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0章 一人飲酒醉
“想過普通人的生活,沒問題,本王答應你。”
卓不凡淡淡說道:“除此之外,本王還會給你一個新的身份,你還有什麼要求,一併提出,本王會酌情考慮。”
卓不凡要的東西,林佳麗已經都給到他手裏了,那麼他也沒有什麼必要,再多加為難林佳麗,畢竟,說到底這只是一個苦命的女人,為了那不切實際的愛,把自己大好青春都給搭進去了,殊不知,對方只不過是在利用她而已。
所以,局勢有她或者沒她,並沒有多大影響,只要她能給出自己想要的東西,後續懲罰或者不懲罰她,關係都並不大。
林佳麗稍加思量,適才說道:“並肩王,您真的什麼都能答應我嗎?”
她小心翼翼的看着卓不凡,眼神滿含期待,但又不敢確定,卓不凡是不是真的會對她的要求,有求必應,不過說句心裏話,她現在能活下來,能過上平凡人的生活,她已經很滿足了,經過這一次的大起大落般的人生經歷洗禮以後,她也算是明白了一個道理。
人活着,不要求大富大貴,只要能夠平安喜樂的度過就可以,至於賺錢,腳踏實地的進行,雖然有點累,也有點困難,但起碼心裏踏實,只有心裏踏實,人生過得才會順當,才會開心。
相反,很多時候,太容易賺到的錢,不僅僅是充滿了危險,也充滿了各種不確定性的因素,其中,多數都是要昧着自己的良心。
可以說,這世間多數人的財富積斂,都充滿了血腥味,哪怕他看起來很是風光,很是光鮮亮麗,各種高大上的頭銜一大堆,也難以掩蓋他骨子裏胺臟不堪的思想,以及那靠各種殘酷手段,所積攢起來的滿身銅臭味。
所以,林佳麗覺得自己此前所經歷的一切,簡直就是一場可怕的噩夢,為了那所謂的,虛無縹緲,極其可憐的愛,她把自己最美好的年華青春,都給浪費進去了。
不僅沾染上了一身銅臭味,而且也喪了良心,被利慾蒙蔽了心智,簡直堪稱是一個惡魔了。
雖然她這些年來,也有過片刻享受這種權勢生活的心態,畢竟,三十不到的年紀,就能夠手握雄資,掌管一個偌大的漁場,手底下人更有數百,無數的人靠着她賺錢餬口度日,有的時候,被人一口一個麗姐的叫着,她確實會感到挺得意的。
但更多的時候,等她一個人安靜獨處的時候,那種驚懼,害怕,無助,孤獨,以及懺悔,便會排山倒海般的朝她席捲而來。
每當這時候,她能做的,就是一杯接一杯的往自己嘴裏灌酒,把自己灌得爛醉如泥,不省人事,只有這樣,她才能暫時的將自己心裏各種複雜的情緒給暫時掩蓋下去。
她沒有朋友,沒有親人,沒有一個能信得過的人,更沒有一個能陪她說上幾句心裏話的人,哪怕是喝酒,她也找不到一個人來陪她,只能一人飲酒醉。
有的時候,林佳麗確實會為自己這些年的所作所為感到後悔,恨不得直接帶着各種證據,衝進城防局裏,給自己來一場心靈上的釋放解脫。
但這種念頭,可能隨着下一筆錢匯入,也可能隨着她又一次的爛醉如泥以後,便悄然沒有了蹤影。
這些年來,林佳麗不止一次設想過,倘若當初她沒有遇上方陽朔,沒有被捲入這場勾心鬥角的權謀爭鬥中,那她的人生,又當會是如何的呢?
恩,是的,她會成為雲海一顆璀璨的主持新星,收穫一大批忠實的粉絲,以及許多真心相待的朋友,活得瀟洒又自在。
而現在,她雖然也算是有權有勢了,但卻見不得光,只能躲在陰暗的角落裏,靠着一些所謂的虛幻權勢,度過一個又一個的宿醉之夜。
所以,她厭倦了這種生活,她不想再繼續這樣的人生了,眼下,能得到卓不凡的特赦,哪怕讓她一無所有,她也心甘情願。
至少,她還活着,還有一個可以期待的未來,那就足夠了。
冥冥之中,林佳麗覺得自己似乎已經走上了母親當年走過的道路,為了一個男人,把自己的美好一生都給毀了,她痛恨這種感覺,但卻無可救藥的淪陷了下去。
所以,眼下能夠有機會回頭是岸,她發誓,絕對不會再繼續過這樣的日子,她的未來,一定要是清清楚楚,乾乾淨淨,且快快樂樂的。
可以沒錢,但只要過得下去,一日有三餐,能輕鬆自在,大口呼吸自由舒爽的空氣,那就比任何事情都要來得有意義了。
但在她過上這種輕鬆愜意的生活之前,她還有一件事要辦,一件沉積在她心裏,很多次想要出手去做,卻又始終下不定決心去做的事。
眼下,都已經到了這種時候,那乾脆就一道說了,能做成當然最好,如果不能做成,那也只能說是天意如此了。
卓不凡挑眉看着林佳麗,淡淡問道:“說說看,你還有什麼事情想辦的?”
便見林佳麗突然九十度彎腰朝卓不凡鞠了一躬:“並肩王,我想墾求您,能夠赦免我繼父的罪責,讓他出獄安度晚年。”
是的,讓繼父出獄,安度晚年,是她現在唯一想求卓不凡的事,這件事,也在她的心裏徘徊了許久,她好幾次想跟方陽朔說,想讓方陽朔幫她把繼父救出來,但每一次都是話到嘴邊,又給本能的咽回了肚裏。
其實早在很多年前,林佳麗就已經偷偷去了解過了繼父在獄中的生活,知道他已經被強制戒酒,還學會了做飯,因為表現優秀,還被派到獄中食堂幫忙。
當時她心裏確實有想過,將繼父從獄裏救出來,畢竟,不管怎麼說,當初要不是他收留,她和母親就要流落街頭了。
可每當她有這種念頭想起的時候,她心裏卻又有另外一種聲音響起。
這個男人是個惡魔,是他害死了你的母親,讓你沒有了一個完整的童年,成為眾人眼中的笑話。
這兩種想法,糾纏反覆,折磨着她,讓她一次次想救,卻又一次次的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