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你休想
“周小苗，28歲。在一家婚禮廣告策劃公司擔任婚前司儀。交往過一個男友，目前已分手，單身。父親周德聲，性格暴躁易怒，因猥褻幼女遂被判十五年刑期，於兩個星期前刑滿釋放。母親葉鳳潔，公司財務，因常年被家暴，身體狀況不佳，日前被丈夫動手施暴被送入院……”對周小苗憤怒的目光視若無睹，秦戰東自顧自地陳述周小苗的生平履歷。
明明是低沉好聽的嗓音，可停在周小苗的耳里，有說不出的森冷。
那些自己埋在心底的傷疤，就這樣被血淋淋地揭開，她就像是被剝光了衣服，沒有任何尊嚴而言。
“夠了！”
當母親的疼痛被這樣輕描淡寫地談論，周小苗赤紅着眼，十指掐進肉里。
“那件事，我會任由它爛進心裏，從此絕口不提。”
他調查她，也不過是為了牽制她，以免她生事吧？
直到此時此刻，周小苗才意識到站在她面前的男人有多可怕，而自己與對方的差距絕不是他們銀行卡上的存款那麼簡單。
她自以為她捏住了他的“把柄”，然而事實上，她才是他刀俎上的魚肉。
“我想，有件事，周小姐大概誤會了？”
薄唇輕啟，秦戰東勾唇淺笑。
周小苗戒備地瞪着他。
他彎腰，緩緩地靠近她，笑容魅惑，“我某人，從不懼任何威脅。“
當初之所以調查她，不過是為了弄清楚她的出現真的只是巧合還是有人故意安排。
周小苗狠狠地咬了咬下唇。
是啊，他有太多的方式能夠讓她閉嘴。
就算她將那天發生的一切說出去又怎麼樣？對他最多造成一些名譽上的損傷，而她，不可能讓媽媽被家暴的事情曝光。
是她錯了，一開始就錯了，而且大錯特錯。
“當我的女人。”
秦戰東說出他真正的目的。
這話一出，不但周小苗楞住，就連秦戰東也狠狠地皺了起了眉頭。
他這是在幹什麼？
怎麼會有這樣荒謬的念頭？
他應該在狠狠羞辱過她之後就如她所願，給她一筆錢打發她，以絕後患才是。
然而，這個念頭從腦海里閃過，秦戰東竟然覺得是個不錯的主意。
比起那些一見到他就恨不得黏在他身上的女人，或許這個眼前這個女人更合適他。
秦戰東越來越覺得這是個不錯的主意。
“只要你答應做我的女人，你母親的事情我會全權負責。我會為她找全世界最好的骨科醫生為她治療，包括後續的資料費用。只要你……”
“啪！”
清脆的巴掌聲突兀地響起。
“你休想！”
眼眶泛紅，周小苗雙手握拳，死死地瞪着他。
她不是傻子，自然不會誤以為秦戰東是喜歡上了自己。
秦戰東的臉色陰沉地可怕。
“這可是你自己找的！”
大掌將桌上的碗碟全部揮開，周小苗只聽耳邊響起一陣噼里啪啦地聲響，接着覺右手腕一疼，接着她的後腦勺狠狠地撞到了桌面上。
結實的身體隨之覆了上來，他將她困在他的手臂和牆之間，低下頭，蠻橫地撬開她的牙關，一手脫她的外套，另一隻如游蛇般滑了進去。
為了防止她的偷襲，他將她的雙手用外套衣袖捆綁住。
周小苗猩紅了眼。
比起上一次醉酒的情況下被侵犯，這一次她的意識是完全清醒的，恥辱感也更甚！
“唔唔唔！”
周小苗拚命地掙扎。
“撕拉。”
毫無徵兆，她的襯衣被撕開，過露的肌膚接觸到空氣豎起了寒毛。
周小苗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絕望。
難道，上一次的情景又要再經歷一次嗎？
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周小苗倔強地不肯落下。
她開始停止了掙扎。
秦戰東終於注意到了她的異常，他停止了動作。
