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北地（15）

撻馬赫咕嚕39人押解着十輛馬車，不緊不慢地向保安軍方向趕去。

十輛馬車中裝載着39個女人，是撻馬赫咕嚕39人逃亡路上竄至鳳翔北邊的棗子河搶來的。

39個被搶來的女人每個韃子兵分配一個做臨時老婆，棗子河村子裏的男人、老人、小孩全部被撻馬赫咕嚕人殺死，契丹的豺狼本性在棗子河彰顯無遺。

39個棗子河的女人生不如死，她們被契丹韃子兵肆無忌憚地蹂躪。

女人是天底下最催逼的人，自從人類形成部落攻邗殺伐后；最受傷的都是女人。

血腥的男人佔有自己部族的女人並不感到滿足，還得搶奪其他部族的女人歸己所有；使用膩煩時便就殺死。

五胡亂華時有一個匈奴的部落自稱羯族，便以搶劫漢族女人為業。

搶來的漢族女人晚上陪羯族男人睡覺，食物緊缺時就將她們殺了充饑。

獸性的舉做令人髮指，但羯族人樂此不疲。

撻馬赫咕嚕39個遼國鐵林軍的將士，跟隨於越大天王蕭撻勇在湋河川被宋軍打了個落花流水；僥倖逃亡出來后又得女人撫慰，從定邊軍啟程后一路上心情十分愉悅。

騎在馬上的撻馬赫咕嚕用手中的突厥彎刀向前指了指，對一旁的參軍椰梨翼虎道：“參軍的斜插直入之計恰到好處，我們進入保安軍后再過綏德軍，就可以北上府州；從府州神不知鬼不覺地過了黃河，宋軍就是想追趕也是黃瓜菜早就涼了！”

撻馬赫咕嚕美滋滋地比劃着自己的回歸之路，禁不住哈哈大笑，道：“39名鐵林軍一旦過了黃河就等於進入保險箱，穩穩噹噹趕到雲內州拜見承天皇太后！”

椰梨翼虎見撻馬赫咕嚕想得天真，禁不住啼笑一聲揶揄道：“撻馬將軍就這樣自信，你要明白，我們並沒有完成承天皇太后交給的焚燒宋軍糧草的任務；太后老人家能待見我等！”

撻馬赫咕嚕一怔，哀嘆一聲道：“下官也想過這個問題，我，么么儘管沒有完成承天皇太后交代的任務；可畢竟還給他保留了39人的鐵林軍不至於全軍覆滅，承天皇太后是明白人；她不會責怪多少的！”

椰梨翼虎附和一聲道：“也是這樣，勝敗乃兵家常事嘛！我們39個鐵林軍在撻馬的運籌帷幄下能活着回去就是不幸之中之大幸啊……”

說言未了，卻見一騎奔駛而來；椰梨翼虎驚愕，慌忙對撻馬赫咕嚕道：“大王不好，有宋軍向我們衝殺過來！”

椰梨翼虎說完這句話有點驚恐不安地補充道：“撻馬您快來看，來者好像是跟我們從鹽州就熟識的京兆府御武校尉闞浪……”

椰梨翼虎一個浪字剛出口，闞浪戰馬已到跟前；手中的陌刀狠狠砍下，椰梨翼虎和他的坐騎被斜刺里砍掉一半。

血腥的劈殺使撻馬赫咕嚕大驚失色，一旁閃出四個護衛來；一個是耶律乙辛，一個是蕭螳螂，一個是石抹一九、一個是札幌二連。

耶律乙辛、蕭螳螂、石抹一九、札幌二連是留守天柱嶺看護軍馬15個人之中的四個，就是耶律乙辛四人見衝殺上來的呼延家軍抵擋不住；攬了幾十匹馬試圖遁逃，卻給撻馬赫咕嚕他們提供了方便。

這時候耶律乙辛、蕭螳螂、石抹一九、札幌二連見闞浪來勢兇猛；而後面還有宋軍的大部隊騷動，慌忙圍上前去扯住撻馬赫咕嚕道：“撻馬將軍不好，我們被宋軍包圍啦！趕快回縮部隊以利戰鬥！”

撻馬赫咕嚕見耶律乙辛四人講得有理，顧不上參軍椰梨翼虎的屍體；迅速回撤半里之地收緊隊伍。

38個鐵林軍和十輛馬車歸宿一角，顯得形隻影單。

闞浪見撻馬赫咕嚕龜縮回去，沒有再向前去；可他剛才報仇心切已經違反了劉敏的活捉韃子兵軍令，一馬當殺了椰梨翼虎。

劉敏部署活捉撻馬赫咕嚕和他手下鐵林軍的戰術后，讓趙元佐、折御忠、呼延瑾兒、闞浪四人打頭陣，深入遼軍陣地作誘餌之勢將撻馬赫咕嚕的殘兵敗將引進埋伏圈一舉活捉。

闞浪領了軍令后一馬當先沖在前面，一接近昔日還是“朋友”的鐵林軍撻馬赫咕嚕；闞浪的熱血便就沸騰。

他見撻馬赫咕嚕和參軍椰梨翼虎並轡而行，哪裏還能按捺得住，報仇雪恨的怒火直攻天靈蓋；什麼也不顧了打馬上前，將椰梨翼虎斬首。

用斬首似乎不能描述當時的情景，用劈剁才是適宜；因為闞浪手中拎的是陌刀，這種刀是不長不短的兵器；闞浪沖將過去后舉起陌刀狠狠劈下，椰梨翼虎的半邊身子和戰馬的半個身子活脫脫被劈剁下來；你想闞浪的力道有多大。

