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初到臨城
臨城,城主府。物資來的很及時,許仲廉又把二兒子留下來幫着處理城內瑣事,城守的擔子算是輕了些。
其實,災荒,很多時候並不只因為天災,更多的,是人禍。大秦稅率極重,種田的要繳納的賦稅足足五成之多。再加上雜七雜八的開銷,口糧,第二年的種子,就算是豐年,一年下來,頂多能剩一成。
而這一成。還會被各城的城主們盤剝了去,供他們奢侈無度。苛政,猛於虎啊。
正值災年,臨城主又是剛剛到任,府庫的錢糧早就被上任城守捲走,連根毛都沒留下。看着滿城衣衫襤褸的百姓,城守心疼啊。
臨城主其實也算不上是什麼好人,差人五百里加急求援洛城,更多的其實是眼看交不起稅收,怕丟了這城守之位。可憐別人當城守都是為官三年久,紋銀兩大車。再看看他。穿得也是破衣婁嗖的。官服都打着補丁。
許崇明在旁邊看着也是瘦得皮包骨頭的城守,心裏百味陳雜。
自家的洛城,因為臨近淮河的緣故,漕運發達,比較繁榮,土地也很肥沃,年年風調雨順。再加上許仲廉勤政愛民,老百姓的日子雖然清苦,可也有聲有色。
這臨城上任城主外號天高八尺,可謂是貪婪而又殘暴。巧立名目各種苛捐雜稅,使盡了法子從老百姓牙縫裏扣那所剩無幾的餘糧。為官十幾年下來,臨城可謂民不聊生。
臨城主撈得差不多了,年初的時候,收拾了細軟辭官回鄉了。剩下這麼個爛攤子。
又逢災年,活不下去的老百姓拖家帶口的逃荒。走不動,逃不掉的,就得等着在城裏餓死。
朝廷每年還得收稅,郡城可不管你災荒不災荒,他們在乎的只是每年的銀錢是不是比往年少了。
一級壓一級。重稅之下,縣城收五成的稅,倒有兩成是被郡城扣下的。層層盤剝下來,老百姓有好日子才怪。
許崇明道了一句:“還管什麼稅務啊,老百姓斷頓了,再鬧下去,會出亂子的!”
“我有什麼辦法,我也很絕望啊,新到任居然是這麼個窮山惡水。散盡家財捐了個城守,誰曾想那郡守如此陰險,害苦了我了!窮成這樣,還朝我要賦稅,我去哪兒拿啊!”城守一臉糾結道。
城守姓王,名聰。先前也算是小有身價,奈何總想着做官光宗耀祖。再富,也是民,當了官,子孫後代也有個吹噓的資本。散盡家財捐了個城守,卻又攤上這個爛攤子,他也罵娘啊。
洛城,修養了三天,沈浪總算狀態盡復。此刻,收拾行裝,帶着城中隨從押運着物資,和琯琯幾人一起,準備出發賑災了。
沈浪也無奈了,這爛好人的毛病,又犯了。上輩子看不得疾苦,這輩子,還是那熊樣。可咋整。
“這天下,終究是他嬴政的天下,我在這操個鎚子心啊!”沈浪吐槽。
轉念一想,見了,就管管唄。幫一個是一個。不過,也不虧。埋下顆種子,留待將來也好。
隨隊伍出發,一輛輛馬車滿載着貨物,沈浪他們的馬車當先開道。這路上,也不太平。並不是所有人都選擇了逃荒,有的被逼無奈,也選擇了落草為寇,專劫過往商隊。
有沈浪幾個人在,守軍什麼的許仲廉自然是沒派的,也就幾個車夫跟着。開玩笑,他們幾個在,啥土匪惡霸搞不定,帶兵出發?這不埋汰沈浪么。
走了一百多里,路被石頭堵了,幾個衣衫襤褸的中年漢子,拿着幾口銹跡斑斑的柴刀,攔住了沈浪他們的去路。
“呔,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從此路過,留下買路財!”為首那漢子雙手叉腰,一副故意裝出來的兇惡道。
沈浪都無語了,這經典的語錄是鬧哪樣,這麼多年了,打劫也不換個台詞?真low啊。再說了,一點武藝不會,一看就是莊稼把式,也學人家劫道?
沈浪下了馬車,從懷裏掏出來幾張銀票道:“瞅你們也不容易,錢拿上,走吧。跟我們一起去臨城。”
然後,押送的隊伍又多了幾個衣衫襤褸的漢子。一問才知道,這些人,原本都是臨城逃荒的百姓來的,混得實在太慘,被逼無奈也就當了土匪。
先前搶了幾個平民,倒是勉強果腹,然而,隊伍,也壯大了。為啥?搶了人家,也不害人性命,一群莊稼把式,都活不下去了,得嘞,一起吧。
這操作秀得沈浪頭皮發麻,打劫連人一起收了,真沒見過這樣的土匪。這百十號人,能撐到如今,也真不容易。
一路上,陸陸續續又碰到那麼幾波,後面的,不打劫了,賣慘,討吃的。沈浪……
就這麼著,等到了臨城,身後那隊伍,足足五千人!好在路不遠,要不然,押運這點兒東西,怕是都得讓這幫貨吃完嘍。
這五千人浩浩蕩蕩的,到了城門口城守差點嚇死。我尼瑪,咋滴,攻城啊?
睡得迷迷糊糊的爬起來穿戴整齊,調兵就要干架。城裏有幾個兵啊?嗯,不多,兩百人吧。也都一臉菜色。兵器也五花八門,啥砍刀啊,斧子啊什麼的,反正一看就是雜牌軍。這幫人也嚇得夠嗆。
沈浪看這架勢就知道誤會了,連忙運起內力大喝道:“別誤會,自己人,自己人。淡定,淡定。”說著,舉手投降。
琯琯一眼看到二哥,也站出來解釋。一番溝通,入了臨城。
城守自然歡迎,帶着沈浪回了城主府。那幾千漢子咋辦?各回各家唄。本來就是這兒的人,回家就是了。
一番了解,沈浪氣得牙痒痒,罵了一句卧槽!
“這前任城主忒不是個玩意兒,落我手裏,扒了他的皮!”琯琯也是氣得發抖。
來都來了,物資也帶來了。糧食暫時是有了,銀子也不缺,可這一城的人,總不能一直靠救濟啊。還得想轍。
打井?淺部是甭想了,深井的話,咋取水啊,這年頭也沒有抽水設備啊?沈浪也是撓頭。
打打試試吧。咋整。五千人呢,閑着也是閑着,挖井去!哦對了,還得加固,幾百米的深井可不是說挖就挖的,挖半路塌了可就難受了,都得死里。還得想個法子才行。
自己一個人想不到辦法,人多力量大嘛,沈浪把想法一說,童戰一拍胸脯道:“有轍,我上輩子是油田工程師!,水井不知道,油井還是挖過的。我來指導,准沒毛病。”
沈浪一聽,妥了。搞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