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立儲（8）

王周說著話，眼睛裏已經盈滿淚水；楊合一緊緊抓住他的手臂道：“王大哥不要難過！”

楊合一說著，靈機一動死死盯看着王周噓嘆一聲道：“王大哥，小弟瞬間想起一件事來；差點給忘掉了！”

王周被楊合一說得瞠目，凝視着他款款而言：“王兄弟忘記什麼事？好好想想興許還能想起來！”

楊合一若有所思地蹙蹙眉頭道：“劉敏給你們捎回50兩銀子，小弟忘在客棧裏面了！”

王周聽楊合一說劉敏給他們捎回來50兩銀子，怔得像根木頭戳在地上不知說什麼才好。

楊合一見王周愣怔，訕笑一聲釋緩一下氣氛道：“這樣吧，等小弟去衛王府報完平安，就給王大哥把銀子拿來！”

楊合一這是即興發揮，劉敏給王周捎回50兩銀子純屬杜撰；他見王周有點落魄才想出這個主意來，實際情況是從他的行程費用中扣除出來贈與王周的。

楊合一趕回京城時劉敏請示過盧成玉，讓支度官給他辦了一張百兩銀子的票據，蓋上天祥軍和盧成玉的印璽可以在沿途商號兌換錢幣；來到京城兌換銀兩更是便捷。

剛才王周把他們和龔美鬧翻搬到馬行街十二拐把子衚衕租賃房屋居住，一家人殺豬的、挑貨郎擔子的、織麻紡線的雜七雜八的事情講述一番后；楊合一知道他們為生活而忙一定困難，不禁起了惻隱之心，才杜撰出劉敏給王周捎回50兩銀子的事來。

王周又一次淚流滿面，唏噓唏噓道：“敏姑這孩子孝順，不瞞楊老弟；我們手前頭還真缺錢，租賃的房子三個月沒繳房租主家已經催了好幾次；有了敏姑這些錢先把房費繳了不至於被主家攆走！”

楊合一無言以對，更加確切地斷定王周起這麼早上大相國寺批發百貨，挑着貨郎擔子走街串巷；全是為了養家餬口生活所迫。

楊合一心中想過，忽又說道：“小弟想去衛王府，但路徑不大熟悉；王大哥……”

“王周給楊兄弟帶路！”王周打斷楊合一的話振振有詞道：“衛王府的路徑王某熟悉得很，兄弟只管跟着小人前行則可！”

楊合一感激不已，他之所以說讓王周帶路去衛王府；目的還是為了報完平安后直接去皇家客棧拿銀子給他。

楊合一見王周十分痛快地答應帶路上衛王府，可一看擱在馬路牙子上的貨郎擔子不禁犯愁，款款說道：“那王大哥的貨郎擔子怎麼辦？”

“挑上啊！”王周不屑一顧地說著，將貨郎擔子挑起來按在肩膀上，向楊合一招招手道：“楊兄弟騎馬，王某挑擔子緊緊跟上！”

楊合一愣怔，凝視着王周不明事理道：“小弟騎馬大哥挑擔子這咋成？你就是神行太保也跑不過馬匹啊！”

“楊兄弟小瞧王周了！”王周不屑一顧地說著，揚揚手臂道：“當初小人在來家火星原跑貨郎，一副百十斤重的膽子挑在肩膀上一口氣走十幾里山路歇都不歇；一天下來跑百十里太正常了！”

王周一邊說一邊挑着貨郎擔子竟先頭裏走了，一邊走一邊向後喊着話：“楊兄弟騎上馬快行，看看小人能不能趕上你的馬匹！”

