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82 仲夏夜迷夢
燈光昏暗。
血痣男帶頭偷偷進屋,一個手下緊隨其後,而另一個守在門口以防萬一。
會客室靜悄悄的,室內情景一覽無餘。
巧克力雕像並沒有被放在目力可及的桌面上,而尋找矮櫃、書桌抽屜等地方,也沒有黃金鑰匙。
這就去打開卧室的門。
卧室沒有點燈,僅靠手提燈照明。
夜,靜靜的。
血痣男徑直走向床邊掀開枕頭與床墊,頓時面露得意之色,床墊下方果然放着一把黃金鑰匙。
下一刻,血痣男正笑着收起鑰匙,忽然感到後腦一涼。一種異常冷硬的金屬物戳在了他的腦袋上。
是槍!
血痣男背脊瞬間冒出一層冷汗,背後的人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有……”
血痣男剛剛開口,則聽到清晰的‘咔噠’聲,是槍打開了保險,子彈上膛聲。
“你可以試一試大叫出聲。”凱爾西語氣淡淡,“我也想知道是子彈讓你涼得快,還是來救你的人動作快。”
卧室門,沒有關。
血痣男已經迅速做出判斷,在他說出一個字後會客室里的手下沒有反應,恐怕也是遭遇了埋伏。
“好好好,我不叫。”
血痣男佯裝配合,低聲下氣地問,“您想要什麼?我只是進來找些值錢的東西,您看上了什麼,我一定不會和您搶。”
正說著,血痣男猛地轉身,是把右手的煤油燈砸了出去。
‘哐當!’
凱爾西側身一閃,煤油燈重重砸到牆上。
血痣男剛剛想要乘勢追擊,伸手去摸腰間的槍支,但下一刻就劇痛失聲。“啊——”
只見一柄尖銳利刃直刺血痣男的右手,將他的掌心對穿了一顆血窟窿。他正全神貫注提防被槍擊,豈能想到竟然是被飛刀先射中了。
如非必要,盡量別開槍。
凱爾西可不希望槍聲吸引來不必要的關注,打鬥的動靜能用朋友之間打鬧來解釋,但子彈出膛聲就不一樣了。
即刻乘勝追擊,一場近身戰如閃電般結束。
凱爾西將血痣男迅速制伏,隨手找了一塊東西,是將溫迪卧室里的臭襪子塞到了他的嘴裏。
‘嘭嘭哐哐——’
與此同時,只聽客房門被一把推開,隨即會客室也傳來了打鬥聲。
歇洛克以一敵二,將血痣男的兩個手下擊倒,而動作嫻熟地將兩個人捆成了連體粽子。他順便拿起了門口擦鞋的抹布,一人一塊,分別塞住了兩個人的嘴。
這下,三個俘虜被統一先被押到卧室。
兩位偵探相互看了一眼,俱是給出標準禮儀笑容。
他們能向上帝發誓,真沒有故意羞辱兇徒。溫迪的房間找不到碎布,只能勉為其難地使用臭襪子、擦鞋布等物品堵人嘴,這絕對不是故意為之。
上帝肯定相信虔誠的偵探們。
奈何,被綁的三人怒目瞪視,根本不認為伏擊者是仁慈的。
哪怕客房裏有不一般的打鬥動靜,但並沒有招來旅店員工。
很快,溫迪推門而入。
“我和店員打了招呼,今天我的朋友在這裏練習踢踏舞,他們的舞蹈技術很差,可能會發出一些傢具碰撞聲。”
史密斯·舞蹈廢柴·夫婦欣然接受了這種設定,它比兩人設想的夫妻吵架對打要溫馨很多。
不過,溫迪的好臉色維持不到兩秒,當他看到血痣男時,那張與霍利有三成相似的臉已經說明一切。
溫迪幾步上前,抓起血痣男的頭髮,就把他的腦袋往床板上猛撞,‘哐!哐!哐——’
“霍、利、醫、生。”
溫迪咬牙切齒在血痣男耳邊問,“我如此信任你,期盼你能治好母親的病,你是用什麼回報我的信任?讓我的母親自殺,更讓她成為了殺人兇手。你,喪盡天良!”
