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鏡子裏面的手
走在學校路邊的林蔭下，從操場上陣陣檢閱的音樂聲傳來，正是大革命時期流浪詩人波瀾所創作的《前進，前進，前進》
“颯爽的英姿迎着燦爛的朝陽，明凈的臉龐洋溢着青春的自信。看！歷史學院第一方陣的學生們邁着堅定的步伐走過來了。他們勤學、苦練，頑強拼搏，更高、更快、更強是他們的目標，風雨過後，迎接他們的是絢麗的人生。”
激情的解說伴隨着昂揚的音樂在操場上響起，一個個方陣走過主席台，半個月頂着烈日的訓練讓他們有模有樣，眼神中也多了幾分堅毅。
應一和庄曉夢從一側登上了觀眾席，找了個遮陽的地方坐了下來。
檢閱方陣走的很快，不一會兒就到了姜零所在的文藝方陣表演，一看到姜零出場，庄曉夢立刻站起來身子，拿着手機拉近鏡頭開始拍攝起來。
“學長，你看，我找到姜零了。”庄曉夢欣喜地道。
應一站在庄曉夢的身邊，透過她的手機看着，在一眾有些晒黑的皮膚之中，姜零如一根青蔥般顯眼。
看完姜零的表演之後，兩人向七彩城趕去。雖然今天是星期日，可因為是上午的原因，七彩城來往的人不是很多。
七彩城就在月之客棧旁邊，兩人過來隨便看看，或許能找到秦蘇有關的線索。
剛走進七彩城的大門，一句“抓小偷”的叫喊聲傳來，一個帶着網球帽和口罩的男子嚮應一這邊跑過來。
一個半虛半實的黑鍾出現在應一掌心，隨後倏地向小偷飛去，直撞在小偷的腿上，讓他摔了個狗啃泥。
追在他身後的商場保安立刻將他擒住。
保安押着小偷離開，附近圍觀的人說到：“我們商場的安全工作應該要好好加強一番了，最近出現好幾起偷竊事件了。”
“就是，還好損失不大，不然可就血虧了。”
“你說現在也真是什麼人都有，進人家內衣店，竟然只偷走一套女士內衣。”
“還有那個化妝品專櫃，不也就丟了一隻口紅。”
……
應一和庄曉夢相視一眼，這一趟似乎是沒有白來。
兩人很容易就找到了那家失竊的內衣店，內衣店的員工小姐姐還以為是男生陪着女朋友來買內衣的呢，正笑臉相迎，結果下一秒見到兩人拿出的軍方證件，心中不由一慌。
軍隊，一向是一個神秘的組織。
在得知兩人只是為了失竊的事情而來，這才鬆了一口氣。
監控中，一個黑影來到了內衣店的門口，隨後黑影很輕鬆地就打開了店門外的大鎖走了進來。
是一個女子。
她在店中走了一圈，路過監控攝像頭的時候還抬眼看了一下，從視頻中可以看出，是一個年輕的女孩子，身材消瘦，並不是秦蘇。
隨後她拿起一套內衣，走進了試衣間，再出來時就兩手空空了。
之後她便離開了內衣店。
店員還告訴應一和庄曉夢，商場的一家口紅專櫃也失竊了，不過很奇怪，也只是丟失了一隻口紅。
“是不是明月心的十二月系列？”庄曉夢立刻問。
“額，這個我就不太清楚了。”店員說道。
離開內衣店之後，應一兩人又去失竊的口紅專櫃問了一下，的確是在秦蘇酒店房間發現的那一隻口紅。
“這件事情的疑點越來越多了。”走在路上，應一說道，“那個女的肯定和秦蘇有關係，她身上穿的那件夾克和秦蘇從宿舍離開時穿走的是同一件，她應該和秦蘇見過，還去了秦蘇所在的酒店。”
“或許我們應該再回酒店的房間看看。”庄曉夢建議道。
應一點了點頭同意着。
酒店的這間房間應應一他們的要求暫時還封閉着，兩人再次站到寫有文字的鏡子面前。
鮮紅的字跡停留在玻璃上，透着一股詭異和不詳。
應一拿着源探測桿從衛生間開始再一次檢測了起來。
“帝子降兮北渚，目眇眇兮愁予。”庄曉夢端詳着鏡上的文字，念了一遍。
忽然，庄曉夢發現了一絲不對勁的地方，鏡子之上的口紅竟然以一種詭異的方式在往鏡子裏面滲透。
沒幾秒之後，當她再拿手指在紅色的字跡上抹一下，赫然發現這些字已經完全滲入了鏡子之中，不留一絲痕迹。
紅色的字在鏡中暈開，像雲煙一樣，但輕柔中又透着妖艷。
“學長，有發現。”庄曉夢連忙喊道。
“來了。”
聽到庄曉夢的聲音，應一拿着源讀數棒走向衛生間，途中卻發現手柄上的計數在不斷地上升。
50
100
200
400
……
“曉夢，有危險，快離開。”應一大喊一聲，快步走向衛生間。
