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吾有舊友以汝
“是啊。”李無恐贊同,並說,“更叫人羨慕的是,北月氏還同雲氏結了親,北月公子是雲覓姑娘的未婚夫。”
說到此處時,那北月顧衡忽然看來他們一眼,目光中透着戾氣。
“你同他結過梁子?”江樓月感到他目光不善問到。
李無恐忙搖頭,說,“我才不敢。”
江樓月想也是,李無恐向來謹言慎行,可自己也沒招惹過他,他為何要如此看自己?
江樓月不明白。
北月顧衡如願得到了那血鹿茸,臨走時眾客皆一向其行禮。
江樓月也微微彎下腰,沒辦法人家身份擺在那裏。
不過讓他意外的是,北月顧衡突然在他面前停了下來,說,“雲氏雲覓根本不配為我之妻。”
說完他便繼續往外而去。
江樓月恍然大悟,敢情方才他用那眼神看他們,是因為雲覓的事情,不過這真真是個狠人,在外絲毫不給雲氏和雲覓面子啊,也不知道那可憐的雲大小姐,是如何得罪了這小子。
北月顧衡離開后,店中又繼續拍賣了起來。
江樓月看了看那些即將被拍掉的東西,忽然碰了碰李無恐。
“怎麼了江兄?”李無恐不解。
江樓月指着台上的一塊紫檀木,低聲對李無恐說,“李兄你看那塊紫檀木,光斜照其身卻影如波光粼粼,一般紫檀木出現此種情況,裏面定是蘊藏了靈力,並且還是木系靈力,我記得李兄你是修木系道術的對吧。”
“江兄是想叫我拍下它?”
“當然!那些不識貨起價才二十兩,你要知道在識貨人眼裏,那可值六千兩!這個便宜你不撿白不撿!”
“說來也是,那我就去拍它!話說,江兄你懂得可真多!”
江樓月笑了笑,心中腹誹,也沒辦法,誰叫他上輩子抄過那麼多書,那些書也不是白罰的,他多多少少還是從中學了些。
如江樓月所料,場上沒人搶那紫檀木,李無恐輕鬆便以二十一兩的價格拍了下來,老闆將紫檀木交給了李無恐。
誰知李無恐還沒拿熱那紫檀木。
從外又走來一行人,為首的是名男子,如果說剛才的北月顧衡,渾身透着的是看不起人的傲氣,那麼這個人就是透着一股子囂張。
他直接走到了江樓月和李無恐面前,頗帶着命令的口吻對李無恐說,“這個我要了。”
江樓月上前伸手在他眼前亂晃。
“你這是做什麼!”那人蹙眉不悅的問。
江樓月故作一臉驚奇,說,“閣下看得見,不是瞎子啊?”
“我當然不是瞎子!”
聽他此言,江樓月忽然捧腹大笑。
“你笑什麼!”
江樓月一邊笑一邊說,“原來閣下不是瞎子,而是個傻子!我說呢,是個聰明都知道,這已經是我李兄拍下的東西,這伸手就要怕是連街頭孩子都不如。”
“你!”那人怒不可遏,瞪着江樓月道,“豈有此理,哪裏來的臭小子,不知天高地厚!”
“小爺是不是不知天高地厚還未曉,但閣下的臉皮一定很厚。”
這些不僅江樓月笑了起來,四周看戲的人也忍不住破口大笑。
“我看你是想找死!”
那人當即就要拔劍。
李無恐忙將江樓月往後拉了些,說,“江兄,這位是我的兄長。”
這個人居然是他兄長?所以他就是那位居世家公子榜四的李元武,江樓月早就聽說他是個嫡出,所以在家也很受寵,其父也頗重視於他,難怪方才看見他,就覺得他同李無恐長相有些相似。
“這位是我新結識的好友,江朝溪江公子。”李無恐又向李元武介紹到。
“江朝溪?”李元武冷笑一下,說,“從來都沒聽過有這號人,看來這位江公子應該也不是,什麼世家公子吧,也不知道是從哪個貧賤戶出來的,無恐,你好歹也是李氏的人,別在外面隨隨便便交一些狐朋狗友,有損我李氏顏面。”
“不是的兄長,江兄他是……”
李無恐欲替江樓月解釋,卻被江樓月推到了一邊。
江樓月沖那李元武微微一笑。
李無武不屑一顧。
忽然,江樓月朝那李元武出了一掌,李元武沒擋住,頓時被打倒在了地上。
李元武的隨侍一見,紛紛欲拔劍,卻發現整個人動彈不得。
原來江樓月也不知道在什麼時候,給他們下了定身咒,全場無一人發覺。
“聽說能上世家公子榜的人,都是修為高深的佼佼者,今日一見也不過如此。”江樓月嘲諷道。
李元武狼狽的從地上站起來,怒不可遏的吼道,“江朝溪,你個卑鄙小人!”
