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澡堂
木琉人睜開眼,發現自己身在樓閣里,裂開的空間已經不見了,一切好像做夢一樣,她抬起手搖了搖,摸摸胸膛,身體並沒有感到不適的地方。
就在這時,從樓梯上傳來腳步聲,她轉過頭,看到一個黑色的頭頂,頭頂下是一張嚴苛的女人的臉,小眼睛小鼻子,臉下又是一巨瘦長的身軀,身軀搖擺着兩隻枯糙的手,慢慢的在她面前放大,突然,那手伸到她背後,猛的將她提了起來。
“你這隻骯髒的臭野狗,看你幹了什麼好事!”女人尖銳的叫喊:“誰讓你到我家裏來了!不要臉的臭老鼠!他娘養的狗雜種……”
閣樓的地板上一灘清澈的液體,和她濕答答的褲襠,木琉人耳朵里充斥着女人的叫罵聲,她又羞又愧,恨不得馬上逃走。
可是女人的手像鉗子一樣緊緊的抓住她,她大步流星的下了樓,木琉人心裏更加慌張了,過不了多久,她被扔出女人的家門,重重的摔在地上。
“還是貴族後代呢,我看你就是條狗,什麼樣的貴族會養出這樣的小孩,居然在別人樓上撒尿……”
女人一手叉腰,一手用食指她的頭痛罵不已,木琉人的臉熱得像碳一樣,她彷彿感到來自西面八方的嘲笑的目光,濕答答的褲襠經風一吹,味道似乎飄散出去了,這比女人歹毒的謾罵更讓人難堪。
她爬起身,不顧一切的逃走了。
不知跑了多久,突然撞上一個人使她跌了一跤,隨即她聽到“哎呦”的一聲叫,她回過頭,見是曦夕,臉更加的紅。
曦夕是附近幾個鎮公認的小美女,她是醫生的女兒,不僅人長極其美麗,而且十分聰慧,她是個天才。
重冉陽跟她有婚約,而重冉陽是木琉人的鄰居,因此他們也都經常一起玩。被同年的女孩看到這副模樣,比死了還難受。
木琉人回頭爬起來不顧一切的往前跑,卻被曦夕一把拉住。
“你怎麼了?”曦夕驚訝地看着她,她的模樣真的使人不忍直視,全身髒兮兮的,頭髮亂得像個鳥窩,褲子還在滴着水,整條褲子都沾滿了泥。
“別管我!”木琉人甩開她,尖聲叫道。她退後一步看着曦夕,她穿着小白衣,一張精緻的臉潔白無瑕,看着她她連低頭看自己一眼都不敢。
“冉陽在找你。”曦夕說。
木琉人的心像被撞了一下般,她的臉一下就白了。
見她的臉忽然變得煞白,曦夕立馬便知不對勁,她又說道:“你這樣回家阿姨會罵你的,我們去澡堂吧。”她一邊說一邊慢慢的靠近她,趁着木琉人不注意,她快速的抓起她的手,拉着她往澡堂走。
好在澡堂離她們不遠。
“待會你可得好好的跟我說發生什麼了。”曦夕說。
到了澡堂,曦夕付了錢,便不顧一切的把木琉人推進換衣間,強行脫了她的衣服,把她拉到澡堂里,又將她推進洗澡池裏。
木琉人像個木頭一樣全程沒有反抗,她腦袋裏亂成一團,剛才發生的所有事情衝擊着她,羞恥與恐慌使她整個人都放空了,久久不能回神。
直到泡進水裏,熱水裹住她的身體,才使她發怔的腦袋得已回神,她回過神便發現曦夕正在坐在她面前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沒事了吧?”曦夕問。
木琉人猛地扎進水了,幾十秒后才慢慢的浮出水面,沖曦夕搖搖頭。
她好像烏龜一樣,曦夕忍不住偷笑。“你跟冉陽發生什麼了嗎?”她問。
木琉人把半張臉埋在水裏,一邊吐泡泡一邊看着她。
“我剛才遇見他,看他慌裏慌張的在找你,眼眶跟你一樣紅透了,你們倆吵架了嗎?”曦夕問。
“他推我進異界裏了。”木琉人小聲地說。
曦夕的笑容僵在臉上,她整個人都愣住了,只發出“誒”的一聲。
“我說他推我進異界裏了。”木琉人小聲且生氣地說。
“哈哈,怎麼可能,你們不是好朋友嗎?”曦夕尷尬地說,本來泡在熱水裏應該很舒服,可她卻感到陣陣發冷。
“以後就不是了。”木琉人生氣地說:“他跟別人一起合起來欺負我。”
“琉人你開玩笑吧,他要是真的把你推到異世界裏,你怎麼可能還會在這裏。”
“我跑出來了,剛進異界的時候,我看門還沒關,就立刻沖了出來了。”不知怎麼的,木琉人不想說出龍的事。
“我才不信你呢。”曦夕拂了拂水面,故作輕鬆地說。
“反正我知道你們是一夥的。”木琉人賭氣地說。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曦夕瞪着她。
木琉人心一慌,可她又正在生氣,於是弱弱的小聲說:“哼,俗話說的好,不是一家人不入同個門。”
曦夕臉一紅,卻不是羞紅,而且生氣,她猛的站起來,叫道:“好啊!木琉人你膽子肥了,看招!”說著,就捧起水往她身上澆去。
她們在澡堂里鬧了起來,弄得整個澡堂熱哄哄的充滿歡聲笑語,不知道的還以為裏面有多少人呢。
直到老闆受不了了,進堂子裏面罵了兩句,她們才厚着臉皮走出來。
木琉人換了一身新衣服,是曦夕剛讓老闆去她拿的,她雖然不情願,可不得不承認曦夕很仔細,於是只能腆着臉道了個謝。
等她們出了澡堂,重冉陽就站在澡堂門口等她們,他一直無聊的踢着腳邊的泥土,把地都踢出痕迹來,好不容易看到她們倆在一起,懸在心裏的大石頭才落下去。
她們倆也看到他,木琉人把臉一撇,不理會他,並拉着曦夕的手快步往前走。
重冉陽趕緊追上去,道:“對不起。”
“冉陽,你真的把琉人推進異界了嗎?”曦夕嚴厲地問。
重冉陽臉一紅,窘迫地說不出來。
“你說話啊!”曦夕咄咄逼人的問道。
“就是他做的!”木琉人氣憤地說,這件事她會記一輩子的。
“對不起。”重冉陽哭了起來,邊哭邊說道:“我也沒辦法,不怎麼做的話他們就要把我扔進去了。”
“就算他們把你扔進去你也不能這麼做啊!”曦夕義正言辭地說,說歸說,看到重冉陽哭得臉都花了,她也有些於心不忍,於是她看了看木琉人。
木琉人雖然生氣,可她也知當時的情況,重冉陽是迫不得已才這麼做的,而她自己也沒有什麼大礙,就饒過他吧。
“好吧,看在琉人沒出事的份上,我們原諒你了。”得到允許,曦夕說:“不過,你得請我們吃冰糖葫蘆。”
得到原諒的重冉陽像獲得新生一樣,他擦乾淨眼淚,露出燦爛的笑容,用力地點頭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