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祭拜邪神
若是米大業在此，定能認出，此人正是上午被他一腳踢飛的那位。
隨着木箱打開，裏面露出了一個表面模糊的石像。只見他小心的捧起，走到桌前輕輕放到上面，眼中升起炙熱的光芒。
後退一步，仔細整理了本就破舊的衣衫，這才雙手合十，對着石像遙遙一拜。
整個過程悄無聲息，伴隨着幽暗的燈光，顯得十分詭異。
禮畢，起身。
李四豎耳傾聽着外面的聲音，似乎還不太放心，又出門仔細查看確認無人。這才回身插上房門，點燃了三炷小拇指粗細的短香。
口中念念有詞，細不可聞。上前一步，恭敬的將短香插入香爐，神態像極了虔誠的信徒。
那短香似乎摻雜了特殊的材料，燃燒速度極快。不一會，就形成了大量的煙霧，將石像層層包裹，飄渺間好似仙神下凡。
李四見狀一喜，從懷中掏出一柄小刀，在掌心劃出一道傷痕，讓鮮血滴落在石像上。
石像好似擁有靈性，滴落在上的血液被慢慢吸收。李四非但沒有一絲恐慌，反而一陣竊喜，彷彿着魔一般，又在另外一隻手上劃了一道。
滴答
滴答
雙手虛空合十，站立不動，血液越流越快。
若是一般人，此時恐怕早已失血過多、全身虛脫，但他卻僅僅身體變瘦了一圈，臉色煞白而已。
“我願以自身血肉，當作吾神的祭品。求我主保佑，賜我神力。”
陷入痴狂的信徒是可怕的，看到神像將他的血液漸漸吸收，李四頓時傻笑起來。
臉上露出了瘋癲之色，彷彿看到自己接受了神力，變得神勇無比，然後到靠山村大殺四方的美妙景象。
非是李四睚眥必報，畢竟作為巨河幫的一員，雖沒什麼名氣，但在土生土長的黃家莊，還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此次被鄉親們請回來鎮場子，原以為就是走走過場，單憑身份就能把事辦了。
然後，藉此契機，打出威名。在附近幾個村，收上二三十個小夥子當小弟，自己也能往上爬一步。
不曾想...
一想到米大業那個可惡的傢伙，還有鄉親們暗地裏輕視的眼神。李四就感覺現在，像是在眾目睽睽下被扒光了衣服，充滿了羞恥。
他很清楚，這事如果就這麼算了，他在黃家莊將永遠抬不起頭來。自己也將失去機會，永遠只能在幫派最低層混。
這是他無法接受的！
而眼前的石像，就是他翻身的依仗。
正當李四陷入幻想的時候，石像忽然一陣顫抖，彷彿從沉睡中醒來。石質的眼睛開始一明一暗的透出紅光，緊閉的石嘴悄然張開。
圍在四周的煙霧，形成一股漩渦，將灑落下來的血液，卷進了石嘴。好像還不滿足，漩渦速度加快，吸力陡然增加。
雙手的傷痕，在這一刻，好像開了閘的噴泉，瘋狂的朝外噴涌。
劇烈的疼痛與空虛，終於將李四從幻想拉回了現實。
“這...這是...”
李四的眼中全是驚駭與恐慌，其中還夾雜着一絲不解。這樣的狀況，與那人跟他說的，可一點都不同。
渾身用力拉扯，想逃離這個詭異的石像。可任憑他如何用力，不但手掌無法拉回，就連整個身體，都像被釘在原地，無法移動分毫。
“不...快停...停下來。”
“不應該...這樣的。你...你在騙...我。”
聲嘶力竭的喊叫，驟然在漆黑的夜裏響起，絕望中夾雜着哭腔。彷彿深夜中的野貓，發出了絕望的嘶吼，讓人聽了頭皮發麻。
可奇怪的是，如此慘烈的聲音，竟然無法穿透房門。屋外的村莊，依舊寂靜，唯有幾聲狗吠，將夜晚襯托的如此安逸。
屋內與屋外，徹底形成了兩個世界。
石像變身無底洞，瘋狂的吸收着血液。在一聲聲慘嚎中，李四的身體逐漸乾癟，體內的血液最終消失的一乾二淨。
啪！
慘叫消失，這是屍體倒地的聲音。
原本放在桌上的石像，嘭的一下，炸成了碎屑。
一道黑影從碎屑中飄起，四周的煙霧猛地一縮，被黑影徹底吸收。
飄飄蕩蕩，黑影來到已成了乾屍的李四上空。隨着它慢慢落下，幻化出一副張牙舞爪的怪摸樣，雖無聲音，但無比詭異。
呼！
直到二者合二為一，一聲深長的呼吸，陡然在房內響起。
原本已經死去的李四，突然坐起身，乾癟的身體如氣球充氣，再次鼓漲起來，徹底恢復了模樣。
只是那漆黑的眼珠，陰森的讓人心寒。
“呵呵...”
“米大業么？...如你所願。”
低沉的聲音，彷彿來自地獄的深淵，又有一種特別的魅惑。
他彷彿在安撫逝去的靈魂，機械般的站起，略微適應了身體，便迫不及待的打開了房門。
“夜晚，才是殺人的好時機！”
對着天空中的殘月，他喃喃自語道。
......
梆...
梆...
一陣輕微的敲窗聲，劃破了寂靜的夜晚。
沉睡中的米大業豁然驚醒，迷茫的眼神中透出一絲警惕。
隨手抓起床下的柴刀，起身開門走了出去。
“奇怪，不會是幻覺吧？”
看到緊插的院門，還有隔壁房屋老爹的呼嚕聲，米大業微感詫異。剛才的聲音聽的一清二楚，應該不是做夢才怪。
梆...
聲音再次響起。
可此次傳來的地方，竟然是大門外。
米大業心頭一震，睡意頓消。
這一次，是真的聽見了。
“剛才，有東西進院子了。”
這一刻，米大業渾身的肌肉繃緊，一種危機感悄然浮上心頭。
以他現在的實力，居然毫不知情的被對方摸進家門，外面的東西，似乎真的不簡單。
不敢多想，米大業將院落中，一個插滿五把柴刀的背帶，綁在身上。略微調整氣息，然後猛地翻過院牆，來到了大門之外。
柴刀出手，刀氣瀰漫。
可，院門之外，依舊是空無一人。
“這是活見鬼了！”
口中嘀咕一句，卻不敢有絲毫放鬆。雙目如電，在這漆黑的夜裏來回掃視。
忽然，一道黑影閃過，在村裏的巷子頭，一閃而逝。
“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