜,打鐵趁熱說道“臣聽說,楚姑娘對王爺愛慕已久,王爺可有意收了她……”

愛慕已久?鳳宸月手中的筆一頓,墨染的眉皺了起來,唇緊抿着,周身莫名的升起了一股寒意

他的目光牢牢鎖定在強加鎮定的程銘揚身上,勾了勾唇角“你可知,欺上是什麼罪責”

不笑還好,一笑程銘揚便兜不住,雙腿抖的跟篩子似的,自家王爺這哪裏是笑,分明是笑裏藏刀,那雙鳳眸里的寒意就能嚇死人

他嚇的膽顫心驚,顫顫巍巍道“爺,臣知錯了,再也不敢了”

皇家人的心思,果真不是那麼好揣度的,一不小心,腦袋都有可能搬家

鳳宸月放下手中的筆,起身離座,走到程銘揚的跟前,似笑非笑道“你是想替武侯淵求了她,還是你自己?”

程銘揚低着頭不敢看他,瞧着眼前那雙白底黑面麒麟靴,不敢胡亂揣度,也不明白自家王爺這一問,是何意?

他咽了口唾沫,顫顫巍巍的開口,到嘴邊的話卻拐了個彎“臣是替……自己求的……”

……

程銘揚還未反應過來自己說了啥?

鳳宸月已冷冷開口“本王全了你的心思,退下”

好歹是完好無損的從宸陽王的營帳出來了,程銘揚長長的噓了口氣,如獲大赦,心情極好,哼着小調回了自己的營帳,完全忘了方才營帳里所發生的事

若不是第二日武侯淵的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他險些都忘了,自己都做過些什麼

可是,為時已晚了

楚昭沒想到自己養傷的空檔,那個可惡的宸陽王居然隨手就把她像貨物一樣指給了別人,還是那個只有一面之緣,看着就一副涼薄相的程銘揚

她自是不願,氣沖沖的跑去找宸陽王討說法,卻連宸陽王的袍角都沒看到,去找程銘揚,那斯也是避而不見,任由她大鬧了一場都沒人理她

武侯淵探頭探腦的在她的營帳前轉了幾圈,這幾日他夜不能寐,輾轉反側,眼下已有淤青,光潔的下顎也生出了許多的青胡茬,他本想一刀宰了程銘揚,可那斯不但不反抗,還梗着脖子讓他宰,他便下不了手了

猶豫了許久,他還是掀簾走了進去

楚昭正坐在桌邊沉思,桌上的飯菜一口都未動,她實在難以下咽,公主沒找到,反而要搭上自己的一輩子,她怎甘心

可如今身在西鳳,她竟半分辦法都沒有

聽到動靜,她實在無心去看來人是誰,吼道“出去”

武侯淵腳下一頓,望着那日益消瘦的身影,心裏一陣心疼,也更加堅定了他內心的想法

他走到桌邊,低頭望着楚昭消瘦的側臉道“丫頭,我有話要跟你說”

楚昭聞言,抬頭望向他,有些不耐煩“何事”

她實在無心與他們周旋,程銘揚的事已經夠讓她焦頭爛額了

武侯淵一瞬不瞬的盯着楚昭,一顆心惴惴不安,他不知道如何開口,他從來沒這麼墨跡過,也從來沒有對哪個姑娘,如此魂牽夢縈

戰場殺敵,出生入死他都不怕,可今日,他卻退縮了,莫名的害怕,怕今日以後,與她,連朋友都沒得做

可他不甘心,不能眼睜睜看着她許配與他人,卻什麼也不做

若那人是她心儀之人,他無話可說,偏偏是那程銘揚,要知道姬瑤公主可不是好惹的主,怎會容的下楚昭,何況,楚昭根本不願跟他

那自己就該為她,拼個你死我活,哪怕兄弟反目又何妨

武侯淵本打算破釜沉舟,求宸陽王收回成命,卻不想,驚羽的一封密信,先他一步送到了宸陽王的手裏

正是因為這封密信,改變了所有人的命運

武侯淵從不信命,可終究抵不過命運的安排

楚昭註定是他命里的劫數!