“嗚嗚嗚——”
被臭襪子堵住嘴的血痣男只能發出含糊的嗚咽,也分不清他是在求饒,或是嘴硬抱怨溫迪人蠢別怪社會險惡。
兩位偵探沒勸溫迪別打了,只要確保血痣男不被弄死就好。
溫迪砸了一頓床板就收了手。
將眼冒金星的血痣男扔到一邊,而處理起帶血的床單。
經此一遭,是到了審問的時候。
請君入甕后必須速戰速決,不能讓血痣男的上級發現情況有變。
“你們的據點在哪裏?誰是主謀?”
歇洛克單刀直入,但倒在牆角的血痣男一幅頑抗到底的表情,側過頭拒不交代。
沒有魚,還有蝦。
凱爾西看向血痣男的兩個手下,微笑提問,“兩位,你們也想嘗試一番撞頭服務嗎?或者是其他的手段,想嘗試文明一些的,還是刺激一些的?小黑屋怎麼樣?”
其中一人,瞳孔不自然放大,對於關黑屋一詞有着明顯的恐懼。
“很好。這位矮個子先生,我們可以去會客室談一談。”
凱爾西示意矮個子手下站起來,“請放鬆,‘會客室’,顧名思義就是接待客人的地方,不會對您進行軀體上的毒打。”
“嗚嗚嗚——”
血痣男眼看矮個子站了起來,憤怒扭動身體,一瞧就是在責罵他的背叛。
歇洛克絲毫不覺是火上澆油,問血痣男,“哦,你為什麼如此激動?矮個子是識時務,讓他如此快坦白的原因應該是切身體會過黑屋子的恐怖,該不是你平時懲罰手下的手段吧?這就先感謝你為我們節約了實驗時間。”
“嗚嗚嗚——”
血痣男要氣炸了,他並沒有用黑屋子關押過下屬,那都是上頭厄爾利的行為。
厄爾利不知從哪裏學的刑訊手段,在大本營里搞出了十間黑屋子。矮個子最好的朋友因為言行不當受過刑,看來是給他也帶去了感同身受的恐懼。
會客室。
矮個子交代了他知道的事。
由厄爾利領導的E組織,宗旨是推翻腐朽的統治。
據說集齊四把黃金鑰匙,則能開啟聖地傳承獲得來自神明的力量,屆時他們能讓幸福的聖光照亮世界。
兩位偵探:這糟糕的,令人不忍直視的台詞,居然有人信!
“厄爾利大人,是神的使者。”
矮個子雖然背叛組織老實坦白了,但他仍舊深信厄爾利的本領,“真的,大人會隔空取物、手入油鍋、死灰復燃等等太多神奇的魔法。”
兩位偵探:就這?就這?但凡多讀幾本物理化學書,都能知道這應該叫做魔術。
“剛剛你說你們的總部在皇家劇院邊上。”
凱爾西也沒多費口舌糾正矮個子的認知,“是那棟兩層高的小樓,外面看起來二樓是辦公場所,一樓是大藥店的地方嗎?一共有多少成員。”
矮個子點頭,“是那裏,我也不知道總共有多少人。總部常駐的可能是三十個人,但在約克城中還有一些盟友。”
位於魔法之城,以魔法綱領改變世界的組織,它會有暗中支持的盟友也不奇怪。
矮個子級別不高不低,對於核心情況知道得也是不多不少。
根據他的話,有三個關鍵消息。
據說這段日子厄爾利在招待一位大人物,E組織決定在計劃在今年開啟聖地,並且在十天後的仲夏節就會搞一場大活動。
什麼大人物?怎麼開啟聖地?什麼大活動?
這些矮個子都不清楚,更並不知道黃金鑰匙對應的秘庫位置。
“那你見過這種令牌嗎?”
歇洛克拿出了岡特秘密保存的銅製令牌,沒有錯過矮個子的絲毫神色變化。
矮個子有些意外,隨後點了點頭,“是的,我知道它。在約克地牢邊上的一家古董店,據說那裏可以存放託管貴重物品,憑此令牌取貨。”
“既然是憑牌取物,你為什麼感到驚訝?”
