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奇怪的夢

第20章 奇怪的夢

楚昭一直不明白,為何總是會做同一個夢!

她又夢到了那個小女孩,被關在房門外,眼睜睜的看着一群黑衣人,屠戮着屋子裏的男人和一名婦女,那滴血的長劍透過門縫刺了出來,鮮血淋漓的劍就在小女孩的眼前,劍尖幾乎要刺進她的身體裏

可楚昭卻什麼都做不了,身體如同被束縛一般,任她如何針扎都無用,只能眼睜睜看着小女孩如同呆愣一般站在那

婦人絕望的哭喊聲從門縫裏傳出來“快跑,快跑啊……”

聽見哭喊,小女孩趴在門縫上,蒼白的小臉毫無血色,連哭都忘了

屋子裏的黑衣人也看到了屋外的小女孩,提着滴血的劍便要出來,卻被屋子裏的婦人死死抱住腿,那黑衣人便惱羞成怒,舉起手中的劍從後背插/進了婦人的身體裏

臨死前,婦人的身體倒在門上,雙手死死的抓住門閂,充血的眸子望着門外的小女孩,往外冒着鮮血的嘴裏吐出“快跑……”

楚昭從夢中驚醒,頭頂的烈日晃的她眼睛生疼,她抬手捂着,臉色沉了下來

又是那個夢!

她心裏跟堵了一塊石頭一樣難受

她看不清夢裏那個小女孩的模樣,可她的心裏,莫名的很是難受,難受的想哭

她一直不明白,那個小女孩和自己究竟是什麼關係,若是毫無關聯的人,為何一次次的夢到,那種感受的那樣真實,好像自己就是那個小女孩,夢裏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所親生經歷的

可這一切,似乎又說不通!

師父說,她是璃王府的家生子,母親在生她時難產而死,父親因太思戀母親在她三歲那年鬱鬱而終,而自己五歲那年生了一場重病,忘記了以前的事情

楚昭對師父的話,向來深信不疑,是以,她從未懷疑過,也未想過去懷疑自己的生世

哪怕這夢蹊蹺,她也只當是一場夢,可最近接二連三的做同樣的夢,讓她莫名有些心慌

一片陰影投下,遮擋住了頭頂的烈日,楚昭睜開眼,入眼的便是鳳宸月那張冷咧的臉

他的髮絲有些凌亂,可這並未影響他與身俱來的貴氣與風華,那冷咧的眼神依舊讓人望而生畏

是了,昏迷之前她和鳳宸月應該是從崖上跳下來,山崖下是一汪寒潭,那冰涼的潭水浸透四肢百骸,不斷的灌進耳里,嘴裏,她感覺自己沉入了潭底,這會卻被人救了起來

所幸,沒有淹死!

楚昭掙扎着起身,腳裸處傳來一陣鑽心的疼,她被這突然其來的疼痛的抽了一口涼氣,面色卻依舊清冷

頭頂卻響起鳳宸月不冷不熱的聲音“你的腳可能是在暗道里扭傷了,現在還不能動”

鳳宸月蹲下身子,扶住了她險些歪下去的身子

他的語氣雖算不得溫潤,可比起以往那比寒冬還冰冷的語氣,不知道要好多少

楚昭順勢坐穩,伸手摸了摸腳裸,果然腫了個大包,一動就鑽心的痛,這才想起在暗道里顛了一下,只是當時忽略了

以往學騎馬的時候沒少被馬摔過,哪次不是摔得鼻青臉腫或者崴了腳,她有些習慣了,搖頭示意無事,避開了鳳宸月的攙扶

她如同往日一般,掙扎着起身,單腳使力,打量着附近的環境

入眼的是一片青翠碧綠的竹林,竹林旁便是她之前落入的那處寒譚,潭底幽深靜謐,深不見底,此刻她就站在寒譚旁,腳底踩着光潔的石子

身上的衣服幾乎已經干透了,怕是自己昏迷的時間不短

一回頭,瞧見鳳宸月已走了幾步遠,似乎在打探附近的環境,想尋一處出路

楚昭抬腳一瘸一拐地跟上去,奈何腳下踩着的石子並不平整,沒走兩步整個人就一個重心不穩,眼見就要倒下去

還好有鳳宸月及時扶住她,瞧了瞧她腫脹的腳裸,語氣還算平穩道“這裏出去應該不難,你腳傷了不能走動,本王背你出去”

