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北地（11）

趙元佐竟然公開唱出自己的名字叫趙閑，看樣子他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不給李昉七人團一點面子。

盧成玉見兩下里沒有調和餘地，只好上前將趙元佐攔回去道：“德崇小弟你也太沒禮貌，什麼趙閑不趙閑的，你叫趙元佐是皇上的大公子！”

盧成玉這麼一講趙元佐不再說話，因為在趙元佐心目中駙馬姐丈還是值得信賴的人；姐丈上來勸阻，自己再做犟驢就有點得不償失了。

盧成玉見趙元佐不再吭聲，便對李昉幾人打躬作揖道：“大皇子痼弊，脾氣犟牛，是因為心中的怨氣沒有散發完，諸位大人諒解是了！”

盧成玉說著頓了一下把手向南指指道：“天祥軍一來到九吾山就駐紮在一個名叫螞蚱溝的地方，而且派出小股部隊疏散百姓杜絕疫病交叉感染；幾位大人要是有興緻，不妨去軍營我們敘談……”

幽深的九吾山上騰起一團團白色的氣霧，白色的氣霧從山溝中騰升起來後向山頂上四處蔓延。

煙霧是劉敏從後世傳輸過來的噴霧殺毒機在噴撒葯霧，10部噴霧殺毒機同時開作；強大的噴霧殺毒效果有宋以來從來就沒有見到過。

這也難怪，千年之隔是個界限；一千年前的情況跟一千年後自然不能同日而語。

後世生物化學技術的高度發展，宋朝人就是把鞋提到手裏追也攆不上；好在現在有了穿越技術，後世人發明裡墨子衛星和量子技術；萬能的物聯網能把古代和現在連接一起，一千年後的科學技術傳輸到宋朝後宋朝人也能享受上。

10部噴霧殺毒機在北地保安軍九吾山中營造出壯觀、奇異的風景，李昉、呂蒙正、張齊賢、呂端、寇準幾個朝廷大臣看得差點掉了下巴骨。

幾個人都是飽學之士，讀的書能拉幾牛車，可是從來還沒有見到過這樣的情景。

李昉眼睛瞪得彷彿牛玲，目視着山坳中裊裊而生的煙霧；禁不住詢問一旁的盧成玉道：“盧駙馬，山間為什麼會騰起道道煙霧；這是弄甚？”

呂蒙正、張齊賢、呂端、寇準四人個個疑惑不解地問：“是啊！這是幹什麼嘛！”

這是防治疫情驅使疾病呀！”盧成玉不屑一顧地說著，欣欣然道：“天祥軍一駐紮到九吾山，便有囿州、洪州疫區的百姓蜂擁而至；百姓中不少人帶了疫病，如果不及時採取措施後果不堪設想；可是採取什麼措施我們這些門外漢全都束手無策啊！”

李昉幾人聽盧成玉講得認真，全都豎耳聆聽；盧成玉卻突然打住不說話。

幾人不約而同地把目光瞥向盧成玉，張齊賢按捺不住地問：“你們束手無策了哪怎麼辦？要是瘟疫傳播開來可是一波一波死人的事啊！”

盧成玉伸長脖子咽下一口唾沫訕訕而笑道：“張大人言之有理，但車到山前必有路，船行江心自然直。就在昨天夜裏，軍營里突然來了一個名叫鄚金刀的人；說他能幫大軍防治疫病；讓聚集九吾山的百姓走出困境！”

“鄚金刀！”寇準插上話道：“鄚金刀是什麼人能防治疫病？”

盧成玉定定神道：“我們也不知道鄚金刀是什麼人，病急亂投醫，她說能防治疫病我們便讓她進行防治；山上漂浮的這些煙霧就是鄚金刀防治疫病給弄出來的！”

“這麼說鄚金刀是神仙！”寇準口無遮攔：“只有神仙才能營造出這樣的氛圍！走，我們過去看看！”

寇準說完這句話把目光掃向李昉意思讓他點頭表態，李昉是七人團的首長；大家都聽他的。

李昉見寇準把目光掃向自己，訕訕而笑道：“寇老西說得也有道理，我們過去看看更好！”

李昉七人團向噴洒煙霧的10部噴霧殺毒機跟前走去時，溝道里已經支起了幾口大黑老鍋。

黑老鍋里熬炙的是中草藥，這是劉敏調配的藥方；有銀花、連翹、板藍根、薄荷、桔梗、甘草、鮮蘆根、黃芩、丹皮、丹參、白茅根、荊芥穗、豆豉、牛蒡子、石膏等。

這些中草藥是天祥軍出發前，劉敏讓紅雲、綠杏她們在汴梁城的各大藥鋪里購買來的；大軍來到九吾山，中草藥果然派上用場。

當然劉敏在調配這些藥方時認真參照了東漢名醫張仲景的《傷寒論》，漢坦病要是歸宗的話應該歸於《傷寒論》這個大類。

山腰裏10部噴霧殺毒機在消毒，山溝中大鐵鍋熬炙中草藥讓百姓飲服，百姓飲服了熬炙的中藥湯可以防止疫病浸入；以此同時，螞蟥溝里的天祥軍正把聚集起來的難民一波一波分散開來。

