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女子?
這紅菱姑娘翻轉兩下,從桶中跳出,裹緊衣裳,系帶之際,一個身影更快的從屏風后出現,見浴桶中陸離還在嗆水,忙伸手下去,拽着她的褲帶將她撈了上來。
“差點……”差點掛在這裏。
陸離用力咳了幾聲,面色漲紅。
浴桶太小容納不下她整個人,她倒置入桶,小腿還在桶外,自己根本無法出水,再晚半刻,她小命就搭在桶里了。
上官飲凌被她噴了一臉的水,稍稍定睛,手還抓着她的褲帶,視線上掃,落在她鼓鼓囊囊的胸前。
她全身被水泡濕,胸前卻圓潤十分,如同塞了兩個饅頭進去。
“少爺!”徐運緊隨上官飲凌其後,跑進房中。
“出去!”上官飲凌猛喝一聲,徐運定在屏風外,看了看滿地的女子衣裳,愣了愣,有些瞭然,面色一紅,轉身跑了出去。
上官飲凌把陸離整個人提出來,放在地面上,單手扳住她的肩膀叫她轉身背對着他,伸手解下外袍扔在她頭頂。
陸離愣了愣。
“還不穿好!”
陸離忙裹好身體,臉色一囧,不知不覺,兩個人都紅透了臉。
她自小野,從不顧及什麼男女之分,這次也不知怎的了,他一件衣服扔過來,她就亂了陣腳。
想是墜入女子浴桶,過於丟臉了。
陸離轉過身,上官飲凌卻彷彿無法直視她一般,凝眉半晌,又從床上扯了床棉被整個蓋在她頭頂。
“裹嚴實了。”
一場鬧劇收場,三個人齊齊坐在桌前,紅菱這才換好衣服從屏風內走出來。
“公子未免太過心急,怎的這樣就闖進來,嚇得小女子慌了神。”
說著,她故作驚魂未定的拍了拍胸脯。
“切。”陸離冷嗤一聲,“慌了神還不忘將我拽下水,紅菱姑娘好魄力。”
就單從她劈她那一掌,就足以見得,她習武的年歲不少。
徐運不解的皺皺眉。
這春意盎然大好陽光的,就算是落了水,怎麼還捂上被褥了?
還有他家公子,打鬥一番外衫怎的還不見了。
“紅菱姑娘可曾接待過此人。”上官飲凌並不廢話,示意徐運,他便從懷中拿出一副畫像來,單手抓住一頭用力一甩,秦海那張略有些粗礦的臉展開在紅菱面前,她面色微變,強自鎮定的拿着手中綉帕往徐運臉上一揮。
“小女子這房,素日裏來來往往的客人多着,就這等長相的,每日總得有一兩個,這我哪記得請?”
“小娘子,若你記不清,我大可幫你回憶一番。”陸離秀眉微挑,視線略微一掃,神色中的淡然笑意就叫紅菱慌了神,“瞧着娘子年華正好,肌膚光潔如雪,若是因為一介匪徒葬送了,豈不可惜?”
瞧着那紅菱漸漸穩不住,陸離彎了彎唇角,繼續嚇唬她。
“我倒是聽聞有種毒藥,叫人不痛不癢,全身皮膚潰爛,服用此毒,絕不敢叫人繼續拿起銅鏡來,巧了,我新得此毒,正愁無人試法,要不?”她說著,從胸口掏出一個小小的牛皮紙包,好在牛皮紙隔水,藥粉無礙。
“公子饒命!我只是一青樓女子,不敢惹是生非……”
這女子實在太好嚇唬,三人不費吹灰之力取得了最新消息,回程時,陸離身上已半干,她脫下上官飲凌的外衫,疊了疊,往他面前呈過去。
“大人,這外衫被下官穿的髒了些,若您嫌棄,我便帶回去洗好再交予您。”
想是因為她表現不錯,上官飲凌並未為難她,他朝徐運示意了下,徐運便接過了外衫。
原來公子的外衫在這混球身上。
“公子,眼下我們既已得知秦海暗中勾結貪官,那賑災款興許就被他暗藏於寨中,只是那雀鷹寨守衛森嚴,咱們又全然不了解其中形勢,硬闖咱們的人手怕是不夠……”
“不可硬闖。”陸離斂眉,出言打斷徐運,徐運正要斥責,上官飲凌伸了伸手,示意他讓她繼續說下去。
“雖說近幾年雀鷹寨匪意疲憊,卻也是有前幾年的根基在的,而且聽說這寨中的大當家武藝高強深諳兵法,貿然攻寨只會給我們帶來麻煩。”陸離輕輕展了展袍子,轉到路邊蹲下身來,隨手抄了根樹枝,在地上畫起了雀鷹寨的地形圖。
“大人請看,這雀鷹寨地勢居高,又有群山庇護,易守難攻,崗哨奇多分外警惕,這也是這麼多年官府拿他們無可奈何的一大原因,咱們兵力不足,又完全不清楚賑災款是否在寨子裏或者是被暗暗轉送到哪裏,貿然攻寨,怕對官府對百姓都是不利。”
她分析的頭頭是道,上官飲凌原本還是站在她旁邊垂眸看着,聽着聽着漸漸也蹲下了身。
“那你以為應當如何?”徐運似有些不服,卻蓋不住也覺得她言之有理,問。
“只可智取,不可胡來。”
“智取為上。”
二人異口同聲,言罷互相看了眼,神色中頗有種知己之感,二人顧慮思量皆一致,這默契倒讓徐運這個跟在公子身邊十餘年的老人有幾分訝然。
“大人,那您是覺得?”
“先回縣衙吧,段大人或許有更好的計策。”
上官飲凌起身,陸離緊跟着也起身,拍了拍手,三人往府衙方向走,陸離回眸朝盛樂樓二樓的某個房間看了眼。
這個紅菱,絕對不簡單。
不過有上官飲凌的人守着,她應該翻不出什麼花來。
府衙之內,四個人圍坐一團,面前的方桌上放了張地勢圖,幾個人皺眉扶額,盯了那圖好半天。
“陸師爺,你可有妙計?”
段朗為人向來詭詐圓滑,開口便將問題拋給了對面的陸離。
“美人計。”陸離稍一沉吟,似是早就想好了計策,只是一直等待開口的機會,“從秦海光顧盛樂樓來看,雀鷹寨中女子匱乏,唯一能讓他們放鬆警惕的,也就只有女子。”
“你這混賬,說什麼呢?!”徐運面露厲色,一把揪住陸離衣領,揚手欲給她一拳,“你讓我們把良家姑娘送到匪窩裏去?你還是個人嗎你?”
“徐運。”上官飲凌淡淡開口,“讓她說下去。”
徐運咬了咬牙,迫於命令,只能鬆開陸離。
“就算你這計可行,哪家願意送自家閨女出來給你禍害?”
“我家。”陸離淡淡答,眼皮微抬,注視着徐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