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遷都(1)
劉敏說完“癩蛤蟆吞天好大的口氣!蕭卓也是蹬鼻子上臉不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重,就契丹那點國力竟然想奪取大宋江山!”這句話,揚揚手臂振振有詞道:“劉敏此次和元佐哥哥趕往甘州回鶻國拜訪了夜落隔歸化可汗,夜落隔歸化可汗是中原的女婿;他說要和大宋聯合通好,隨後將親自押送1萬匹軍馬趕來汴梁!”
劉敏說著,把目光四處瞅瞅,見站在丹樨下的文武大臣痴愣愣盯看着自己驚魂未定;似乎並沒有從甄熠剛才講的遼軍20萬大軍南下的噩耗中醒悟過來。
劉敏哀嘆一聲,尋思雍熙北伐的失敗,在朝廷大臣心目中豎起一道怯懼的陰影難能消除;怯懼的陰影就彷彿一隻紙糊的風箏,一有風吹草動就會掙斷繩子甚至高飄而去。
堂堂大宋朝的官吏懼怕北方游牧民族到這個程度,這使劉敏始料未及的。
“必須樹立起戰勝遼國的足夠信心!一定要在戰略上藐視敵人戰術上重視敵人!”劉敏心中默吟着。
劉敏默吟一陣突然慷慨激昂道:“契丹人不是魔鬼而是草芥,天祥軍湋河川一戰殺死他們的于越大天王蕭撻勇;太宗皇上神勇又在京城萬勝門外斬殺遼賊撻馬赫咕嚕37人大家難道忘啦!”
頓了一下將手中的陌刀舞動一下道:“這刀叫陌刀,在北地斬殺契丹人和党項人只需高高舉起狠狠劈下,敵軍連人帶馬就會被剁成兩爿!”
劉敏這句話還真起到定海神針的作用,朝堂上的緊張氣氛慢慢活泛起來。
劉敏趁熱打鐵道:“回鶻國夜落隔歸化可汗的一萬匹戰馬一到,劉敏便和駙馬盧成玉、大皇子趙元佐武裝天祥軍,開赴河北前線捉拿遼國女強人蕭卓!”
文武大臣聽劉敏說要擒拿蕭綽,不少人便忍俊不禁地譏笑起來。
笑聲彷彿傳染病在朝堂上飛轉,跟剛才那種怯懼的沉寂形成鮮明對照;笑聲的意思很淺顯:你是個瘋女人!遼國蕭太后是你說想擒拿就能擒拿到的嗎……
劉敏明白文武大臣為什麼會響起如此這般的笑聲,那是在蕭綽威名的壓力下一種對劉敏的譏笑、嗤笑和不相信的鄙夷之笑。
劉敏揮揮手臂制止大家的譏笑道:“看來大家是被蕭太后的威勢嚇慣了,遼國出過兩個女強人,一個是耶律阿保機的皇後述律平;一個便是遼景宗耶律賢的皇后蕭卓小名燕燕,可大家恐怕還不知道,這兩個女子都是黃頭回鶻人;劉敏在甘州回鶻國和夜落隔可汗談及過蕭卓,夜落隔可汗說必要時回鶻國將出兵擒拿蕭燕燕;解除她對中原王朝構成的威脅!”
劉敏這句話還真起了作用,起碼使宋真宗從驚恐中醒過神來。
宋真宗太了解劉敏的實力啦!他在大相國寺桑家瓦子前面見到劉敏時,她在演繹《公孫大娘劍器舞》和《拓枝舞》;但桑家瓦子的優伶說她砸了他們的場子,會同大相國寺的武僧對劉敏動以拳腳。
劉敏一記《女媧內功》和《公孫大娘劍器》功,將大相國寺的武僧和桑家瓦子的優伶打得滿地找牙。
劉敏被趙恆招回襄王府,宋太宗遣派大內總管藍采和、王繼恩前來擒拿;劉敏裝扮成蒙面人和紅雲、張耆三人潛伏在赤松林將藍采和殺死。
接下來劉敏又幹掉皇城司四大高手蔣青、瀋陽、韓飛、楊廣。
而在湋河川誅殺遼國於越大天王蕭撻勇,信使楊合一報說是趙元佐的功勞;但趙恆心中早就明白那是劉敏的成就。
現在劉敏慷慨激昂地講出振奮人心的話,宋真宗心中便就平靜下來。
劉敏說完上面的話,寇準笑聲呵呵道:“夫人一席話說得老寇熱血沸騰,面對遼國人的咄咄逼人;我們的口號只有一個——反擊!反擊!”
