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單陽雙陰
鐵青色的一張臉，正是周老爺子。
“別動！”
制止了周良蠢蠢欲動的想法，元武及時趕到了這邊。
熟悉的聲音，讓周良稍稍安心。
“本打算晚會來，再晚非得出事。”嘀咕了那麼一句，順便調整了一下周良的身位，只有一句交代；“背對充耳不聞，閉上眼睛，無論聽到什麼動靜都不要回頭，也莫要睜眼。”
眼睛是心靈的窗戶，解釋是沒必要跟周良解釋太多。
不看，充耳不聞就平安無事。
“別問，聽話就是。”
都已這樣，周良也不能說什麼。
元武的一雙眼睛，鎖定了那邊，周老爺子緩緩開口；
“夜深竟無言，細聽我來言，聽說不要錢……”話說到此，周老爺子左手拿起了一塊醒目，稍稍用力一甩，又道；“要命！”
好一段定場詩！
元武是最有體會的一個，說的都是大實話，此時此刻沒有別的言語，只能聽他說，聽書是不要錢，但……要命！
聽眾只有一個，玩摸瞎藝術的周不通。
元武眼中沒有周不通這個人，所看到的只有周老爺子一人，定場詩念完，周老爺子的身體抖了抖，猛然瞪眼，暴喝；“你可知罪！”
“我犯了什麼錯？”
“一切的一切都是從十年前說起，十年前的一個夜晚，小村裏有個小不通，一竅不通。”
“是說我？”
“別打岔，說的就是你。”
“您來說，一竅不通有罪嗎？”
……
元武驚了。
單人雙口的單簧？
有問有答全是一張嘴，周老爺子一個人的舞台。
聽着聽着，周武像是明白了。
這具身體的父親曾經提到過，陰陽兩書，陽單，陰雙。
陰雙是最壞的一種可能，也就是現在出現的這種情況，也是最壞的一種情況，有人已死！
畢竟是這具身體祖祖輩輩傳下來的一門傳承，元武有着很大的興趣。
不再多想，繼續看下去。
“小不通被老爺子帶走，養了幾年就通了一些事故，但……不曉人情。變得毫無情，毫無性，為了利益可以摧毀一切，哪怕是一家老小都可以一起送往另外一個世界。”
“你，怎知？”
“別忘了，你在我的身體裏。”
“才不是！是我們共享一個身體。”
“休得狡辯！放你出去，我亦知你過去。”
“那好，你放我出去。”
“已經晚了，你可以選擇魂滅。”
“魂……魂飛湮滅？我已死？”
“是的，你已死。和三年前的我一樣。”
“你，你是誰！”
“別管我是誰，現在的你沒得選，告訴我另外幾人都是誰，或可轉世投胎。能不能轉世為人不確定，投成一頭豬也是好的。你做選擇把。”
“只能投胎成一頭豬嗎？”
“這玩意是隨機的，也有可能投胎成一坨狗屎。”
老爺子的表情為之一愣，隨即道；“狗屎也可以的？”
“別廢話，寫！”
小桌上的一張手絹被老爺子攤開，摺扇更是被老爺子拿了起來，停頓了幾秒開始比劃，摺扇為筆，手絹為紙，一筆一劃均被記錄而下，只是那張手絹上無絲毫痕迹。
寫了一些什麼，元武很好奇。
正好奇呢，那邊的周老爺子抬頭看向了周武這邊，“兒子，還不過來。“
叫我？？
“就是喊你！”
那真的是喊自己無疑了。
臨走前有交代周良，保持姿勢不變。
去到了那邊，來到了最前排，選一個座位坐好，這才道；“找我不打緊，占我便宜就是你的不對了。”
“我眼前坐着的這人，不是我兒子？”
“是。肉體是你兒子！”
元武沒打算隱瞞，似乎……好像也瞞不過去。
“小子，算你識相。爸爸我不和你計較，也不找你算賬。等到有一天，哪一天，你自然會明白一切。”
“明白什麼？”
“我的時間已經所剩不多，一切都要靠你慢慢摸索，慢慢探索。記住，千萬不要小瞧了咱們家祖祖輩輩留下的這四樣寶貝，爸爸我如今能參透也只有這一張手絹而已，爸爸我對你的期望很大。”
一口一個爸爸，元武很有意見；“不佔便宜會死啊你！”
“呃，我好像沒活着。”
“……”
他死，他有理！
元武可算明白了一句話的真諦，死者為大！
“行了，死者為大。佔大輩是說書人的傳統美德，小子我也不敢有什麼意見。只是你方才提到的參透是何以？您老已經參透了一張手絹，能不能詳細說一說。”
“爸爸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你慢慢領……哎呀，時間到了呀！”
元武一臉懵逼。
周老爺子直接摔倒在地，預示着結束。
趕緊上前扶住，元武是真擔心這老爺子摔出一個好歹來，扶起了老爺子才算是看清楚，這老爺只怕是快要不行了，辛虧是平時懂得養生，即便這樣也是扛不住的，回去只怕要好些靜養一段時間才能恢復。
抱起老爺子去到門口那邊，順便踢了周良一腳，“別回頭，這裏的事情已經解決。你趕緊抱着老爺子回去養着，剩下的事情交給我來處理。天亮叫人來接我。”
老爺子一把年紀了還挺沉，上了一樓大門口才轉交給周良，周良抱着老爺子要走還沒走，轉頭一句；“天已經亮了。”
折騰了大半碗，天已經微亮。
“沒聽懂我說什麼？”
“我懂了。這就派人來接你！”周良可算是反應過來，可也有一些疑問沒問出口，幹嘛不跟着一起走？
沒着急回去一號廳那邊，元武現在還是有些心有餘悸的，尤其是路上還碰到了一人，都不曉得那人是不是一具屍體。甭管是不是一個死人，以周家的能力解決這件事不是什麼難事，這些事情用不着元武費心去思考。
也就是等了一會，有車來到了這邊，車上走下一個美女，看穿着很像是個秘書的打扮，她一眼看到了元武，走上前來；“元先生？”
“是我。”
“是周少讓我來接您，咱們這就走？”
“不着急，跟我走一趟。”
“啊？”
“安心，不會怎麼著你。”
“那好。”
有人跟着要好一些，元武帶着這位美女去到了一號廳那邊，到這來也就是帶走需要帶走的東西，只是跟着的這位美女好似有什麼心事一般，一驚一乍的突然冒出一句；“我想到了。”
“想到了什麼？”剛搬起小桌的元武都為之一愣。
“樓梯口睡着的那人是周不通。”
“周不通是誰？”
“也是周家人，周少的堂弟。”
原來還有這樣一層關係，元武不是很在意這些，淡淡然道；“不要管他，讓他去睡好了。等我們離開這裏以後，記得通知你們周少，讓他叫人來這裏收屍。”
“收……收屍？”
“嗯，你提到的那個周不通。”
“他……死了？”
沒回答，元武點了點頭。
死了？！
這位秘書像是被嚇到了，猛然退後兩步，“你不要過來！”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瓶噴霧，“你這個殺人兇手，不要過來！”
“別，你聽我解釋……”
“別動！”
美女秘書完全不聽解釋，直接報警。
“別，你別報警啊！”元武放下上桌，準備上前制止。
這要是報警還了得，牽扯人命的麻煩太大。
呲！
“我……我的眼睛！卧槽！”
上前的代價就是一份大禮，辣椒水進了眼睛裏。
等元武再睜眼，就來到了一個熟悉的地方，一個熟悉的聲音，“又是你！”還是那個警察局，那個女警。
“卧槽！那小娘們下手可真狠！噴辣椒水不說，還下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