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絕命塔
吳言屏住了呼吸,在黑暗中聽到了一陣陣清晰的咀嚼聲。
爬在草堆下面,四周靜得可怕,除了一陣陣的咀嚼聲,也就只有壓抑的心跳聲。
透過草堆的縫隙,依稀可以看到,像牛一樣巨大的怪物正啃着一具成年男子屍體,翻扯着內臟。
隔着一層淺淺的稻草,可以很清晰的聞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濃烈的血腥味足以讓任何人感覺到不適。
這裏不知道是在哪,也不知道存在的意義,自從吳言記事開始,就在這裏。
現在一晃眼,已經差不多過去了十年的時間,聽老一輩的人說,這裏是一座塔,彷彿沒有盡頭,誰也不知道這座塔到底有多高,又是怎麼出現在這裏的。
塔里每天都會有成百上千的人死去,除了資源的匱乏,還有遊盪在每一層不知道怎麼出現的吃人怪物。
無數的人想要逃離這裏,而似乎從來沒有人逃離這裏。
漸漸的,吳言也明白了這裏是哪裏。
這裏是地獄,活脫脫的地獄。
不單單是怪物吃人,同樣也是人吃人的地獄。
在這裏,似乎人性沒有任何意義,連光都不會垂憐的地方。
也不知道多少人被封閉在這座塔里,過着暗無天日的生活。
沒有門沒有窗,像是一個被封似的棺材蓋子,如果說這裏和棺材有什麼區別的話,那就是這裏比起棺材要大了不少,一個棺材也住不下這麼多的人。
“呼。”
也不清楚過了多久,草垛外面的怪物吃飽喝足后,便邁着沉重的腳步離開,一直等着怪物走遠,吳言才從稻草里鑽了出來。
全身壓在稻草下時間太長,輕輕一活動就可以聽到關節做響的咔咔聲。
吳言距離怪物撕扯剩下的殘骸不遠,也就是幾步的距離,地上早就分不清混合扯碎的器官究竟是人體的哪一部分,怪物撕的非常碎,也沒剩下多少。
看着滿地的血漿和腦白混合的液體,吳言深深的吸了口氣,胸口悶得難受,這種血腥的場面這些年不知道見了多少,不管是哪一次,都讓人難受。
等了一分鐘的時間,讓自己略微平復了一點后,吳言半眯着雙眼,走到了這堆殘骸的面前。
在這裏,不管多零碎的屍體都算是個寶貝,能活到現在,槍不敢說,起碼防身的刀具和攜帶的口糧應該是有的,這都是在這裏面生存的關鍵。
吳言從被撕碎的衣服裏面翻了兩下,抽出了兩包餅乾和一把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匕首。
將匕首放在衣服上擦了擦,放到昏暗的燈光下照了一下,幽幽的嘆了口氣。
這把匕首表面遍佈着刮痕,刀刃的刃口豁了不少,看上去用來防身是不太靠譜了。
接近半年的時間,找到的刀全部都或多或少的帶着豁口。
這塔裏面,工具可是緊俏玩意,一般人幾乎找不到其他的工具,所以刀具使用的範圍十分的廣,挖,砍,刺,挑.....
時間一長,刀的品相自然也就是狼狽不堪。
“又是一把廢刀,不過還好有兩包餅乾,應該能撐一段時間。”
吳言呢喃自語一聲,正要轉身離開的時候,忽然間看到地上一條被扯斷的手臂,雙眼微微眯了一下。
那是一道銀光。
吳言半蹲着身子,一把抄起了地面上殘缺的手臂。
在手臂的手腕上是一塊金屬制的機械錶。
“好東西!”
吳言的目光像是見了金條一樣。
這裏暗無天日,早就分不清楚白天還是黑夜,時間的觀念模糊到了極致,時間永遠定格在恐懼之中。
有這塊表,就能夠確實的感覺到時間的流動。
這座塔里,不少怪物行動都有特定的捕獵時間,有個表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規避這些特定的怪物,在這,手錶可算得上是十分珍貴的物資了。
吳言低頭看了一眼,這款機械錶的款式十分老舊,不知道是什麼牌子,錶針依舊精準的跳動着。
5.4.3.2.1...
機械錶的秒針跳動了五下,這一刻,時針分針秒針完美的重疊在了一起,齊齊的指在十二點的位置。
機械錶邊緣的小窗口上面是能夠看到上下午跳轉的錶盤,此時錶盤上面標着的“下”。
這一刻,正好是午夜十二點,舊的一天結束,新的一天開始的時候。
叮。
手錶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隨着聲響,錶針的跳動戛然而止。
手錶跳動的停止,吳言幾乎是在瞬間就抬起了頭,不知怎麼的,他全身的雞皮疙瘩竟然豎了起來。
一種非常不妙的感覺在心底里盤旋,似乎有什麼不妙事情正在發生,或者是將要發生。
他的第六感一向很准,也正是憑藉著第六感,才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下一直安然無恙。
就在吳言抬起頭的一瞬間,整個建築物蒙的一顫。
滴!
一道冰冷的提示音,幾乎是毫無偏差的響起。
伴隨着冰冷提示音結束之後,響起的是一道陰柔的男聲。
“咳咳,參與遊戲的諸位你們好,我是這場遊戲的組織者之一,李超。”
“當你們聽到這段錄音的時候,也說明,從你們進入絕命塔開始計算,已經過去了足足十年的時間,你們依舊沒有通過塔的前十層,並且剩餘人數剩餘不到十萬人。”
“這還真是讓人失望。”
“相信在場的倖存者都已經度過了相當難忘的十年,不過鑒於這十年內遊戲的進程並沒有絲毫的進展,接下來的遊戲要升級了。”
“你們面對怪物將不再是一面倒的被屠殺,每個人都將會擁有與怪物抗衡的資本,稍後將會發放指南。”
“同時為了彌補絕命塔中人數不足的問題,將在整個絕命塔的前十層,將會重新投放一批新的玩家,數量為一千萬。”
那道陰柔的男聲到這裏就戛然而止,吳言的面色陰沉的可怕。
這是進入絕命塔以來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聲音。
“遊戲,這一切這只是個遊戲?”
吳言呢喃的自語着,額頭上青筋跳的厲害,拳頭不由自主的緊了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