歇洛克記得那個古董店,在勘察約克城時曾經途徑店外,初步觀察古董店並沒有與令牌浮雕相似的圖案標識。
矮個子補充解釋,“古董店開了很多年,它的託管業務服務特別對象。我是第二次見到這種令牌,上一次是在厄爾利大人手上。”
換言之,矮個子沒有將古董店的令牌與黃金鑰匙聯繫到一起,他表示只見過一次令牌,但沒有見過一塊出現的銅鑰匙。
古董店,究竟是不是岡特託管秘密資料的地方?
座鐘接連敲了十一下。
夜色已經深了,一輛馬車卻駛出溫迪所在的旅店。
先把三個俘虜關入了地下倉庫。
感謝摩斯坦小姐,她提供的約克城指南真夠詳細,是讓兩位偵探成功租借到了如此合適的‘地牢’。
溫迪看守着血痣男三人。
兩位偵探馬不停蹄去往了古董店。
時間越發緊迫。
必須在厄爾利以及他的大人物搭檔察覺不對之前,將其一網打盡。
現在身邊沒有足夠的幫手,也不知道厄爾利會與哪些人有私下勾連。
血痣男嘴硬不肯交代,而他的手下消息不全。希望能夠早些找出岡特藏起的機密,或能提供依據誰是靠譜的幫手。
眼下,就有了午夜的叩門聲。
古董店是一棟三層樓建築,自帶後花園。從正面看,一下還摸不准它究竟有多大。
當銅製鎖環撞擊沉重木門,並沒有惹來古董店管事的咒罵,而聽到屋內傳來一個詞“請進”。
只見店外的告示牌寫着「營業時間16:59-02:59」,真的一點都不符合普通人作息。
23:59
店門沒有鎖。
進門,入目是一排排陳舊的博古架。
上面的展品有的積灰,有的嶄新到根本不符合古董店的商品標準。
該怎麼形容古董店給人的感覺?
這家店對顧客來或不來的態度非常隨意,必須是沒有任何房租或生存金錢壓力,才能隨心所欲地做生意。
眼下,櫃枱後方坐着一個白髮老者正在看書,他也不抬頭只問,“要做什麼買賣?直接說。”
“取貨。”
歇洛克也惜字如金,將岡特的令牌與銅鑰匙放在了櫃枱上。
老者瞥見令牌稍有詫異,這才抬頭看向來者,“上次,不是你們存的東西。”
凱爾西也說得肯定,“這並沒有關係吧。”
“確實沒有關係。我們只認令牌與鑰匙。等五分鐘。”
老者沒有廢話拿走了令牌,利索起身,以與他年齡不符的速度快速走向後方內庫。
一秒不多,一秒不少。
五分鐘后,一隻銅箱子就被放到了兩位偵探面前。
“根據這塊令牌的權限,它的存物次數已達上限。”
老者表示當場收回令牌,兩人不能再憑它存東西了。“你們可以當場開箱驗收。一旦出門,本店概不為物品缺失負責。”
開就開。
萬一要被搶劫,店內店外都會被打劫。
歇洛克按住了凱爾西的手,誰知道銅箱內會不會有機關,還是讓他來比較好。
“嗤——”
老者輕哼,嘲諷兩人的謹慎。“這就是普通箱子,店裏統一做的,還給你們裝什麼開盒利箭?那多出來的材料錢,你們出啊!”
誰知道呢?