“卑鄙?”江樓月不屑一笑,說,“李公子,我呢只想告訴你,吾有舊友以汝,如今墳頭草五丈。”
“你這豎子!”李元武拔出了劍,已經被江樓月氣到了極點。
江樓月也沒在怕的,直問,“看來李公子是想要同我切磋一番,正好我有的是閒情逸緻。”
“江兄!”李無恐見他二人又要打起來,急忙上前勸阻說,“我拍這紫檀木就是為了給兄長的,都是一場誤會二位就不要刀劍相向。”
說著李無恐便把紫檀木,放到了李元武的手上。
他一口一個兄長,江樓月知道他想要表達什麼意思,也不為難於他。
“既然檀木已送,就走吧。”
江樓月本來想同李無恐走,李無恐卻無動於衷,他笑着道,“既然,我與兄長已會和,就不同江兄一行了。”
他兄長如此蠻不講理,卻還要同他一遭,豈不是給自己找罪受?
但這畢竟是他們的家事,也是李無恐自己的事情,江樓月也不好說什麼。
“好吧。”
江樓月轉身朝外走去,剛到門口,李無恐又追了上來。
“怎麼了?”
李無恐從懷中拿出一包吃的,塞到江樓月手中,說,“這個麻煩江兄捎給初姑娘,但是你千萬別說是我買給她的。”
“為何?”江樓月搞不懂他為什麼不親自給初慕一。
“沒有為何,江兄拜託了,還有也幫我解一下他們吧。”
江樓月看了看他指的人,無奈點頭道,“嗯。”
“多謝江兄,那我們蒼穹門見,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江樓月抱拳告辭,然後朝那群人揮了一下手,便繼續向前離去……
回到客棧后,江樓月就來到了初慕一房前。
“誰啊!”聽到有人敲房門,初慕一上前開門。
一見是江樓月,初慕一心裏愣了一下。
江樓月隨意的走了進去,將李無恐的吃的,放在她桌上。
“給我的?”初慕一看着桌上的東西,不確定的問。
“放你桌上,肯定是給你的啊。”
初慕一出乎意料,她解開上面的繩子,打開紙一看,原來是一包蜜餞,種類還挺多的。
“難得你有心,還想着給我買東西。”初慕一坐下一邊吃,一邊開心的說。
“哎,我不居功啊,這包蜜餞是李無恐那小子給你買的。”
“李無恐買的?”
“嗯。”
初慕一忽然有些小失落。
“你慢慢吃吧,我去休息了。”江樓月轉身欲走。
初慕一忙來到他身邊,湊到他身上聞了聞。
“你幹嘛?”江樓月不明所以。
初慕一又黑起了臉說,“你是不是又跑花樓去了?你別告訴我你沒有去!渾身上下一股子那些下賤女人的味道!我就不明白了花樓哪裏好,那些下賤女人哪裏好,讓你在這個時候還有心情前去。你為什麼就不可收收心,學那些世家公子做個君子,努力上世家公子榜呢!”
江樓月真的很煩初慕一這副說教的樣子。
他滿不在乎的說,“我呢寧可為小人,也不做什麼狗屁君子,那個世家公子榜呢我也不在乎,我的志向只有吃喝玩樂市井之趣,最重要的是關你屁事,你憑什麼管我?又不是我媳婦兒。”
“我……”初慕一被他說得語塞。
“還有。”江樓月回頭表情忽然變得很嚴肅,他說,“我不認為花樓女子低賤,她們同你都是人。”
“我才同她們不一樣!我位居世家小姐榜二,又是初氏大小姐,身份高貴,而她們是什麼?一群只會靠伺候男人,獻媚出賣肉體的女人!往後我無論嫁與誰都是正妻,而她們連做妾的資格都沒有!”
初慕一沒想到江樓月居然幫着那些女人說話,還說自己同那些女人一樣,氣的頓時就反駁。
江樓月搖了搖頭,也沒在說什麼,直接離開了。
見他直接走人,初慕一更加生氣了起來,她不明白江樓月為什麼老是不順自己的意,自己要他遠離那些青樓名妓,做一個堂堂正正的君子,都是為了他好,為什麼他就那麼不領情?
可是對於江樓月來說,他是最不願做什麼君子,在他看來君子很是難做,做不好就成了偽君子,關鍵是君子這二字,條條框框拘束實在太多,他還是更喜歡做個桀驁不馴的小人。
前世他活的那麼拘謹苦悶,卻終其一生都沒個善終,他不怕遺臭萬年,更不怕那些吐沫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