王周一閃兩忽悠，腳底下彷彿踩了風火輪大步流星向前竄去；那速度果然快似風，影無蹤。

楊合一禁不住熱淚盈眶，長腿一摞跨上青驄馬，追着王周而去。

王周領行着楊合一來到衛王府大門前面，將貨郎擔子從肩膀上扶下來放在地上；楊合一才騎馬趕了上來。

楊合一在王周跟前下了馬，看看天色還沒有大亮；便在他肩膀上拍了幾把道：“啊呀呀王大哥，你果然就是鐵腳板呀！挑着一副貨郎擔子彷彿哪吒的風火輪子在轉動，小弟這匹青驄馬是馬中之王竟然追不上你！”

兩人正在一起講話，只見衛王府一個大個子衛士從崗哨上走下來喊了一聲：“你倆是弄甚的，大清早在這裏吵吵嚷嚷個甚！”

楊合一見大個子禁衛詢問，慌忙施過一禮拿出駙馬盧成玉的印信讓他看過。

大個子禁軍看過將軍印信，立即打躬作揖道：“原來是駙馬爺的屬下，不知大哥大清早趕來衛王府有何公幹！”

“末將奉駙馬爺之命給衛王的侍妾鳳兒、晴兒、銀兒、韻兒送來物事！”楊合一鄭重其事地說著，靈機一動指指王周的貨郎擔子道：“門禁大哥你看，挑了一貨郎擔子貨物呢！”

大個子門禁一怔，走到王周的貨郎擔子跟前看了幾眼；只見貨櫃裏擺放着不少是女人使用的日用百貨，忙不迭地打躬作揖道：“王府丫鬟小姐正缺這些物事，軍爺快挑進去吧！”

王周見大個子門禁開閘，擔起貨郎擔子忽悠忽悠走進王府裏面；見楊合一牽着馬走進來，禁不住嘻嘻笑道：“楊老弟真能見風使舵，王周這一擔子百貨就送給你剛才說的衛王的四個侍妾吧！”

楊合一見說，有點興奮地凝視着王周訕訕而笑道：“王大哥真能善解人意，鳳兒、晴兒、銀兒、韻兒見到你貨郎擔上的百貨用品一定會高興的跳起來的！”

兩人一邊說話一邊向鳳兒、晴兒、銀兒、韻兒四個姑娘的寢室走去。

楊合一手中牽着馬走了幾步，忽然問王周：“王大哥，鳳兒、晴兒、銀兒、韻兒四個姑娘您以前見過！”

“沒有呀！”王周應答一聲突然打住腳步，把貨郎擔子從右肩膀換到左肩膀上道：“以前我只是挑着貨郎擔子來衛王府周圍叫賣過，從來就沒進去過；因此也就不認識鳳兒、晴兒、銀兒、韻兒四個姑娘！”

楊合一聽王周說他不認識四個姑娘，腳下便就有點遲暮；把腦袋在脖朗閣上轉了一個圈道：“不行，這衛王府看起來蠻大的，我們得問問她們四個的詳細住址！”

王周見楊合一如此講，便就將貨郎擔子從肩膀上移到地上放下來；卻聽不遠處有聲音喝喊：“喂！貨郎！挑擔子的貨郎！過來過來快過來！”

王周和楊合一抬頭去看，只見遠處的花欄後面站着一個油光粉面的女子向她們喝喊；從女子喝喊的情狀看她一定是看見王周貨郎擔子上挑着的五顏六色的百貨想買點才那麼吆喝吶喊的。

王周是久已跑街串巷的貨郎，聽見女子老遠里喝喊，立即應答道：“好的小姐！小民馬上把貨郎擔子挑你跟前來！”。

王周說著已經把擔子挑在肩膀上，卻被楊合一攔住道：“嗨我說王大哥，我們不是說好你這副貨郎擔子中的百貨要送鳳兒、晴兒、銀兒、韻兒四個姑娘，怎麼……”

“看楊兄弟說的！”王周已經邁開了小碎步向前走着，一邊走一邊對楊合一道：“我們是要將貨郎擔子中的貨物送給鳳兒、晴兒、銀兒、韻兒四個姑娘，可有理不拒吆喝客，前面那個姑娘既然看見我們的貨郎擔子發出了聲音；我們也不能讓她白忙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