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求而不得

冷妍心能理解言千龘的心情，對於一些永遠得不到的東西，正常人會不去想那些東西，眼不見心不煩。而有些人反而會不停地去想那些事，比如吃不到糖果的小孩，他會一直盯着櫥窗看，可就是得不到。言千龘就是這樣的小孩，看着他人的母親，想起自己的。冷妍心看言千龘的眼神，危險而冰冷。那不是思念，是憎恨。她能理解他是因為兩人是同一類人。

沒人知道冷妍心是她父母領養的。從小被父母拋棄，因為母親在醫院工作，在醫院衛生間裏撿到了她。夫妻倆想過讓冷妍心不去想那些事，可冷妍心卻從小就記得這些。連冷母都不知道這是為什麼。儘管如此，冷妍心依舊對他們如親生父母。她恨生母愛養育的雙親，可她每次見到街上那些有母親陪的小孩，她總是忍不住去看，她想着：“為什麼我的媽媽不要我呢？”那時的冷妍心眼中，和言千龘的眼神一模一樣。那是種求而不得的不甘，羨慕卻不嫉妒，憎恨倒不如說是變相的思念。

言千龘也覺得此時有些尷尬，說：“今天就到這了，好嗎？明天給你找個新的身份，也許有個好地方。”

兩人滿面春風而出，回來時都陰雨而回。

夜晚十點，冷妍心躺在言千龘為她準備的美麗卧室，暖色的牆壁，空間中瀰漫著薔薇花的味道。溫暖的床和真絲床墊。

“也許你更適合一千年前的東西，薔薇是我的最愛。別跟我說什麼“大男人喜歡花？”什麼的，如果是你過了一千年你會愛上很多你曾恨過的東西。”言千龘情緒回來后，恢復了他標誌的壞笑。

“真巧，我也最喜歡薔薇花了。”冷妍心望着天花板，露出了一個笑容，聞着那誘人的花香入眠。

第二天

冷妍心剛起來，就聞到餐廳一陣早餐的香味。

“早上好，小姐。”言千龘推開椅子，示意她坐下。

“看起來很不錯。”冷妍心看着盤中的火腿和煎蛋，說道。

“就算是我在變成吸血鬼之前，我也是自己一個人在做飯的。這讓我想到2020年的那場疫情，有點可怕。”

冷妍心說：“對，我記得我來之前還在家上網課，然後就突然來到了這裏。那最後危機度過了嗎？”

言千龘想了一下，眉頭一緊，說：“你以為我是怎麼死的？在2020年。”

“我很會看人的微表情，昨天不在狀態。今天剛好。”冷妍心戳破了他的表演。

言千龘“噗嗤”笑了出來，說：“好，這些事還是等你回去自己看吧。畢竟親眼所見的是同樣的結果，經歷過程比直接知道結果更讓人高興。”

冷妍心端起咖啡杯，“我就當是好消息了。致敬那些白衣天使，雖然我從未見過他們。”

“致敬，2020年的最可愛的人。”言千龘拿起手邊的檸檬汁（檸檬口味的血）。

“所以你說你是2020年死的，怎麼死的？你要是說吃蝙蝠吃死的我就鄙視你。”

言千龘說：“我這輩子吃過的唯一的野味就是小時候吃過的一支梅花鹿肉串。其它的都是雞鴨牛羊正常的肉。我啊，是在家裏被割了喉嚨。”

“哦，對不起啊。”冷妍心說道。

“沒什麼，吸血鬼的第二個準則：就是接受自己的死亡，談其不色變。待會，送你去學校。”

冷妍心詫異地問：“學校？什麼學校？”

言千龘說：“當然是大學開學了，你在這又沒有身份，人類也不是很喜歡你這種半血。我送你去的地方叫聖和大學，坐落於北冰洋上空的一座半人造島嶼，屬於“四不管地帶”，在那裏吸血鬼，狼人，巫師，人類所有嚮往和平的人都會去那裏，也許在那你可能會找到你的朋友。”

“四不管地帶，還在上空？”

“這座島嶼，其實也是月球碎片，快要落地時突然停了，該落不落，於是我們決定把那裏作為我們新的盟約的象徵，並派有自願前往的人去那裏生活和建設。其實還有另一個用途。”

“人質，對吧？”冷妍心猜到了。

“不錯，說是自願，其實大多數都是受組織派遣出去的，他們會選擇社會地位很高而且比較好糊弄的年輕人住進去，進行建設“神聖和平的美麗家園”。說白了就是城裏老師到農村支教，抱有一腔熱血，只是農村老師頂多是受些農活苦累，在那座島上，可都是些野性難訓和脾氣不好就着火的怪物。一個不好，命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