紅雲、綠杏、藍梅、白雪、巧姐、巧妹幾人發現了幾十個已經染了疾病的人，強行讓他們躺在、蹲在地上不要動；讓綠杏趕過去給劉敏彙報。

劉敏這時候是全副武裝：一身白色防護服，一頂能罩住臉龐的防護罩，一隻能遮住鼻子和嘴的大口罩。

劉敏剛才讓趙光輝給他傳輸了100套防護裝備，見綠杏趕過來稟報；便讓火仁甫、梁鼎十幾個人全都穿上防護服，又給紅杏他們每人帶了一套。

劉敏一行着裝好防護服向前面的山溝走去時，沒想到跟盧成玉他們碰了個正着。

盧成玉後面跟着李昉、呂蒙正、張齊賢、呂端、寇準、周懷正、折御忠、楊合一、楊林玉一行人。

劉敏從面罩下面看見折御忠也在其中，禁不住流下激動的淚水；心中又驚又喜地念叨着：“原來折哥哥沒有死！可敏子一直以為他被妖僧翁連磟碡毒害！”

劉敏心中想着，不禁思念起折御忠在青石川馬場對她的思戀；還有盧成玉，為了一個夢傻乎乎地從成都知府任上趕來青石川就是為了跟她相見。不過盧成玉來青石川是飛黃騰達的一個跳板，要不他還是個六品成都知府；可是現在已經是從二品的駙馬爺征西招討使……

劉敏正在遐想，李昉驚詫不已地指指一套套防護服問盧成玉：“駙馬閣下，這些人身上穿的這是什麼啊！”

盧成玉也不知道劉敏他們身上穿的是防護服，見李昉詢問便就走到劉敏跟前喊了一聲：“鄚金刀大仙，朝廷李大人問你們身上穿的這是什麼玩意兒！”

劉敏沒有回答，讓火爺爺代自己給盧成玉說。

火爺爺笑聲呵呵道：“這是防護服，鄚金刀大仙從天上弄來的！”

火爺爺也是順杆子往上爬，他聽盧成玉把劉敏喊了一聲大仙；也就說出個天上來的話。

盧成玉把火爺爺的回答轉告給李昉幾人，李昉幾個大臣問劉敏他們這是要幹什麼去。

劉敏讓火爺爺轉達，說要將已經染了疫病的患者抬到治療室進行救治，為防止疫病感染才穿上防護服。

張齊賢興趣高漲，說他們要跟劉敏一夥看看是如何扛抬患者的。

劉敏聽張齊賢如此講，又讓火爺爺轉達，說這樣很危險；不小心就會染上疾病。

張齊賢笑聲呵呵道：“那我們幾人也穿上防護服不就不染疾病了嗎？”

劉敏無奈，只好讓李昉、呂蒙正、張齊賢、呂端、寇準、周懷正、折御忠、楊合一、楊林玉幾人穿上防護服。

盧成玉和趙元佐說他倆也過去看看，劉敏當然樂意；盧成玉和趙元佐兩人也穿了防護服跟了上去。

一行人全副武裝好後向螞蟥溝那邊走去，折御忠已經辨別出劉敏來了；佯裝漫不經心地走到她跟前說了聲：鄚金刀大仙您好！”

劉敏早就看清折御忠踅摸到她身邊，一把抓住他的手激動不已道：“折哥哥，沒想到我們會在這個地方見面；那年敏子被妖僧翁連磟碡打下山崖，還以為不會再見上折哥哥啦！”

折御忠眼睛裏盈滿淚水，道：“折某人跟敏子小妹想的一樣的事，但老天睜眼讓小可重新返回璇璣洞；是洞主和黑驛馬給給我治好傷勢，小可打算尋找小妹可不知在什麼地方，只好返回府州老家！”

劉敏聽折御忠提到璇璣洞主，將他的手抓得更緊；興奮不已道：“折哥哥見到洞主哪？她老人家還好！”