庄曉夢剛想轉身，印在鏡子裏面的紅色痕迹倏地衝出鏡面，化成了一隻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往鏡子裏面拽去。
還好應一來的及時，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她因慣性帶起的另一隻手腕。
鏡子之中傳來的拉力很強，應一的身子也往前一傾，幸好另一手扒住了牆，才沒被第一時間拉走。
源讀數器的繩套套在應一的手腕上，來回地晃悠着。
“抓緊我。”應一喊道。
“鏡子上的字有古怪。”庄曉夢趕緊把自己發現的信息傳遞給應一，擔心自己萬一被鏡子吞噬就沒機會開口了。
“傻丫頭，這時候還管什麼字不字的。”應一緊緊地攥着庄曉夢的手腕，但卻感到對面傳來的力量越來越強了，縱使是這經過進化，遠超常人的力量也怕是撐不了多久。
換做是一般人，只怕是瞬間就被拉了進去。
“學長，放開我吧，不然你也會被拉進去的。”庄曉夢也察覺到來自鏡子另一面的力量越來越強，要是這樣下去，不用多少秒，兩個人都會被拉進去的。
“別跟電視劇裏面的學，安靜。”應一自然不會鬆手的，示意庄曉夢不要說話，努力讓自己集中精神。
一口黑鐘的虛影出現，淡淡的一圈光芒圍繞着應一周身，像是給他加了一層外發光的特效。
隨後黑鍾縮成巴掌大小的一口小鍾，向著探出詭手的鏡子撞過去，一聲清脆的聲音傳來，隨後鏡子“嘩啦啦”碎了一洗手池，拉住庄曉夢的詭手瞬間消失。
猛然失去了對手，應一一下子向後栽去，拉着庄曉夢也跌在了他的身上。
“你沒事吧？”應一問。
“我沒事，學長你怎麼樣？”庄曉夢起身，問道。
“還好。”應一答道，手拉住庄曉夢遞過來的手起身。
鏡子碎了，印在其中的文字消失，應一套在手脖子上的源讀數器的數字也在刷刷下降，很快就恢復了正常值。
“這是降臨物嗎？”庄曉夢遠離洗手池，有些忌憚地看着那碎片問。
“應該算是。”應一走到近前，看着碎片說道。
臨走時把門口的封條重新掛好。
“豐都市戰略情報局2016年9月18日。”
路上
“你還好吧。”應一詢問道。
庄曉夢應該是第一次經歷這樣的事情，所以應一有些擔心她的心理狀況。
“學長，你放心好了，我沒事。”庄曉夢淡淡一笑道。
應一瞥了眼庄曉夢，在燦爛的陽光下，庄曉夢的側臉映得金黃一片，比絢爛的琉璃還要好看。
“學長，走，我請你喝奶茶。”庄曉夢看見路上有一家奶茶店，莞爾一笑，說，隨後快步向前。
“你好像很喜歡喝奶茶？”應一跟在她身後問，回想起來，她經常手裏面都拎着一杯奶茶出現在自己面前。
“奶茶就是我的命。”庄曉夢回頭一臉正經地說道，而後回過身又“哈哈”笑了兩下。
應一噗嗤一笑，真是一個很有意思的學妹。
和庄曉夢一起來到她的宿舍樓下。
應一囑咐道：“曉夢，今天的事情暫時不要告訴其他的人。”
“啊？”庄曉夢一愣，不太明白應一是什麼意思。
“聽我的，原因我日後會跟你解釋的。”應一道。
“哦哦，好的，我知道了。”庄曉夢雖然心裏面滿是疑惑，但還是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如果鏡子上的那兩行字真的是祭文的話，秦蘇或者是那個監控中的女孩也許和主祭者有關，應一暫時還不想他或者她落到兵器的手中。
至於要怎麼跟庄曉夢解釋，那就看姜零的了，她們是好姐妹嘛。
夜幕降臨，繁星閃爍，從陽台吹進來的風帶着季節轉換時獨有的溫柔，像是一隻愛人的手輕輕地撫過臉頰，又帶起寥寥青絲。
庄曉夢坐在桌前，頭上戴着一個粉色的兔耳髮帶將頭髮箍起，開始了她的護膚日常。
清潔面膜，菌菇水，眼霜，黃油，精華。
十二點熄燈后，庄曉夢躺在床上開始睡覺。
過了幾分鐘之後，她又睜開了眼睛，眨了眨，再閉上，依舊是沒什麼睡意，總是想起白日間的事。
學長為什麼不讓她把白天的發現告訴別人？
不過想起在龍子湖公園，面對白骨時，應一擋在她的身前，今天在酒店的時候，也是他救了自己。
庄曉夢在床上翻了個身，她覺得應一是個好人，這麼做一定有他的道理，覺得還是暫時把這件事埋在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