闞浪的力道是仇恨加血淚的融合，他是京兆府支度官趙文臣麾下的八品御武校尉，保護趙文臣帶領一二百名京兆府廂軍從北地鹽州給關中地面販運鹽巴；解決官民的食鹽問題而支助軍餉，六七年來一直沒有閃失；然而天柱嶺卻是闞浪的滑鐵盧，趙文臣32人兄弟全部契丹韃子殺死；闞浪被蕭撻勇砍斷一根胳膊，蕭撻勇留下闞浪這個活口是想顯擺；那知他被趙元佐削去腦袋，闞浪成為蕭撻勇作死的見證者。

闞浪沒有死，他活了下來；活下來的闞浪就要為死去的趙文臣和兄弟們報仇雪恨，一刀劈剁了椰梨翼虎只是報仇雪恨的第一步。

闞浪斬殺了椰梨翼虎，積蓄了一陣子精力打算再次沖將；卻被隨後趕來的呼延瑾兒攔住了。

呼延瑾兒打馬向這邊趕來時見闞浪已經將椰梨翼虎斬首，既興奮有遺憾地喝喊着：“闞大哥幹得好！可敏姐姐有軍令捉活的向皇上獻俘，你已經違反！”

闞浪不以為然地揚聲大笑，將手中的陌刀舞動幾下道：“闞某的命是敏姑娘給的，現在斬了一個韃子兵泄了私憤；即便違反了軍令被敏姑娘處罰也是心甘情願！”

隨後趕上來的趙元佐聽闞浪如此講，突然冷靜下來；把手中的陌刀豎起來指指不遠處的契丹鐵林軍道：“現在撻馬赫咕嚕三十多個人馬已是驚弓之鳥，我們還是依照敏姑的部署抓活的為好！”

折御忠插上話道：“要不這樣，我們跟韃子兵單挑，一個一個將其活捉那才有點意思！”

呼延瑾兒贊同折御忠的點子，把手指指已經歸縮一起的38個鐵林軍道：“大家看撻馬赫咕嚕那三十幾個人，全都成了縮頭烏龜；敏姐姐和駙馬率領的幾百名大軍從四面八方將他們包圍了；我們跟這幫韃子一對一地玩玩，好讓觀摩團的李昉幾個大人一飽眼福！”

呼延瑾兒話音一落，便見趙元佐首當其衝道：“瑾兒小妹的話正合吾意，你們三格站在這裏別動；讓小可上前挑戰撻馬赫咕嚕！”

趙元佐說著單人匹馬向撻馬赫咕嚕39人陣前衝去。

此時的趙元佐騎的是一匹青驄馬，腰別一支連弩機；箭壺裏插滿弩箭，手執鋼鐵陌刀，長矛換成方天畫戟插在馬鞍子；活脫脫一個唐朝的平陽郡公薛仁貴。

趙元佐來到撻馬赫咕嚕38個鐵林軍陣前，在一箭之遙的地方勒住馬頭；揮動手中的陌刀指向赫咕嚕道：“喂！契丹韃子赫咕嚕聽着，小爺是大宋太子趙元佐！”

趙元佐在兩軍對陣的前線喊出自己是“大宋太子”四個字來，目的還不是想震懾這支三十多人的殘兵敗將。

撻馬赫咕嚕做夢也沒想到趙元佐會出現在保安軍，這廝還沒有從剛才闞浪斬殺椰梨翼虎的驚恐中回過神來；見趙元佐又在叫陣，慌得不知如何是好。

趙元佐見撻馬赫咕嚕驚慌，哈哈大笑兩聲道：“契丹韃子聽着，大宋十幾萬大軍已經從四面八方將你們包圍起來，想活命的立即下馬投降；小爺饒你們不死！”

撻馬赫咕嚕見趙元佐喊出“投降”二字，突然狂性大發起來陰鷙地一笑，對身邊的38人道：“草原上的勇士誓死不降，大家看清楚了；眼前這個宋將就是大宋太子趙元佐，如果能將其擒獲；是獻給承天皇太后的最好禮物！”

