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7章 沐浴沙河
果然,在沙河邊上,又發現了兩個鬼子的腳印。河邊上生長着各種雜樹,形成一道二三十米寬的沿河林帶。林帶里還生長着灌木雜草,地貌十分原始。
鬼子選擇這樣一條逃跑路線,說明其內心十分虛弱,他們有兩個人,其中一個人受傷,失去戰鬥力。沒有受傷的那位要照顧受傷的,戰鬥力也大受影響。
更重要的是,他們害怕中國人,他們犯下了罪行滔天,知道中國人恨透了他們。他們充滿了對中國人的極端不信任,不相信中國人會同情他們,更不會搭救他們。
他們不敢走大路,因為路上會遇見人。甚至也不敢走莊稼地,應為莊稼地也會有人。只有這河邊林帶才僻靜安全。
好在那個鬼子只是右臂被打斷,影響了開槍。而他的腿還是好好的。可以走路。但他他因為受傷流血,體能下降,大大影響了前進的速度。
肖飛和白玲在大山裡多次跟蹤鬼子,對複雜地形下跟蹤敵人特別有經驗。兩個鬼子剛剛踐踏過的青草還沒有站立起來,還有河邊的沙地柔軟,都會留下腳印。
即使那痕迹消失一段距離,不遠處又會重新出現。
鬼子走得不是很快,但肖飛他們因為要尋找辨認他們留下的痕迹,也快不了。
竹白玲說:“哥,我想不通,那鬼子為什麼進村了,又返回河邊。”
肖飛說:“他們現在的戰鬥力有限,害怕被中國人亂棍打死,所以不敢面對中國人。他們進了村子繞一圈,又回到河邊,實際上是想迷惑我們。造成一種他們穿村而過的假象。讓我們追錯方向。”
白玲說:“我懂了,這原來是他們使出的一個反跟蹤的小伎倆。可是他們怎麼知道我們會跟蹤他們呢?”
肖飛說:“鬼子不傻,他們一定會想到,我們打他一槍之後,一定會去查看。這時候,我們只看到地上的鮮血,而不見人,就一定會想到,他們受傷逃跑了。這是一個消滅他們的好機會,我們不會放過,一定回去追擊他們。為了擺脫我們的追擊,所以耍了一個反跟蹤的小花招。”
白玲說:“飛哥,你腦子好使啊。這樣解釋還是合理的。事實也應該是這樣。不過鬼子也夠狡猾的。”
肖飛說:“這次遇到的鬼子,不僅武功槍法好,而且腦子也好使。說真心話,我們是贏了,但是贏的很艱難。”
二人一邊聊着,一邊沿着沙河邊向前追蹤。這裏是一個不寬的林帶,有的地方是樹,有的地方是灌木藤蘿雜草。還有的地方長着蘆葦。
有人走過之後,留下的痕迹很容易被別的東西遮掩掉,沒有高超的跟蹤技術,是很容易把目標弄丟的。
肖飛和白玲,在大山裡多次跟蹤過鬼子,跟蹤的經驗十分豐富。不用擔心把目標弄丟。但比較頭疼的是速度快不起來,明明知道兩個鬼子應該就在前面二百米的地方,就是不能跟快地追上去。
走了一會,白玲看看走位的景色,說:“哥,這地方我們沒來過,不知道自己現在在什麼地方。”
肖飛看看升高的太陽,說:“我們現在的方向是往北,我們要去的沂水是在西北,等我們消滅了這兩個鬼子,再調整方向。”
白玲說:“只好這樣。我們來梳理一下鬼子的行動。鬼子在沭城搭乘汽車去沂水,一方是送貨,一方面也是引誘我們去追趕,他們在路上設下埋伏擊殺我們。”
肖飛說:“我感覺這些事都是川島親自策劃和指揮的。這個老狐狸一直躲在暗處。牽着我們的鼻子走。”
白玲說:“我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行走之間,還要來一次屠村行動?”
肖飛說:“我們最先遇到的八個殺手應該是川島預先就埋伏在哪裏的。但他知道,那八個人未必就能擋得住我們。所以再搞一次屠村行動,讓那慘烈的情景分散我們的注意力,他埋伏下來的槍手乘機襲擊我們。”
白玲說:“這樣解釋有道理。但我覺得這和川島的嗜殺本性有關,比如他殺死我們老爺,和方家的幾十口人,就說明這個人已經完全喪失了人的本性。”
肖飛說:“還有一個麻宮秀枝,更是一個殺人狂魔。剛才血洗那個小村子,說不定就是麻宮帶人乾的。”
二人一邊辨認兩個鬼子留下的痕迹,一邊分析敵情。這樣一路追蹤下來,不覺天已過午。
沙河流水十分清澈,猴子跑到水邊,把二人的水袋灌滿。竹青喝一口水,不覺贊道:“哥,這河水真甜。”
肖飛嘆息說:“我們的山好水好,然而天災人禍加上鬼子入侵,老百姓卻活得水深火熱。別說這些沒用的了。我加快一點速度。天黑了,就會讓他們逃掉。”
白玲說:“哥,我感覺我們離鬼子已經很近了。”
肖飛說:“妹妹的感覺一向都是很準的。我們加倍小心。”
果然,追出二三里后,白玲說:“他們就在前面二百米處。”
肖飛說:“我們悄悄接近,不要驚動他們。爭取一槍斃命。”這時不再需要辨認腳印,速度快了許多。
肖飛說:“我也聽到他們的腳步聲了。快一點!”