黑如夜色的眸子沉沉地注視着她，大概是看出他眼底的不解，周小苗自嘲一笑，“大不了再被強女干一次，反正，一次和兩次，應該沒有太大區別，是不？”
語畢，周小苗閉上了眼睛，似是再看他一眼都是件難以忍受的事情。
“噼里啪啦。”
又是一陣碗碟碎裂的聲音。
周小苗驚恐地睜開了眼睛，方才桌上還零星留着的幾個碗碟，此刻全部無一倖免，地上一片狼藉。
瓷白的碎片上凝着幾滴惹眼的紅色血珠，視線往上……
有血從秦戰東的雙手滲出，讓人說不出的膽寒。
周小苗心裏一顫。
“滾！”
周小苗背轉過身，顫抖着穿衣，生怕對方會反悔，期間因為太過緊張，連上衣都給穿反了。
顧不得許多，周小苗披上外套，奪門而逃。
當她終於走出那個包廂，走出“璀璨星光”，雙腳踏在江邊的土地上，周小苗再也沒能忍住，蹲在地上，將頭埋在雙膝之間嚎啕大哭。
“令慈身體其他部分都恢復得很不錯，只是這右手臂的傷，還是得儘早治療，拖得越晚，不但治癒的希望越小，病人自己也會十分遭罪。”
周小苗眉心輕蹙，這道理她又何嘗不懂。
為了能夠儘快湊足手術費，周小苗開始連軸式的運轉。
常常是中午還在某酒店住持婚禮，晚上就到了某戶外當起了司儀。
這天傍晚，周小苗接到的就是一場戶外婚禮的活。
距離婚禮開始不到半個小時，周小苗開始和音響師以及其他同事做最後的確認工作。
忽然，腹部傳來一陣巨痛。
“怎麼了？”
距離她最近的雲清歡第一個注意到她的不對勁，她湊近她，低聲問道。
周小苗捂着腹部，眉頭擰緊，“肚子有點疼。”
“要緊嗎？能不能挺得住。”
雲清歡問道。
婚禮馬上就要開始了，要是這個時候主持人出什麼意外，他們可沒辦法向新人交代。
“沒關係，我想我可以挺住的。”
周小苗咧開嘴，試着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結果因為肚子實在太疼了，她捂着肚子，慢慢地彎下了腰。
“不行，你得馬上去醫院。我去跟琴姐說一聲，讓她找其他人替你……”
“不，不行……我可以的。”
“周小苗，你能拿你的身體開玩笑！”
“求，你，清歡，求你，不要告訴其他人！”
周小苗拉住欲要離開的雲清歡的手，即使塗了厚重的腮紅，依然遮蓋不了她蒼白的臉色。
這陣子為了抽出時間陪媽媽，在沒有活的時候她請了不少的假，公司已經對她很不滿了，加上透支工資的事，如果這場婚禮再因為她出什麼問題，她這份工作就很有可能保不住了。
她現在絕對不能失去這份工作！
周小苗的事，雲清歡也略有所聞。
“你，算了！命是你的。”
雲清歡恨恨地看了她一眼，負氣道。
知道這事雲清歡別樣的關心，周小苗無言以對，只能回以苦笑。
如果可以，她又何嘗願意這樣。
她是別無選擇。
婚禮開始前，周小苗又補了一次妝，忍着疼痛，直到順利主持完婚禮，一下婚禮，再也忍受不了她的顧不得換下禮服，打電話向公司請了假，一個人先行離開。
肚子越來越痛，從婚禮現場出來到公交站牌短短的距離，大冬天，周小苗都走得額頭直冒冷汗。
她的意識越來越模糊，周小苗勉強走到了路邊，路上正好停了一輛“黑的。”
“師傅，麻煩你，河濱小區。”
周小苗捂着肚子，因為疼痛，講話的聲音都顯得有氣無力。
“下車。”
一道低沉的男聲冷冷地響起。
周小苗困惑地睜開眼睛，秦戰東那張俊美得不像話的臉龐在她的面前放大。
怎麼是他？
周小苗心下一驚，她下意識地轉身去打開車門，不等她的手觸及把手，只覺一陣天旋地轉，緊接着，，她雙眸眼一閉，徹底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