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0 你在發燒
“真的沒事?”池斯年不放心道,看她臉紅紅的,他伸手覆上去,雪惜躲開,重申道:“我真的沒事。”池斯年收回僵在半空中的手,他自然知道她不願意被他觸碰,他疏朗的眉宇落寞下來,“惜兒,如果你不舒服,一定要告訴我,我們隨時可以離開,不要勉強自己。”
“行了,你什麼時候變成嘮嘮叨叨的老太婆了?”雪惜不悅地皺眉,威脅她讓她來參加晚會的是他,這會兒一臉緊張的也是他,她不喜歡他這個樣子。
不喜歡?
雪惜一怔,那她喜歡他什麼樣子?霸道,強勢,溫柔,體貼?無論是哪一種,都不該是現在這副抱着贖罪的心態。
池斯年被她嫌棄成這個樣子也不惱,他佔有似的環着她的腰,將那些覬覦她的目光全都逼退回去。
他的大掌如烙鐵一般擱在她腰上,那熱力透過薄薄的衣料傳來,讓她無法忽視,那股熱力化成火一樣烤着她,雪惜感覺自己的腦袋有些暈乎乎的。正在這時,宴會的主辦人走過來,那女人赫然是白遇美,她穿着玫紅色禮服,保養得宜的臉上一絲皺紋都沒有,她伸手與池斯年握了握,“感謝池總大駕光臨,池太,好久不見。”
雪惜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熟人,她驚訝極了,“白園長,你怎麼在這裏?”
“這事說來話長,池太……”白遇美微笑道。
雪惜打斷她的話,“園長,叫我雪惜吧,我現在已經不是池太了。”
白遇美看了一眼池斯年,後者露出一個無奈的表情,白遇美掩嘴一笑,“我明白了,池總,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
“我正在努力中。”池斯年順口接道,“今天的募捐活動還順利嗎?”
“嗯,很順利,籌到了八千萬的善款,這是雅茹白血病慈善基金成立以來,募捐到最多的一次善款。”白遇美道。
雪惜本來無心聽他們對話,但是耳尖地聽到雅茹兩個字,她一下子被他們的對話吸引了,“雅茹白血病慈善基金?”
“對,池總用你母親的名字命名的,三年前你還沒離開時就在籌備了,池太,難道你不知道嗎?”
雪惜茫然地看着池斯年,她沒想到他為專門為母親成立一個慈善基金,那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池斯年回望着她,並沒有向她解釋什麼,一切盡在不言中。
白遇美見狀,搖頭失笑,“池總,你藏得太深了。”
雪惜看着他,所有的聲音都在她耳邊遠去了,當初媽媽因為久等不到合適的骨髓,身體才越來越差,如果能早一點找到合適的骨髓,說不定媽媽現在還活着。
如今池斯年以媽媽的名字為慈善基金命名,救助更多的白血病人,以慰母親在天之靈,她真的太感動了。
“池斯年,謝謝你。”
“惜兒,我只是做了我應該做的。”她終於肯正視他了,他所做的一切已經值得了。
白遇美不知何時離開了,大廳里響起她的聲音,“各位來賓,感謝你們今天來參加雅茹慈善基金舉辦的晚會,今天是雅茹慈善基金成立的三周年紀念日,讓我們一起鼓掌,歡迎池斯年總裁上台講話。”
光束打在池斯年與雪惜身上,池斯年低頭凝視着她,“惜兒,跟我一起上台,好嗎?”
雪惜搖頭,“你去吧,我就在下面。”
池斯年沒有勉強她,他傾身在她額上印下一吻,然後鬆開她的手,轉身上台去了。大家都聚集在台上,池斯年掃視了一下眾人,然後目光落在雪惜身上,開始講話。
雪惜擠出人群,她拭了拭眼角的濕潤,看着他站在台上偉岸的身軀,那些過往歷歷在目,他為母親為她做的那些事,都浮現在眼前,這些年,她恨他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丟下她的同時,又不爭氣的思念着他為她所做的一切。
那些快樂的痛苦的事,都清晰的印在她心上,沒有因時光的流逝而模糊。
耳邊迴旋着他清越優雅的聲音,她緩緩退到角落,她害怕自己會再次淪陷,她捂住耳朵,拒絕聽他的聲音。
“要來杯酒嗎?”雪惜眼前忽然出現一杯紅酒,她順着那雙骨節分明的大手望過去,看到一雙桃花眼,那人好奇地打量她,“要來杯酒嗎?”
雪惜確實需要喝杯酒來平復自己的情緒,她接過男人手裏的酒,聽他說:“我一直在關注你,你是池斯年什麼人?”
“前妻!”
男人愣了一下,沒料到她會這麼直接,“難怪……你對他還有感情?”