防人之心不可無。
歇洛克搖了搖箱子,沒有聽到異常聲響,而裏面裝的應該都是紙張。用鑰匙打開鎖頭,他向問心無愧的管事借了一根短棍挑開了盒蓋。
盒子裏面確實沒有機關。
只有一疊文件,與五張總計高達九百萬英鎊的巨額存款單。
存款單,不重要。
兩位偵探的關注點都在十頁文件紙上。
岡特將為莫里亞蒂做的事都羅列了出來,標註清楚時間地點人物關係。
主要內容是如何為犯罪集團賺黑錢,也有一些他知道的莫里亞蒂大計劃。
難怪了。
這些內容足以讓莫里亞蒂暗殺岡特。
文件並沒有提令牌與鑰匙的來歷,而提了幾句對莫里亞蒂將來行動的猜測。
「倫敦仲夏節,大禮花行動,據說它與黃金鑰匙的持有者相關。【註:?什麼黃金鑰匙,有待查實】」
迅速瀏覽到此處,歇洛克與凱爾西交換了一個眼神。
看來岡特也不清楚世上存在與銅製鑰匙很相似的黃金鑰匙。
不過,岡特還是透露了重大消息。
莫里亞蒂準備要進行大禮花行動,那絕不會是什麼為了歡慶節日而準備的美好禮物。
禮花,多是煙花。
不論是都靈博物館實驗室爆炸,巴黎教會學校地下室爆炸,幸運者號爆炸,這些事都有莫里亞蒂的身影。
眼下,兩位偵探面色一肅,很難不把大禮花行動與引發倫敦爆炸相聯繫起來。
加之矮個子剛剛透露的E組織行動宗旨,’讓聖光照亮世界’,更有要啟用爆yao的意思。
該怎麼辦?
擒賊先擒王。
距離仲夏節只有十天,還有什麼比直接控制製造混輪首腦更好的方法嗎?尤其是厄爾利與他的大人物搭檔目前都在約克城,如何圍捕需要一個好的方案。
且說古董店外,二十米遠。
一棟民宅,它的二樓居然架着望遠鏡。
00:00
與血痣男等身着同樣黑袍的男人放下望遠鏡。
最近得到厄爾利的指令,他和搭檔幾乎全天候監控古董店的情況,要向上彙報古董店都有哪些客人出入。
「零點,一對夫妻入店。」
黑袍男人隨手記錄,是到了他輪班的時候,這就把一天的觀察帶回去給厄爾利過目。
“我先走了。”
黑袍男人和來交班的搭檔說了一句便下樓,往皇家劇院邊上的E組織總部而去。
00:15
古董店內。
兩位偵探收好文件打算離開。
今夜,兩人沒有貿然和古董店管事談起黃金鑰匙的事。
反正線索已經指明兇徒們的藏身地點,對於黃金鑰匙與它代表的意義,等到把人抓住后再理清也不遲。
兩人剛剛準備推門離開,身後卻突然冒出一些響動。
“等一下,黑頭髮的那位,我有話和你說。耽誤你幾分鐘。”
櫃枱後方的門被打開,傳來了嘶啞的嗓音,他的話乍一聽卻好沒道理。
屋內一共四個人。
除去說話的人,掌柜白髮,歇洛克把頭髮染成了褐色,而凱爾西戴了金色假髮。
問題來了,
誰又是黑髮呢?
“丹長老。”
白髮管事驚訝地看向突然冒出來的男人。
被稱呼為丹的男人,面容如同鬼魅。
丹,左半臉皮膚光滑異常俊美,右邊臉卻疤痕遍佈猶如怪物。
他的兩隻眼睛應該遭遇過嚴重燙傷,眼眶皮膚皺得像是蜈蚣般扭曲,而根本沒有可能再睜開眼睛。
一個盲人,怎麼看出屋內有人是黑髮。
偏偏,兩位偵探的原本發色真的是黑色。
“哦!居然還有兩個黑頭髮。”
丹提起拐杖,虛指凱爾西,“我找的是你,黑頭髮的女士。你身上有我妹妹的遺物,還請你把它還給我。至於支付等價金錢,我想不必了,你心知肚明它自始至終都不屬於你,而它是我家的祖傳之物。”
凱爾西冷不丁被叫住,是能問一句她應該知道什麼?
偏偏,怪就怪太過聰明與記憶力絕佳的腦子,讓她很快猜到了真相。
老班納特尋找的伯祖父康拉德,是和他的吟遊詩人女友一起離家出走了。
那個女人叫做阿納斯塔西婭·丹,她的名字「阿納斯塔西婭」有着復活的寓意。
並且此人曾經留下一些游吟詩片段,「諸神黃昏后,聽一片葉落的聲音。魔法之城的鬼魂在示威在遊盪,我們隔着冥河呼喚昔日榮光重臨大地」。
諸神黃昏,指代的北歐諸神的末日。
葉落的聲音,很可能與北歐深化中一切魔力根源的世界樹有關。
魔法之城暗喻約克城,而其中的鬼魂無疑就是神秘學信仰者的後人。
如此一來,最後的隔着冥河呼喚昔日榮光重臨大地,它的意思就驚悚了。是不是要通過製造流血事件,來搞什麼宗教復興?還是有別解讀的方式?