寇準還真具有大將風度,他竟然稱呼劉敏為夫人;這個稱呼似乎很且切,因為劉敏是皇上的人並未冊封;寇準審時度勢,借坡下驢不啻為上策。
寇準這麼說完,清清嗓子提高聲音道:“夫人準備跟遼人廝殺則個!老寇要跟奸賊王欽若理論理論!”
寇準這話講得有道理,王欽若前面氣勢洶洶地把寇準的祖宗三代幾乎罵了個遍;寇準不予以反擊就失去他的秉性。
寇準給劉敏說完話,腳底生風似地向王欽若跟前衝去;性格耿直的寇老西兒額頭上的青筋暴綻着,眼睛瞪得像牛鈴;一副要打架的勢頭。
王欽若見寇準向自己撲擊過來心中早就發憷,慌忙給陳彭年、丁謂、林特、王繼英、曹利用幾人後面躲。
王欽若身材矮小形象醜陋,寇準一米八幾的個頭要是揍王欽若一頓;說不準會打破這廝脖朗閣的癭呱呱。
劉敏見寇準要耍二百五猛揍王欽若,慌忙站在他前面阻攔住着:“別別別寇宰相!我們有話好好說還不行!”
寇準只好打住步子,可他用手指點着王欽若道:“癭呱呱,你前面罵了老夫那麼多話;該老夫反擊了吧!”
頓了一下咽咽喉嚨憤怒不已道:“癭呱呱說寇某扣押了邊關告急塘報,老夫是扣押了;剛才已經向皇上做了說明,看你還有什麼臭屁要放!”
劉敏見寇準在朝堂上發爭,活脫脫一個鄉間蠻夫的樣子;禁不住在心中啼笑起來:“人說宋朝是文人世界,可文人刁野起來比任何人都齷齪!”
王欽若見寇準沒有打着自己,陡然來了精神;淚流滿面地雙手抱拳環繞一周行揖手禮,極具煽動性地聲淚俱下道:“聖上和諸位文武大臣都看到了,這就是大宋朝的宰相,朝堂上撒野打忠臣;哪裏還配做宰相!”
王欽若說著神情亢奮道:“大宋擁立這樣的宰相是國之厄運,寇準根本就不配做宰相;但畢士安卻在聖上面極力舉薦,兩人可謂一丘之貉!”王欽若把畢士安也連帶上。
王欽若說著放聲大哭,邊哭邊說:“想我太祖皇帝創業艱難建立了大宋一朝,太宗皇帝勵精圖治一心想收回被石敬瑭出賣給契丹人的燕雲十六州;但皇天不佑,高粱河之戰、雍熙北伐兩場苦戰煞了太宗皇上的銳氣;一言以蔽之,我朝系農耕民族;而大遼契丹國是游牧民族,自古以來農耕民族就不是草原游牧民族的對手!以微臣之見,如今面對虎狼般的遼軍鐵蹄;大宋君臣必須避其鋒芒遷移都城!”
王欽若突然拋出這磅重型炸彈,一副不跟寇準計較的樣子;而另闢蹊徑,使滿朝的文武大臣目瞪口呆。
寇準本想跟王欽若好好理論理論,沒想到這傢伙把話題轉移到遷都事上來;一下愣在那裏不知說什麼才好。
劉敏也是瞠目結舌,他沒想到王欽若如此城府;揣摩到宋真宗的心思。
宋真宗一聽甄熠說到遼國蕭太后和遼聖宗耶律隆緒發20萬大軍南侵,而且將邊境城池遂城圍得水泄不通心中便就打起突突鼓。
宋真宗本來就是個儒弱皇帝,僥倖做了天子本想平平安安度過時日,哪想到登基沒有幾天就遇上這檔子事;契丹人的兇猛暴烈宋真宗是知道,他早就生出力避鋒芒遷都的意念;可就是沒有大臣提出來。
王欽若不顧寇準的咄咄逼人提出遷都之事,真可謂瞌睡遇上枕頭;真宗皇上有點激動地站起身道:“王愛卿你慢慢講,我們如何遷都!”