二人加快腳步,不一會就看到兩個鬼子的身影在樹林中忽隱忽現。
那兩個鬼子顯然受過反跟蹤的訓練,這時依然保持着曲線行走。一邊行走,一邊判斷那棵樹可以擋住後面飛來的子彈。那個樹叢可遮住追擊者的視線。
樹林裏的環境十分複雜,肖飛和白玲幾次端槍都沒有捕捉到開槍的機會。
兩個鬼子似乎也感覺到了危險的逼近,一邊走一邊回頭窺探。肖飛和白玲就不得不躲避鬼子的視線。
距離還不到一百米的時候,猴子一打手勢,二人急忙卧倒在一個樹叢後面。只見前面兩個鬼子,行走之間突然停下,回過頭來,警惕地掃視着後面。
二人正要開槍,兩個鬼子突然卧倒了。一片野草遮住了他們的身體。
肖飛說:“我們被鬼子發現了?”
白玲說:“沒有。他們沒有發現我們,他們要是發現我們,應該加快腳步或者改變路線才對。現在他們只是疑神疑鬼。”
肖飛盯着鬼子我倒的地方說:“盯着那地方,不要讓他們悄悄溜走了。”
白玲說:“放心吧哥,鬼子心裏不踏實。才會這樣做。他們要是看見我們,早就撒腿跑了。”
肖飛點點頭,說:“沒錯。這鬼子是害怕的表現。妹妹,我們準備好,抓住機會就打。”
兩個鬼子趴在地上好一陣子,沒有發現任何異常情況,以為沒事了。終於重新爬起來。好!沒有樹木遮擋,目標清晰明確,三點一線,猴子說一聲:“打!”二人同時扣動扳機。
“啪啪!”兩槍,兩個鬼子似乎愣了一下,然後倒下了。
肖飛和白玲跳起來,端着槍跑過去看時,兩個鬼子都是腦袋中槍,已經氣絕。
肖飛鬆了口氣說:“終於結束了,這一仗打得好久啊!”
肖飛說:“我們贏得好不容易。現在沒事了。我們走吧。”
肖飛說:“現在我們遇到路,就離開河邊,去找通往沂水的路。”
二人向前走了一會,白玲忽然笑起來,“咯咯”地笑着,彎下腰去。
肖飛一臉懵懂,說:“妹妹,笑什麼?”
白玲說:“看你臉上,泥啊,灰啊,都不成樣子了。”
肖飛抹了一把,白玲笑得更厲害了:“別抹,更髒了!”
肖飛看一眼,也“噗嗤”一聲笑了,說:“別笑我,你也這樣!”
原來,夜裏他在莊稼地里,露水已經把衣服打濕了,然後就是卧倒,翻滾。白天的汗水又把衣服濕透。但還是要卧倒,翻滾,臉上有汗隨便抹一把。衣服髒了,手臉髒了也顧不上打理。
那時面對強敵,性命攸關,哪裏還顧得上這些?現在戰鬥結束,心裏沒有壓力,再互相一看,渾身上下已經慘不忍睹了。
笑了一會,肖飛說:“這樣不行。我們這樣出去,會把人嚇壞的。”
白玲看了看肖飛,又看了看自己,搖頭嘆息:“哥,我們只顧打仗,把自己弄得沒個人樣了。”
肖飛說:“這樣不行,走在街上太扎眼了。”
白玲說:“是啊。這樣惹人注意,反倒會引起別人猜疑。”
白玲是年輕女孩,也有愛美的天性,但殘酷的戰爭,早已磨滅了她愛美之心。
肖飛看看四周,天近正午,沙河兩岸都沒有村莊,河流被青紗帳緊緊包圍着,聽不到人聲,看不到人影。
肖飛說:“妹妹,要不這樣,你看沙河水這麼清、這麼好,我們下河去洗洗,把衣服和人都洗洗。我來給你警戒。你洗完了我再洗。”
白玲看看清澈的河水,又看看四周帷幔一樣的青紗帳,忽然臉紅了,說:“算了,大白天的。”
肖飛鼓勵說:“妹妹別怕,這裏沒人。”
白玲臉愈發紅了:“你不是人啊?”
肖飛的臉也紅了:“我保證不看你。”
白玲倒是真想洗一洗,滿臉羞澀地說:“哥,說好了,不許偷看啊!”
肖飛說:“我保證不偷看,大明大白地看總行吧?”
白玲撒嬌道:“哥,你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