她一手扶着鳳宸月的手臂,一手扶着大腿,鎖上眉頭,讓他背,怕是不妥

鳳宸月卻並未給她選擇的機會,不由分說的扯住她的手臂,輕輕鬆鬆的便背起了她

楚昭驚的險些發出聲,整個人一晃便落在他寬闊的背上,胸前緊緊低着他的後背,竟是僵着身子,像被人點了穴道,一動也不敢動

微風吹動竹林里的竹葉嘩嘩作響,幽幽清風撲面而來,倒是將這烈日灼烤的悶燥氣息拂去了一大半

鳳宸月背着楚昭不知走了多久,從日出到日落,他背着她穿過了那片竹林,翻過幾個山頭,兩人一路沉默無言,又累又渴,可這一路,沒有能吃的野果,更沒有能喝的水源

楚昭感覺自己像條脫水的魚,渾身酸軟疲憊,汗水浸濕了衣衫,只覺得一會冷一會熱,頭腦發昏,迷迷糊糊靠在鳳宸月的肩頭,眼前的景色晃動,疊影重重

她舔了舔乾澀發裂的唇,有氣無力的喚了一聲“鳳宸月”

背着她的人腳步也已有些虛浮,聞言只是“嗯”了一聲

鳳宸月能感受到背上一會冷的如同冰塊,一會又燙的如同烙鐵的人兒,可他真的沒有力氣多說話,只能抿緊唇,一步一步往前走,要救她,就必須儘快走出去

楚昭迷迷糊糊感受那胸膛里傳出的“嗯”聲,想換個姿勢奈何使不上力,慘白的臉皺起,難受的哼着

鳳宸月腳下的步子突然顛了一下,抖的背上迷迷糊糊的人難受的哼了一聲,然後便沒了動靜

不知道走了多久,他感覺自己雙腿已不是自己的了,每走一步都如同耗盡了全身的力氣,眼前已經一陣發虛,隨時都有可能倒下

直到耳邊響起一陣馬蹄聲,整個人便再也支撐不住,與背上的楚昭,一同倒在了地上

……

楚昭再次醒來已是第三日的午時了

良兒端着剛熬好的粥推門進來,剛好瞧見她正準備起身下床

良兒快步走過去,擱下粥,扶住她有些擔憂的說道“阿昭,你身子還未大好,這是要去哪?”

楚昭抬頭瞧良兒,良兒瘦了許多,往日的衣裙套在身上都顯的有些寬大了,眼下的烏青更是清晰可見,只怕這些時日怕是一直都未休息好,在為自己擔憂

她扯了扯乾澀的唇,有些沙啞的聲音溫聲說道“我沒事,就是感覺躺的有些久了,四肢有些酸軟無力”

良兒扶着她靠下,一雙秀麗的眸子裏有淚光閃爍,吸了吸鼻子,帶着濃重的鼻音說道“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阿昭,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嗎?我怕再也見不到你了,我不想每次都看到別人將遍體鱗傷的你帶回到我面前,我怕我無力救回你,哪怕是為了我,你能不能照顧好自己,別再受傷了……”

良兒抖着雙肩,明明不想哭,可眼淚流的洶

楚昭鼻子也有些發酸,眼裏盛了淚卻沒哭出來,胸口那裏像堵着石頭,難受的發酸,她伸手將良兒摟進懷裏,勉強笑道“不會的,我答應你一定不會讓自己有事的,所以你也要答應我,一定要好好活着”

良兒伸手緊緊摟着她,一邊哭一邊說“我們都要好好活着”

可有時候生不如死的活着,真不如死了來的解脫

楚昭從未想過在不久的將來,良兒會用那樣極端的方式結束自己的性命,當初信誓旦旦說都要好好活着,可她終究違背了諾言

也許那個時候,死對她來說,真的是最好的解脫

……

揚州的洪災年年如此,很多人說這是天災,是老天爺的懲罰,只不過這次,並不只是洪災那麼簡單

街上到處可見衣衫襤褸,病入膏肓的老弱婦孺,有力氣的年輕人早就跑了,整個揚州像是一座死城,留下的人,都會死

所幸宸陽王有先見之明,暗地裏安排武侯淵與程銘揚,在前天夜裏便出發押送賑災的銀兩與藥材,偷偷前來揚州,而他所帶的隊伍,不過是掩人耳目的誘餌,可沒想到,這誘餌真起作用了

那些人不只要殺他,還要截下藥材與銀兩

那日事發,驚羽帶着良兒逃回揚州,與早一步到達揚州的武侯淵和程銘揚二人親自帶人,四處尋找宸陽王與王妃的蹤跡,一連幾日馬不停蹄,把該找的地方都找了,最後終於在崖底發現了昏迷不醒的二人

鳳宸月體力不支,虛脫的暈了過去,身上好幾處傷,而楚昭卻是高燒不止,夢裏囈語不斷

良兒衣不解帶的照顧了楚昭兩天兩夜,楚昭這才退了燒,終於從鬼門關救回了一命

人的命就是這般,有時堅不可摧,有時卻脆弱的不堪一擊

這麼些年,楚昭在璃王府衣食無憂,更不會遇到攸關性命的大事,可自從來到西鳳,險些死在玉門關外,她的人生便發生了天翻地覆的改變,處處受挾制,次次都險險從鬼門關逃過一劫,若不是從小跟着師父習武練劍,練就了一身的武藝,只怕早就一命嗚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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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權謀之楚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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