什麼叫觸底反彈？什麼叫困獸猶鬥？什麼叫黔驢技窮？什麼叫一鎚子子買賣？

這幾個因素此刻的撻馬赫咕嚕都佔有。

撻馬赫咕嚕和38個兄弟裝扮成宋朝販運鹽巴的老百姓，一路平安來到保安軍；向東走不多遠就能過黃河。

一過黃河朝北略微一拐就是大遼國雲內州，到了雲內州就是大遼帝國的天下；承天皇太后就駐蹕那裏。

撻馬赫咕嚕38人儘管無功而返，但能活着回來；為大遼保留了38勇士的性命，承天皇太后是不會怪罪的。

問題是大宋皇太子趙元佐的突然出現，讓撻馬赫咕嚕的有一種美夢難能成真的預感。

撻馬赫咕嚕氣急敗壞地吼喊一聲：“草原上的狼永遠不會屈從中原的猴，弟兄們，鼓起勇氣擒拿趙元佐；擒得者賞金封王！”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這是亘古不變的真理。

赫咕嚕話音一落，果然見耶律乙辛、蕭螳螂、石抹一九、札幌二連四將一聲應呼：“末將四人前去擒拿南蠻太子，作為敬獻承天皇太后的見面禮！”

耶律乙辛、蕭螳螂、石抹一九、札幌二連加入鐵林軍之前都是令遜。

令遜是遼國小官吏，帶10帳60個兵；但加入鐵林軍后成為皇帝的貼身衛隊，待遇上提高了卻沒有屬下部曲；但四人的武功膂力還是不能小覷的。

耶律乙辛四人在於越大天王蕭撻勇帶兵被困湋河川蘆葦盪后，他們四個在天柱嶺守護馬匹。

呼延贊老將軍在鄭達帶領下殺上天柱嶺后耶律乙辛四人抵擋了一陣，但呼延家軍戰鬥力賊強，耶律乙辛幾人難能抵擋，只好攬馬遁逃。

耶律乙辛攬馬遁逃后碰巧遇上從蘆葦盪竄逃出來的撻馬赫咕嚕幾十個人，便給赫咕嚕他們提供了馬匹一路向北地逃竄而來。

這時候撻馬赫咕嚕發出激將令，耶律乙辛四人義無反顧地上前去戰趙元佐。

耶律乙辛身高七尺，方頭大耳，手執一把狼牙棒；兩臂能舉千斤之重。

蕭螳螂使一把牛頭鐺，也是七尺身高，名字隱喻着他的臂力像螳螂一樣強大；而那把牛頭鐺更是鳳毛麟角。

牛頭月鎲形似三股叉，當中有利刃狀如劍尖；刀下橫有兩翅，彎曲如牛角，相距約一尺兩寸。牛頭月鎲能攻能守，尤善破槍；主要技法有支、捕、折、翻、撈等。日本武士使用的片鐮槍就是牛頭月鎲。

石抹一九和札幌二連兵器都是鐵撾，這種鐵撾是一根長桿上置一鷹爪狀的鐵鉤，不用飛拋；直接伸出去抓人，敵手一旦被鐵撾抓住很難掙脫；鐵撾瞬間又成利刃將敵人殺死。

五代時的十三太保李存孝和金國西院大王完顏宗翰使用的兵器就是鐵撾。

撻馬赫咕嚕見耶律乙辛、蕭螳螂、石抹一九、札幌二連四將請纓出戰，心中十分高興，立即准允。

耶律乙辛便就打馬先出，向趙元佐沖將過去。

趙元佐剛才在遼軍陣前罵了一陣，見無人回應正在沾沾自喜；卻見一將形若鐵塔打馬而出想自己跟前沖將過來。

趙元佐鄙夷地“呔”了一聲，道：“契丹韃子不要腦袋哪是不是？忘記你家于越大天王蕭撻勇被本太子斬削首級的事……”

說言未了，便見耶律乙辛手中的狼牙棒劈頭蓋腦打了過來；耶律乙辛一邊揮舞狼牙棒向趙元佐打來，嘴裏一邊罵罵咧咧：“不知天高地厚的南蠻子，你在湋河川僥倖殺了我家于越大天王；本將軍正要找你索命，你吹的什麼牛皮！”

趙元佐見耶律乙辛手執狼牙棒向自己打來，慌忙用陌刀抵擋；但陌刀是不長不短的兵器只一下，便被耶律乙辛的狼牙棒打落地上。

趙元佐手中的陌刀被耶律乙辛的狼牙棒打落時雙手手臂只覺一震方知這傢伙不是等閑之輩。

趙元佐沒想到撻馬赫咕嚕手下還雪藏着如此威猛之大將，力如唐朝李元霸；心中便就暗暗發緊；陌刀既然已經跌落，急中生智地從馬鞍子上抽出方天畫戟向耶律乙辛刺去。

趙元佐這一方天畫戟刺得可謂猛、准、狠，但卻被耶律乙辛躲過。

耶律乙辛回頭一狼牙棒打在趙元佐方天畫戟上，趙元佐把握不住；手中的方天畫戟被打落，趙元佐也翻身落馬。。

呼延瑾兒、折御忠、闞浪見趙元佐被遼將打下馬去，呼喊着打馬疾駛過來營救。

耶律乙辛放過趙元佐，挺身來戰呼延瑾兒、折御忠、闞浪三宋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