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重逢

日子在這些細碎的事情中過的飛快，轉眼就到了畢業。

畢業晚會那天，台上台下鬧哄哄的，早已有人抱成一團、哭聲一片。

畢業一別，山高水長，想要再見就難了。

姍姍和貝兒早不知道瘋到哪裏去了，許姑娘坐得有些悶，和以沫說了一聲，悄悄溜出了禮堂。

夏夜的風和煦中帶着幾縷白日的燥熱，卻平白的將許姑娘心頭那股壓抑的情緒緩解了不少。

操場上聚集了很多人，點了一圈圈的蠟燭，大家圍着蠟燭坐在一起，無所顧忌的喝酒、唱歌、聊天。

許姑娘心頭一動，也跑去超市買了幾罐啤酒來，在他們的身旁坐下。

一陣熟悉的旋律響起，許姑娘遲疑了一下，才尋着聲音望去。

穿過層層燭光，一個男孩抱着結他認真的彈着。

大概是許久未彈，曲譜記得不是很熟悉，有幾處有些停頓。

光線不是很足，又隔得有些遠，他微垂着頭，她看不清他的容顏，卻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還沒來得及細想什麼，心頭就被一種莫名的情緒縈繞。

“北方的村莊住着一個南方的姑娘

她總是穿着帶花的裙子站在路旁

她的話不多

但笑起來是那麼迷人平靜優雅

她柔弱的眼神里裝的是什麼

是思念的憂傷”

男孩剛開口許姑娘便聽出了他的聲音，有那麼一瞬間，許姑娘竟生出了逃意。

“南方的小鎮陰雨的冬天沒有北方冷

她不需要臃腫的棉衣去遮蓋她似水的面容

她在來去的街頭留下影子芳香

在回眸人的心頭眨眼的時間

芳香已飄散影子已不見”

眼眶刺刺的疼，泛起一片水霧，許姑娘用力睜了睜眼，想硬生生將它收回去。

“南方姑娘你是否習慣北方的秋涼

南方姑娘你是否喜歡北方人的直爽

日子過得就像那些不眠的晚上

她嚼着口香糖對牆漫談着理想……”

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已然抬起頭來，視線穿過燭火越過人群，直直的看着她。

許姑娘的視線和他的撞在一起，心頭猛跳了一下，隨即不着痕迹的轉開，若無其事的捧着酒瓶灌了一口。

“南方姑娘你是否愛上了北方

南方姑娘你說今年你就要回到你的家鄉”

你說今年你就要回到你的家鄉。

許姑娘喃喃的念着這句話，念了好幾遍后，忍不住笑了出來。

他這算是在給她送行嗎？

唱她最喜歡的歌給她送行？

許姑娘是被一陣喧鬧聲驚醒的，有人央着他再唱一曲，他淺淺的勾了下唇，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就把結他還給了別人。

許姑娘眼眸閃了閃，用力的吸了吸鼻子若無其事的將頭轉向一邊，視線縹緲的落在遠處，漫不經心的喝着酒。

感覺到身旁有人來，許姑娘才收回視線，看清來人後，她只覺得腦袋一陣發疼，大抵是酒喝的有些多。

對，一定是酒喝多了，出現幻覺了！一切都是幻覺！

顧默白等了好一會兒，見她沒有半分要開口的意思，無聲的嘆了口氣在她身旁坐下來。

他坐的很近，坐下來的時候手臂還不經意撞了許姑娘一下。許姑娘抿着唇，不動聲色的往旁邊移了移，如坐針氈。

他就那麼坐在她的身旁，也不看她也不說話。氣氛異常詭異，許姑娘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硬着頭皮開了口，打破這種詭異：“你……怎麼來了？”

顧默白將視線從遠處收回來，答：“路過。”

路過啊！

許姑娘輕應了一聲，視線便落在了人群中。

顧默白盯着她看了一會兒，從她手裏奪過酒瓶徑直喝了一口。

許姑娘皺眉：“誒！那是我的！”

顧默白看了一眼酒瓶，雲淡風輕的開口“哦！”，隨即將酒瓶遞到她面前“還你。”

你都喝過了，還還我做什麼！

他都不介意是她喝過的，她還管他做什麼。

許姑娘又開了一罐酒，將話題轉開：“沒想到你會彈結他。”

顧默白勾唇，淡淡應了一聲：“學過一點。”

許姑娘點了下頭，心想什麼時候聊天也變得這麼費勁了。

聊不下去的許姑娘不打算再聊，有一口沒一口的喝着酒。

良久，顧默白問：“畢業後有什麼打算？”

許姑娘視線一直落在遠處，顧默白突然開口，她聽得不是很清楚，輕哼了一聲。

顧默白轉頭盯着她又問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