暫且不提游吟詩的含義,又有沒有被付之行動。
面前的丹長老與阿納斯塔西婭·丹姓氏相同,自稱是她的哥哥。
丹長老開口討要妹妹的遺物,只可能是一樣東西,唯一一件由凱爾西隨身攜帶,但不屬於她的東西。
——原身祖傳的來歷不明的懷錶。
其實,交還懷錶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但丹長老的話一出是幾乎印證了一件事,原身與老班納特家真的是遠親關係。
“Well,你們是不是覺得我空手套白狼?”
丹長老伸手一掏,掌心多了一隻懷錶,它與老班納特祖父的懷錶正是一對兄弟表。
“看清楚了,這是康拉德的懷錶。曾經我的妹妹與康拉德·班納特以此交換了定情信物。現在,我能要回你手上的懷錶了嗎?當然,我保管的這隻也能還給你,但對你毫無意義啊。”
凱爾西保持微笑,為什麼會毫無意義?
理由簡單,因為她並不是康拉德真正的曾孫女。
歇洛克即刻聯想到他曾經過的話。
是請凱爾西大可不必疑心病過重,因為一塊完全不同的懷錶,就懷疑她與老班納特家的關係。
當下,歇洛克旁若無事地也保持微笑。
他真不是故意搞反向預言,不是故意催發詭異氣場,讓凱爾西查案找到自己頭上。
“您的東西,我沒有理由留着。”
凱爾西取出舊懷錶,卻聽一旁圍觀的白髮管事倒吸一口涼氣。
“時、時間軸!”白髮老者顯然非常激動,說話都有些不利索,“是遺失的時間軸回來了!丹長老,原來時間軸是大小姐送出去的,您怎麼一直說是自己不小心弄丟的?”
丹長老對白髮老者假笑了一下,“福克斯,你有什麼好激動的?我說了它只是一塊平平無奇的懷錶。早告訴你,記好了,魔法已經死了。
讓我猜猜,大半夜你一定再看詛咒與預言。這有什麼好看的?多讀些與時俱進的書,科學的魅力不大嗎?《交流電系統》、《X射線的研究》這些不好嗎?”
白髮老者抿了抿嘴不敢反駁,但他的視線沒有離開凱爾西手上的懷錶。
凱爾西看眼情況發展出乎意料,她也想問個明白了。“丹長老,在還給你懷錶之前,我能聽一聽它的故事嗎?”
“這就是一塊平凡的懷錶,只是集齊四把鑰匙和時間軸,能夠打開一個寶庫。”
丹長老不以為意地說著,“我看你們連幾百萬英鎊的存單都不放在心上,對於財寶也不會感興趣。”
歇洛克:請問,您究竟是怎麼「看」到的?
丹長老不會解釋怎麼看到,而繼續說,“另外,這隻懷錶曾經被譽為有些神奇力量,比如打亂時空讓人死而復生。被父親送給了我的妹妹,以復活為名的阿納斯塔西婭,很應景不是嗎?
我也說了,魔法經死了。懷錶不再是什麼了不起的東西,它被我的妹妹當做定情信物送給康拉德,再後來兩人感情破裂也沒收回。”
說到此,丹長老笑了笑。
他的面容本就如同鬼魅,讓這個笑容也變得十分詭異。
“轟轟烈烈與山盟海誓,並不意味着幸福終老。康拉德與阿納斯塔西婭,他們的愛情只維持了三年就被按下終止符。
康拉德寧願更名遠遁,也不想再繼續與阿納斯塔西婭呆在一起。但斷的不夠徹底,竟還留着信物。”
丹長老頓了頓,“你們知道那意味着什麼嗎?阿納斯塔西婭以此為媒介詛咒康拉德餘生不幸,如有後代絕對活不過三代。除非有天外的力量打破詛咒,且需要與詛咒的關鍵詞康拉德·班納特的首字母縮寫「K.B.」吻合,至此才能消弭她被拋棄的怨念。是不是覺得她有些不可理喻?也沒必要深究了,感情的事,外人說不清楚。”
模糊不清的破咒之說,偏偏在凱爾西身上實現了,她的姓名縮寫亦是「K.B.」。
這究竟是偶然還是必然?