皇上的話,使朝堂上的風向立即轉變;一開始利於寇準北黨的颶風慢慢轉向王欽若的南黨那邊。
以王欽若為代表的南方士子個個滿腹經綸學富五車,在北宋第三代皇帝真宗趙恆手中似有鹹魚翻身跡象;這是北方士子始料未及的。
大宋朝是北方人趙匡胤建立的,趙匡胤中道隕落後他的二弟趙光義接手;趙光義在對待南方士子方面比其兄趙匡胤有過之而無不及。
然而時過境遷,風光不再;真宗趙恆坐了龍庭后形勢正在微妙中發生變化。
趙恆也屬於文人皇帝,他喜好書法,還做過一首勸學詩:
富家不用買良田,
書中自有千鍾粟;
安居不用架高堂,
書中自有黃金屋;
出門莫恨無人隨,
書中車馬多如簇;
娶妻莫恨無良媒,
書中自有顏如玉;
男兒若遂平生志。
六經勤向窗前讀。
趙恆勸學詩表示的意思是:讀書考取功名是人生一條絕佳出路,考取功名后,才能得到財富和美女。
趙恆勸人多讀書讀好書,對文人士子便就十分重視;而南方的文人士子才學普遍較高,趙恆尤其重視他們。
王欽若似乎早就摸透宋真宗的心性,時常撿些好聽的詩文話在他跟前咕噥;很中皇上之意。
宋真宗喜歡王欽若,更喜歡南方士子儂我儂你鶯歌燕舞的軟語細句;這樣的軟語細句彷彿一縷春風撩撥得文人皇上心中舒服。
北方士子卻不同,個個是“虎嘯狼嚎”;譬如寇準,在趙恆跟前講話就像吼秦腔訓導小學生;真宗皇上不寒而慄。
以寇準為代表的北派士子更是腰圓膀粗神態傲慢,要不是王法禁錮;還不知將身小氣弱的南方士子砸成肉醬。
寇準對南方士子不客氣,對北方武臣也不給眼睛裏面扎。
有個叫曹利用的武將,對,就是澶淵之盟中跟遼國人談判的那個曹利用。
曹利用每次在寇準面前說話沒講完便被打斷,寇準喜歡喝大酒設宴招待已經做了樞密副使的曹利用;但曹利用喝酒不積極寇準不高興,責怪他說:“我勸太尉喝酒,太尉為何不喝?”
曹利用勉強舉杯,但也只沾了沾嘴唇;寇準大怒,說:“你不過是一個武夫罷了竟敢這樣糊弄於我!”
曹利用也急了起身厲聲喝道:“皇上命吾在樞府任職,你卻稱我為武夫;明天咱們皇上面前見,好好說道說道。”說完拂袖而去,二人由此生隙。
寇準恃才傲物,說話不拘小節;當宰相後有一次在中書省吃工作餐,喝湯時汁水不小心流到了鬍鬚上;參知政事丁謂見狀忙過來拿手絹為其擦拭。
寇準不但不道謝,反而大笑說:“參政乃國家重臣,想不到卻也為長官拂須!”
後世“溜須”之詞即出於此。
寇準就是這樣的二百五。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堆出於岸,流必湍之;行高於人,眾必非之。
寇準的二百五招惹來滿朝文武大多數人對他不感冒和厭惡。
石激起千重浪,王欽若的“遷移都城”之言立即引起大臣們的紛紛議論,王欽若繼續他的高論;侃侃而談:金陵為上,金陵就是建康。
金陵(建康、建業)屬寧、鎮、揚丘陵地區,以低山緩崗為主;低山占土地總面積的3.5%,丘陵佔4.3%,崗地佔53%,平原、窪地及河流湖泊佔39.2%。
這樣的地形地貌是天然而成,比保州到薊州人工修建的水長城和白洋淀千里湖泊、水域不知要優良多少倍。
加之激流勇進的長江,一條天然水域長城巋然而立。
寧鎮山脈和江北的老山橫亘市域中部,南部有秦淮流域丘陵崗地南界的橫山、東廬山。
金陵平面位置南北長、東西窄,成正南北向;南北直線距離300里,中部東西寬100至140里,南北兩端東西寬約60里。
南面是低山、崗地、河谷平原、濱湖平原和沿江河地等地形單元構成的地貌綜合體。
公元229年,三國東吳大帝孫權在此建都改秣陵為建業;金陵從此崛起,使華夏的政.治中心走出黃河文化板塊的格局;引領了長江流域及整個中國南方地區的發展。
此後的東晉、南朝的宋、齊、梁、陳均相繼在此建都,六朝時期(三國——隋唐南方建立的六個朝代)的建康城是當時世界上最大的城市,人口達百萬;是世界上第一個人口超過百萬的城市,衣冠南渡使漢民族在金陵保存了華夏文化之正朔。
六朝建康城在華夏都城發展史上具有重要地位,首開都城中軸對稱佈局的先例;其平面佈局、建築形制對後世影響深遠。
六朝皇宮台城,為北趙都城以及東亞各國爭相效仿;上承秦漢下啟隋唐,深遠影響了後世都城建設的形制。
隋唐兩代,金陵受到北方刻意貶抑;但地理上的優勢使金陵的經濟、文化不斷發展強大。
李白、劉禹錫、杜牧、李商隱等詩人都在這裏生活、遊覽過。
唐亡后,南唐定都金陵並擴建城邑;北方戰火不斷但金陵70多年境內沒有發生大的戰爭。
秦淮河兩岸集市雲集,經濟繁榮伴隨着文化的發達,詩詞、書畫都開一代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