“關你什麼事?”雪惜喝了口酒,斜睨着他。男人爽朗的笑起來,“我是他的仇人,如果你跟我在一起,可以狠狠地報復他。”
“可惜我不喜歡小白臉。”雪惜遺憾的嘆了一聲。
男人並沒有流露出受辱的慍怒,反而覺得她很可愛,“你跟他在一起也這麼毒舌?”
“NO!”雪惜豎起十指在他眼前晃了晃,“我只針對那些不懷好意的登徒子,靠女人去打擊自己的仇人,那是下下策。”
“呵呵,你很有趣,我喜歡你。”男人眼裏流露出興味盎然的光芒來。
雪惜又喝了口酒,紅酒的後勁有些足,她覺得有些頭暈,她看着男人,“通常你這種人,不是有受虐傾向,就是自大得不可一世。”
“蘇小姐,你信不信,你要是跟我跳開場舞,保證讓池斯年氣綠了臉。”
“那對我有什麼好處?”
“報復他呀,難道你不想讓他難看?”
“這倒是個好提議,不過,你確定到最後,不是他給你難看?”雪惜覺得頭重腳輕起來,不應該呀,她只喝了幾口酒,不至於醉了。
“要不我們試試,看誰給誰難看?”男人溫柔的蠱惑着,雪惜看着已經走下台,向她走來的池斯年。她要離他遠一些,不能被他感動。
與其說是要給他難看,不如說是她想逃開他。她隨手將酒杯擱在走過的侍者托起的托盤裏,然後道:“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男人意外地看着她,沒料到她會答應跟他跳舞,他看着遠遠走來的池斯年,沖他壞壞一笑,然後牽起雪惜的手,一手托着她的腰,滑進了舞池。
燈光一暗,池斯年眼見着雪惜消失在他眼前,他急步走過去,只看到他的外套寂寞地躺在椅子上,而雪惜卻不見了。
剛才那個男人他見過幾次,是厲家四公子厲家琛,以風流着稱,還偏偏喜歡有老公的女人。他在台上講話時,就看到他跟雪惜搭訕,他連忙結束講話,宣佈舞會開始,下來想要將雪惜帶走,結果眨眼睛,他跟雪惜一起消失了。
舞池裏,厲家琛攬着雪惜的腰,兩人款擺着身姿,他的手牢牢地按在雪惜背上,雪惜不適地動了動,“喂,你的手拿開,再敢吃我的豆腐,我讓你好看。”
“我已經夠好看了,再好看就不是男人了。”厲家琛逗她道。
雪惜翻了個白眼,她不想跳舞了,更不想跟這個陌生男人那麼親密,“你放開我,我要回去了。”
“別鬧,池斯年正看着我們呢?”厲家琛睨了一眼在舞池邊緣的已經發現了他們的池斯年,他故意曖昧地湊到雪惜耳邊。從池斯年那個角度看來,就好像他在吻她。
池斯年再也淡定不下去,他隨手抓了個女人,滑進了舞池,來到他們身邊。他雙眸冒/火地瞪着雪惜,這個該死的女人,他碰她一下,她就生不如死。別的男人碰她,她反而千依百順。
池斯年接近時,雪惜就感覺到他強勢的氣息,這世上,再也沒有一個男人,她僅僅憑藉他的氣息就能判斷出他來。
雪惜抬頭,就撞進了他火光映天的黑眸里,她的心猛地一顫,心虛地垂下眼瞼。
池斯年狠狠地瞪着她,他擁着舞伴一個旋轉,然後推開厲家琛,將雪惜攬進懷裏。厲家琛萬萬沒想到他連這點風度都沒有,他笑了一下,擁着那名落單的舞伴跳起來。
鼻間縈繞着熟悉的男性氣息,雪惜瞪着他,切齒道:“池斯年,你還有沒有風度?”
“老婆都要跟人跑了,我要風度幹什麼?”池斯年低頭看着她,不理會她眼裏的怒火。
“誰是你老婆了?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雪惜掙開他的手,也不管音樂有沒有結束,大步走出舞池。池斯年快步追過去,一邊走一邊還不忘記脫衣服罩在她肩頭。
雪惜頭越來越昏,從剛才上車開始,她就覺得自己很不對勁,這會么這種感覺更加強烈。她抬手撐着沉重的腦袋,觸手的溫度燙極了,完了,她好像真的感冒了。
在聚星娛樂辦公室里,她被池斯年強壓在冰冷的桌面上,本來已經受涼了,回去后她又自虐一樣用冷水洗澡,好讓自己清醒,再加上剛才喝的紅酒。
這下腦袋沒有清醒,身體先垮了。
池斯年追到她時,看到她身體晃了晃,他連忙扶着她,她身上很燙,他莫名心驚,伸手覆在她額上試了試溫度,又覆在自己額上試了試溫度,他低咒出聲:“該死,你在發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