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救人也要收費
夜半子時。
蹲在樹上聽那些女人嘮叨到快要睡着的蕭半月終於等到那伙人散夥,她莫名輕鬆的嘆了口氣,從樹上竄回自己的院子裏。
她剛踏入院子驀然就皺起眉,空氣中流動的氣味摻雜着一種異味,而這種味道對她而言卻是再熟悉不過了。她慢慢的往屋子裏走去,吱呀一聲把門推開,屋子裏一片漆黑,透過門外灑進來的清冷月光,她卻看到屋子裏一切狼藉,明顯是打鬥過的痕迹。
她狠狠地握緊拳頭,目光掃過那傾倒在地的桌子連着茶壺和茶杯都碎了一地的慘狀,眼裏閃過一道血紅的凶光。
蕭半月在心裏已經狠狠地把某個闖進她屋裏搗亂的陌生人踩在腳下,還磨了幾下。把屋子弄亂當真這些東西不要錢?
於是,她凶光乍現的氣勢洶洶往自己那張大床走去,伸手一把將垂落在地的床帳給撩開,撲鼻而來的就是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床榻上躺着一個男人,墨色的長發凌亂的散落着,發尾也沾染上了血色,而後是那張臉……對不起,她沒看見。誰讓人家帶了面具,不過倒是可以看的出來這貨臉色蒼白,雖然說不準這是自帶。待蕭半月略帶挑剔的將視線移到這男人的身上,不禁又湊近了幾分。
月白色的長衫有幾道被鋒利的利器劃過的痕迹,正滲着血,那血好像不要錢的已經染紅了長衫,一起連着她的被窩也染成一片血紅。她挑了挑眉,伸手將他的手抬了抬,左右動了動,嗯好像有點脫臼。
她將對方的手給放下,想了想還是將手給探了過去,看這貨氣若遊絲快要掛掉的樣子,她覺得還是很有必要挽救一下,不然人死在她床上,還將她的屋子弄的一團糟,她找誰算賬去?再不然,等對方醒來再加收一點醫療費。
蕭半月想着。原本她打算直接簡單粗暴的將這男人的長衫給撕開,但轉念想想現在的身份是一個待字閨中的大家閨秀,於是她只能將夜明珠給扔在一旁,然後去找一把剪刀,為了以防萬一還去端了盆熱水準備了塊方巾。
等她用剪刀把長衫給剪開,就發現那幾道傷口好像和長衫糊在一起。她有點犯難的摸着下巴,沒有生理鹽水難道要她直接殘暴的撕扯下來?她想了想那種血肉模糊的場景,毛骨悚然。
然而初來乍到,這個蕭半月前身又對這個世界沒多少深入的了解,她也不知道這裏的生理鹽水怎麼找。為此,她只能一臉沉痛的盯着床上還一無所有昏迷的男人。
於是,在丫鬟都被趕走而盈月也不知所蹤的情況下,這座寂靜無聲的院落,主屋裏突兀響起了幾聲痛苦的沉吟聲,轉眼間就消失不見的只剩下一聲聲沉悶的哼哼聲。
總而言之,蕭半月是兇殘的用熱水沾着方巾慢慢的擦拭着那些傷口,然後等差不多了才動作迅速的將長衫碎布給扯下來,雖然好像還是沾帶了一些皮肉組織。所以才會有那痛苦的沉吟聲,也是因為太痛所以導致在昏迷不醒的狀態下還會發出聲音,然而這一切都被蕭半月兇狠的將一條布塞進了他的嘴巴里而轉變成沉悶的哼哼聲。
總而言之,蕭半月作為醫者對病人太不憐香惜玉(?)了,言而總之,某男就是一個悲劇。
等蕭半月將長衫全都剪成碎布丟了一地,她才吁了口氣,她將也變成血紅色的方巾扔進水盆里,一併去倒了重新裝一盆溫水回來,然後……嗯幫這位仁兄擦身子,別想歪只是上半身。
心無旁騖的擦完,她又拿起一瓶藥粉,將藥粉灑在傷口上,才拿過乾淨的白色紗布仔仔細細的將那幾道猙獰的傷痕都給包紮起來,還順手扎了一個蝴蝶結。
完美。
蕭半月看着某個裸着胸膛的面具男,再看看自己的傑作,心滿意足的笑了笑,才轉身將那染血的被褥被單一起換了。
將那些東西都進行人道毀滅后,她就搬了條凳子,坐在床邊眼巴巴看着這男人的側臉。
嗯這麼看真的看不出什麼,如果睜開眼的話才可能只看到那一雙眼是如何如何,但蕭半月心裏有點糾結,想看臉怎麼破。
在這個看臉看顏值的世道,一個帶着面具的男人躺在自個那舒適的床上,而她這個主人還要伺候着收拾,最後還只是只能坐一旁看着,這什麼意思?
嗯當然如果是一個顏值爆表的男人,那她可以忍。
所以,她伸出了罪惡之手,結果剛碰到了那冰冷的面具邊緣,下一秒她就眼前一花,整個人就這麼倒在床上。而原本還昏迷不醒的面具男就這麼睜着那一雙璀璨如繁星的黑眸,雙手撐在她耳邊,將她壓在了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