璇璣洞主是劉敏的親娘劉謨，劉敏在璇璣洞見過親娘的面，但劉謨就是不認劉敏這個閨女。

劉敏知道她娘不認是有自己的難處，在汴京城那段日子裏，劉敏似乎才知道她爹是宋太宗的侍衛總長李旻。

劉敏的親娘是宋太宗的妃子，可是宋太宗卻沒有臨幸過她一次；這個花心皇上後宮麗人成千上萬，早就把劉謨這個“勞動模範”給忘了。

劉謨是在鄉間舉辦勞動技能大比武中奪得狀元，被宋太宗看準納為妃子的。

但劉謨一到京城，便就被打入冷宮；宋太宗很快就忘記還有劉謨這樣一個妃子。

劉謨氣恨不過，將自己的感情釋放給侍衛總長李旻；兩人有了愛情的結晶劉敏。

為了保護劉謨和未出世的孩子，李旻冒着風險將她們母子送出京城；自己則被宋太宗下了油鍋。

宋太宗追殺劉敏很大程度上是害怕她為父母報仇行刺自己，但宋太宗不會想到；劉敏跟他的三兒子趙恆是藕斷絲連，棒打鴛鴦不分開。

這時候折御忠一提起璇璣洞主，劉敏便就想起自己的親娘。

劉敏和折御忠說著話，一行人已經來到螞蟥溝；溝內上萬人已經被盧成玉派出去的天祥軍分散開來，而紅雲幾個姑娘正守在幾十個已經染了疫病的男女跟前。

劉敏瞥了紅雲她們幾眼，見每人嘴上、鼻子上都矇著一塊替代口罩的布巾，尋思這樣做也能防止疫病從口腔、鼻腔進行傳播。

劉敏心中想着，便讓火爺爺、梁爺爺給紅雲幾個姑娘拿去防護服。

紅雲穿上防護服走到劉敏跟前，說她們和天祥軍的幾十個兄弟將聚集在螞蟥溝的百姓全部清查過一遍；發現幾十個已經染病的鄉親，便就隔離在這個地方來。

李昉把那幾十個已經染上疾病的患者看了一遍，走過詢問紅云：“這是什麼病，患者染病後有什麼特徵？”

紅雲直言不諱道：“這叫漢坦病、起病急，發冷，發熱，全身酸痛，乏力，呈衰竭狀；頭痛，眼眶痛，腰痛；面、頸、上胸部充血潮紅呈酒醉貌；眼瞼浮腫、結膜充血，水腫，有點狀或片狀出血；上齶粘膜呈網狀充血，點狀出血；腋下皮膚有線狀或簇狀排列的出血點。”

劉敏見紅雲幾乎成為一個合格的郎中，禁不住笑了兩聲：“紅姐姐真行，你都快成郎中咧！”

劉敏一說話，暴露了她的女音，李昉驚詫不已道：“鄚金刀大仙原來是個美女啊！”

當朝丞相李昉能說出鄚金刀是美女幾個字，足見他的悟性有多高。

寇準聽李昉說鄚金刀是美女，心中不禁打個激靈；走到劉敏跟前盯看半天感同身受道：“果然是個美女！美女有這麼高超的防疫手段，真可謂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寇準說著話詰問不斷道：“鄚金刀美女，下官想問你幾個問題！”

劉敏見寇準要較真，便就訕訕而笑道：“寇大人有什麼問題儘管提問，奴家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寇準見劉敏對答如流，便就清清嗓子道：“不知美女大仙居住哪個山，哪個洞，哪位高人是你師父！”

寇準這句話是牛籠嘴尿不滿，只要劉敏稍不留神便就會落入他的彀中。

寇準是聰明人，自從劉敏出現在襄王府成了趙恆的“妃子”而被趙恆的養母秦國夫人告了一狀后他便留了心。

寇準分析過，宋太宗廢立了趙元佐，趙元佑又死了，太子的人選可能會落在三皇子趙恆身上；但宋太宗別出心裁地想重新啟用廢太子趙元佐，還組成一個七人團趕來北地徵求趙元佐的意見。

說著徵求趙元佐的意見，還不如說是對趙元佐做現場考察。

然而七人團風塵僕僕從京城趕到九吾山見到趙元佐，卻被趙元佐弄得下不了台。

趙元佐根本就不按常理出牌，更不願意回京城去做太子；他說宋朝再無趙元佐，以前的趙元佐早就死了；還將周懷正罵了個狗血噴頭。

趙元佐臭罵周懷正倒沒有什麼，要命的是他不願意再做太子；趙元佐不做太子那麼問題又回到寇準此前謀略的原點——太子之位歸趙恆。。

趙恆如果做了太子那麼就是未來的皇帝，而趙恆喜歡的那個街頭賣唱女子劉敏可能就不會死。

劉敏死在州西瓦子亂軍中的信息是從駙馬盧成玉嘴裏講出來的，寇準也注意了盧成玉的出身，他是蜀地人和劉敏是同鄉；難道就沒有包庇劉敏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