天還未亮,全軍整裝出發,前往玉臨關

再次回到玉臨關,楚昭的心一直惶惶不安

一連幾日,馬不停蹄趕到玉臨關

陰暗潮濕的地牢裏,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氣味,血腥氣夾雜着腐爛的霉味鑽進人的鼻息里,胃裏翻江倒海的難受,若不是極力剋制,只怕要將昨日的吃食吐出來

她右手傷未愈,左手握着青陽劍不停的抖動着,臉色慘白,腳步都有些虛浮

一旁的武侯淵見她臉色不佳,有些擔心道“丫頭,你若是難受先回去休息,等我們審完,告訴你可好”

他問的小心翼翼,生怕驚到了楚昭,她看起來太消瘦也太虛弱,一陣風都能颳走

楚昭緊抿着唇沒有說話,誰也不知道她心裏有多麼的緊張,多麼的害怕……

驚羽將牢門的鐵鏈打開,把裏面的人拖了出來

那是一個肥頭大耳的男人,四十歲左右的模樣,身上穿着上好的綢緞,濃眉細眼,長相很是猥瑣

“說,把人弄哪去了?”一見到人,楚昭瞪着猩紅的眸子衝上去,扯着那人的衣領怒吼道,她恨不得立刻殺了他,碎屍萬段

由於動作太大,扯動了手上的傷口,鮮血浸濕了紗布,染了一片血紅

那個肥頭大耳的男人被她拽着,火冒三丈,瞪着她喝道“哪裏來的臭娘們,敢動爺試試,爺可是當今相國夫人的親弟弟,瞎了你的狗眼”

楚昭氣急,一腳便把他踹翻在地,青陽劍擱在他粗短的脖子上,咬牙切齒道“我再問你一遍,你把人弄到哪裏去了”

她滿身的戾氣,雙目赤紅

“哎喲,你這個臭娘們敢動爺,小心爺出去扒了你的皮,滅你九族”那個肥頭大耳的男人卻躺在地上哎喲直叫喚,根本沒把楚昭放在眼裏

此人名叫王琦,是權傾朝野的白相國的小舅子,相國夫人是他的親姐姐,自然是狗仗人勢,走路都橫着,也難怪他如此囂張

可楚昭並不識得他,哪怕識得,他今日也難逃一死

武侯淵一早便認出了此人,沉着臉,一語不發,心中卻早已煩躁不安

怎麼偏巧,是這麼個東西

平日裏,連宸陽王都要給白相國三分薄面,此人,又是相國夫人的親弟弟,豈能輕易得罪,想必,回玉臨關之前,王爺已經收到了消息

武侯淵正思索着如何勸說楚昭,只見手起刀落,他阻止都已經來不及了

“啊……啊……”陰暗潮濕的牢房裏,響起一陣殺豬般的嚎叫聲

王琦捂着鮮血直冒耳朵,整個右耳已經被削下,血淋淋的耳朵掉在地上,滾到了他的腳邊,他痛的在地上翻滾着,一向嬌貴的他何時受過這種痛苦

“我再問你一遍,你把人弄到哪去了?”楚昭紅着雙眼,滴血的青陽劍再次架到王琦的脖子上,陰森森的說道“再不說,滾到地上的,可就是你的狗頭”

王琦嚇的直哆嗦,他一向蠻橫無理仗勢欺人慣了,整個玉臨關誰人不怕他,如今被人一刀削掉了耳朵,嚇的他尿都沒憋住

武侯淵心裏不安,他心知王琦不能殺,可如今楚昭的模樣,只怕是什麼都能做的出來

牢房裏很陰暗,微弱的燭火照在楚昭的臉上,此刻的她像一隻暴躁的野狼,雙目猩紅,連手段都變的殘暴

可武侯淵分明看到,眼前這個瘦弱的丫頭,眼裏含着熱淚,身體瑟瑟發抖,連劍都快握不住了

莫名的,很是心疼

“說,還是不說”楚昭的聲音,如同來自地獄鬼魅,陰森恐怖

“我說,我說,不要殺我,我不想死”王琦嚇的瑟瑟發抖,捂着流血的耳朵,痛的他連話都說不清“我,我帶你們去,現在就帶你們去……不要殺我……”

……

楚昭一直以為,自己對公主和良兒很了解,她曾經那麼篤定,公主與良兒一定會回藍玉國求救,卻沒想到,自己的自作聰明,害了她們

原來,她們一直都在玉臨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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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權謀之楚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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