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理想國
從郊區回來，已經三點半了，打開客廳的燈，應一嚇了一大跳，李今月穿着冰絲睡衣，竟然這個點坐在沙發上，看樣子是特意在等自己。
“回來了？”李今月抱着雙臂，沒有看嚮應一，有些幽幽地道。
“回，來，了。”應一一字一頓地道，此刻的李今月有些反常，有些滲人。
“是不是有些事情要和我說？”李今月的語氣不帶什麼感情，似乎有些生氣。
……
一陣陣的微風吹來，滌盪着空氣中不多的熱氣，樹間的鳥兒開始歡呼，聲聲蟲鳴也從草間傳來，棲息在樹枝上的一隻烏鴉展翅飛向高空。
溫馨的燈光之下，李今月和應一母子倆盤腿坐在沙發談着心。
湯圓似乎感受到空氣中凝重的氛圍，躲得遠遠的，藏在窗帘的後面啃着它的小竹子，最近它的胃口是越來越好了，堅決貫徹了多吃多餐的政策。
“你這個臭小子，還真以為你那點事情能夠瞞得過我嗎？你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你陳爺爺怎麼可能會不告訴我，我還在等着你跟我坦白，結果這麼久都不和我說，我可是你媽啊，是我生下來的你，我還會把你給賣了嗎？”說著李今月沒好氣地在應一的手臂上面輕拍了幾下。
“我這不是怕你擔心嘛。”應一解釋道。
“你以為你媽真的這麼懶嗎？天天宅在家裏面，還不是因為我知道這外面的世界太危險了，烏龜為什麼會長壽？就因為它老老實實地待在它的殼裏面。”李今月挺直腰桿，理直氣壯地道。
“是是是。”應一附和着。
“你爸幫兵器做事已經是很危險的了，現如今，你又被牽扯其中，你們父子真是沒有一個讓我省心的。”李今月精緻的眉眼間浮現了淡淡的憂愁。
兵器的有些行動和超古代文明有關，所有在這方面頗有建樹的應古時便以學術顧問的身份被吸納其中。
“你爸的事情好歹不像你這麼危險，那是進化嗎？那是拿命在拼，我才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一夜都沒有睡好，真不知道怎麼跟你爸交代。”李今月一手扶額，眉頭緊鎖。
應一低頭看着沙發，手指在上面輕划著，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這回事，幸運？還是倒霉？
“崽，要不等你爸回來，我讓他去跟上面說一說，讓你脫離兵器，你就好好讀書就好了，別摻和這些亂事，你媽我可就你這麼一個寶貝兒子。”李今月心疼地拉住了兒子的手。
在她心中，兒子長得再大，也還是那個難受了會歪在自己懷裏哭訴的小孩子，身為母親，有責任也有義務要保護好他。
“媽，有些事情是躲不掉了，既然已經走上這條路了，倒不如坦然面對，只要自身足夠的強大，一切問題都會迎刃而解的。”
進化的事情可以躲，可是絕對精神可以躲嗎？應一雖然平時話不多，但是心思縝密，很多事情他都想得通透，對於進化，對於絕對精神，他在心裏面都有着自己的打算。
“說的倒是輕巧，哪有那麼容易變強的。”李今月無奈地看了一眼自家崽，學習的事情他擅長，進化的事情誰能說得准。
應一隻能苦笑一下，握住李今月的手。
沉默了一會兒
“哎，其實我也就是這麼一說。”李今月長嘆了一口氣，“電視劇裏面說得好，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躲能夠躲到哪裏去呢，你還年輕，總不能跟你媽我似的成天待在家裏面吧。”
“放心吧媽，我又不是小孩了，我自己有分寸的。”應一握着李今月的手保證着。
李今月長嘆了一口氣，事到如今也沒有更好的主意了。
“媽，時間不早了，快回房睡覺吧。”應一看了一眼時間道。
“我能睡得着嗎？”李今月看了眼應一道，整個人的狀態跟霜打的茄子般，萎靡不振。
“那我陪你玩遊戲？”應一又道。
“沒意思。”李今月頭歪在沙發靠背上，提不起精神道。
一個人如果心情低落的話，做什麼都沒意思，就算是往日最喜歡的美味擺在桌前也是味同嚼蠟。
心情的消化需要一段漫長的時間。
應一回到房間，沒有立刻上床睡覺，而是坐到了書桌靜靜思索。
川山涼介是經營連鎖酒店的商人，卻對豐都市郊普普通通的平都山打起了主意，而他的死又和降臨物有關，近百年的時間之後，在平都山發現了一塊刻有祭文的甲骨。
或許川山涼介當初就是奔着平都山中的祭文而來，雖然目前不知道他是如何得知祭文的線索的。
在川山涼介的書房，又有那麼些和他這個身份看起來毫無關係的書籍，將一切串聯在一起就會變得十分可疑。
大膽的懷疑，合理的推斷，應一決定明天再回一趟川山別墅。
這一晚，應一做了一個噩夢，他夢到在川山別墅中，他拉着周卓宜瘋狂地在樓道中跑着，身後一根上吊繩緊追不捨。
突然間手上感到一陣冰冷，往身旁望過去，周卓宜不知什麼時候變成了血新娘，詭異地看着他笑，隨後猝不及防地抬起雙手，細長筆直的血紅色指甲像是插西瓜一樣插向他的胸膛。
……
第二天，一個意外的消息出現了，關於川山別墅前院雜草叢中的那具白骨。
很有可能是一個降臨者，而且還可能和一個降臨者組織理想國有關。
在白骨附近的牆上發現了一句話：
以智慧、勇敢、節制迎接正義的理想國到來。
這是理想國的標誌性話語，應該是他在死前留下的。
理想國是兵器的大敵之一，不僅僅是有強大的降臨者存在，更可怕的是他們擁有着信念，建立一個正義的理想國。
他們追逐的正義是智慧，勇敢，節制三種美德的統一。
只是近百年的時間過去，很多東西都無從查起，羅網一時半會兒也查不到更多有用的資料。
川山涼介不僅和降臨物，甚至還和降臨者有關係，知道這個之後，應一心中的懷疑更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