凱爾西不得不重新審視手裏的懷錶,有關它令人起死回生的傳言,有關它被附加的詛咒,這真的是一塊平平無奇的舊懷錶?
“好了,這就是懷錶的故事。什麼神奇力量,什麼怨念詛咒,你們只當聽故事就好。”
丹長老伸出手,向凱爾西抬了抬下巴示意交換懷錶。
“你想聽的故事,我都已經說了。女士,你該明白的,對我們以及其他不論誰,這塊表現在只是一塊普通懷錶了。無論它有過再怎麼傳奇的曾經,它的力量已經被耗盡。”
“好吧,如您所願。”
凱爾西交換了懷錶,深深看了一眼丹長老,有太多好奇的問題卻終歸於一問——這人與康拉德同輩,他幾歲了?
丹長老彷彿懂得讀心術,“非常感謝您送回了懷錶,我活了172歲也至此才沒有遺憾。那就給您一個祝福吧,願您能與所愛之人逢凶化吉,幸福終老。”
說完,丹長老沒打算繼續在大堂逗留。
“好了,散了吧,我先去睡覺。不比你們小年輕,老了容易發困。福克斯,你少看亂七八糟的魔法書。
兩個黑頭髮,以後閑得慌,養養蜜蜂就很好。你們也要相信科學的力量,為科學學科的建立發展儘力。聰明人不要沉迷什麼煉金神秘學,像是對嘲諷丘比特發出的誓言也大可不用太當真。”
話音一落,老年人·丹長老疾步如飛,幾乎是眨眼就消失不見。
兩位偵探:……
太無語了!總覺得這個丹長老讓人相信科學,是有那樣‘億’點點不科學。槽點太多,一時都不知從哪裏說起。
只是,夜色是真的深了。
哪怕有許多問題,兩位偵探還是先離開了古董店,前往關押血痣男三人的倉庫。比起神秘學,比起懷錶與丹長老,他們更需要好好休息,而好好計劃一番圍捕那伙兇徒。
車上有點安靜。
凱爾西駕着敞篷馬車。
歇洛克拿着岡特的機密文件坐在一側。
00:44
星光的照耀下,馬車一路向北。
歇洛克抬頭望向星空,群星無聲閃爍,卻藏着無數秘密。又側頭看向凱爾西,星光為她披上一層神秘的光暈。
深夜,星光正好,夏風徐徐,足以撫平人們的內心躁意。
“傑瑞,”歇洛克卻忽然開口打破沉默,“我能不能向你請教一個問題?“
凱爾西目不斜視,認真看路駕車,“什麼問題。”
歇洛克也看了看前路。
很好,非常平坦沒有任何其他車輛蹤影,不必擔心發生撞車事件。
於是,歇洛克漫不經心地拋出一個簡單又複雜至極的問題,“傑瑞,能告訴我嗎?你究竟是誰?”
這個問題讓凱爾西握着韁繩的雙手驀然一緊。
是啊,她親愛的福爾摩斯先生很聰明,林林總總的線索終是讓他產生了懷疑。
然而,不等凱爾西說什麼,本該安睡的約克城突然發出了一聲巨響。
“轟——”
隨着巨響,黑霧衝天。
這是發生了異常劇烈的爆炸,看方位是皇家劇院的方向。
“厄爾利的E組織總部在劇院邊上。“
“莫里亞蒂很可能也在那裏。”
一時間,凱爾西與歇洛克也顧不得‘你是誰’這種高深的哲學問題,調轉馬車前往爆炸地點。為什麼還不等兩人制定圍捕計劃,兇徒大本營一帶就發生爆炸了?
哪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總不能是莫里亞蒂與厄爾利得罪了神明,被降下了神罰吧?
是了,丹長老剛剛說了要相信科學。
問題來了,怎麼就大爆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