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周卓宜的過去
從達叔那領來的箱子裏有着不少的東西,兩套軍服,起步軍銜就是下士。
我這就是軍隊的人了,還是下士,人生還真是奇妙。
軍服下面是軍方專用的筆記本電腦,一朵六瓣雪楓花的標記印在殼子上。
此外還有軍官證:最高利維坦人民陸軍應一下士。
兵器的權限卡,出入兵器大樓和源貯藏室所用,之前一直都是周卓宜領着他。
源探測桿,在平都山那些穿防化服的安保部隊士兵手裏面拿的那玩意,收縮起來只有十厘米長,攜帶很方便。
在箱子的最下面,應一面帶詫異地拿出了一把銀色的手槍。
“這把槍我見過。”應一拿着銀色的手槍道。
周卓宜細長的眉頭一挑,十分意外地看着應一。
“在遊戲裏面。”
周卓宜臉上的表情瞬間消失。
蒼穹之光是1980年發佈的一支狩獵手槍。原型槍則在1981年完成,而最終定型則是在中州第一軍工完成。
第一支具有0.357口徑的手槍,問世后成為了收藏家和槍械愛好者瘋狂追逐的對象。
1986年,中州軍事工業公司推出了一把0.44口徑的蒼穹之光,這是一把非常優秀的手槍,也是第一把0.44口徑的半自動大口徑手槍。
不過這種殺傷力極大的手槍卻不是軍方的標配,第一個原因是槍重,一把打扣機的蒼穹之光空槍就重達2kg,一個戰士本身便要背負極重的其它裝備,所以蒼穹之光還是過重了。
第二個原因是后坐力,曾有試槍員戲稱,只有體重達到80千克的人才能正常使用它,可想而知其後坐力之大。
應一拿在手中的這把是0.357口徑的蒼穹之光。
槍對於男性來說總有着一種說不出來的魅力,是力量和權力的一種象徵,一種冰涼的金屬觸感從槍身傳遞到應一手中,真實而有力度。
“標配,基本上用不到。”周卓宜隨意地看了一眼道。
接着周卓宜又教了應一電腦上兵器系統的一些操作,還給應一搬來了一堆資料,讓他慢慢看。
一整天的工夫,應一都在辦公室裏面看資料,一看就停不下來,越看越驚人,有一種原來這個世界的真面目是這樣的感覺。
1626年5月30日上午9時,位於西涼城西南隅的三恭廠火藥庫附近區域,發生了一場離奇的大爆炸。
這次爆炸範圍半徑大約750米,面積達到2.23平方公里,共造成約2萬餘人死傷。這次爆炸原因不明、現象奇特、災禍巨大,是“古今未有之變”。
而應一在兵器的內部資料上看到,這其實是一場進化者和降臨者之間對決,同歸於盡,更具體的細節在這份資料中沒有記載。
周卓宜去了一趟301源進化室后,便一直待在辦公室陪着應一,應一在看資料,她則在電腦上看電視劇,羅網最近很安靜,無事發生。
晚霞映染着半邊天,像是一面巨大無比的紅色旗幟,應一和周卓宜從兵器大樓走出來。
此時已經快六點鐘了,兵器大樓中值班的上一波人早就已經離開。
1980年,世界勞工組織規定,按照福利社會的要求,合理的勞動是一周工作四天,每天工作六小時。
這是兵器小組第一次聚會,周卓宜帶着應一來到了大學城一家叫今夜白的音樂酒吧。
在學校的時候,應一總是泡在研究室中,在家的時候,李今月也不可能帶著兒子來酒吧,所以這還是應一第一次來酒吧。
與從電視劇中得到的信息不同,酒吧裏面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霓虹閃爍,人聲嘈雜。
有個男生坐在舞台中央,手中撥動着結他,用富有磁性的聲音唱着舒緩的民謠。
應一和周卓宜找了個空位坐着,等着徐宣明和萬全,酒吧的其他地方還坐着零星的客人,大家都比較安靜。
可能是現在還沒到喧囂的點吧。
坐着無事,周卓宜給應一說起了徐宣明和萬全加入兵器的經歷。
徐宣明原先是地質勘探隊的一員,一次在地下工作的時候,挖出了一個化石,大家爭相圍觀的時候,沒有想到一場災難已經悄無聲息地降臨了。
其實那是一塊源,源化石。
徐宣明那個小隊八個人只有他一個人倖存了下來,之後便加入了豐都市兵器,已經三年了。
徐宣明今年36歲,已經結婚,還有一個九歲的女兒,他老婆在南城區的百合路上經營着一家早餐店。
百合路,離應一家倒是不遠,幾公里。
至於萬全,那是一年半前的事情,他節假日和驢友一起爬山,然後在山裏面迷了路,途中遇到了源物質,就是301室的那個源靈芝,一行六人都中招了,最後只有他一個人撐了下來,並且等到了救援人員。
說完徐宣明和萬全后,周卓宜停頓了一下。
“至於我,我的家人被降臨者殺害了,所以才加入的兵器,快一年的時間了。”
周卓宜簡單地說了一句。
應一一愣,平時見周卓宜,她的臉上總是掛着燦爛的笑容,一笑起來眼睛就像是彎彎的月牙兒一樣,很是動人,卻沒有想到她還有着這樣的遭遇,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應一道。
“放心好了,我沒事的,都過去了。”周卓宜燦然一笑道,好像真的沒什麼事一樣。
就在應一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些什麼的時候,救星終於來了,徐宣明和萬全一起到了。
“這邊。”應一揮了揮手喊道。
兩人坐下后,又叫了些喝的。
“應一,歡迎你加入我們這個大家庭,我叫徐宣明,以後叫我老徐就可以了。”徐宣明友好地說道。
他是幾人中最年長的人,三十五歲了,五官深邃,臉頰邊特意留着些絡腮鬍,一直扮演着一個大家長的角色。
“我叫萬全,你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看資料上我只比你大一歲。”萬全是個挺清秀的小夥子,帶着和善的笑意道,只是眼睛邊的黑眼圈有些明顯,看起來昨晚的確熬夜了很久。
“以後就請大家多多指教了。”應一帶着微笑道。
“放心好了,以後都是一家人了。”周卓宜很豪爽地拍了拍應一的肩膀道。
酒喝得微醺,周卓宜走上舞台,藉著結他小哥的結他,輕緩地唱了一首歌。
周卓宜的歌聲很好聽,像是一道彎彎的清泉從石上流過,靈動,輕盈。
看着台上淺唱的周卓宜,徐宣明藉此機會和應一說了更多關於周卓宜的事情,聽完后,應一震驚無比。
周卓宜竟然結婚了。
應一仔細回想了一下,周卓宜的手上的確帶了個戒指,只是他沒想到是婚戒。
而且就在她的婚禮上,降臨者突然殺至,生命凋零,血色蔓延,全場73人,只有她1個人僥倖活了下來。
之後兵器的人接手了這一件事,周卓宜在得知背後真相后,毅然決然主動接觸源物質,在當時,幾乎所有的人都認為這是一條十死無生的道路,但是她奇迹般地撐了下來。
應一想着不久前周卓宜說的那句話。
在這看似平靜的話語下,壓抑着多麼大的傷痛。
應一再看向台上小巧的周卓宜,在她小小的身體中,又隱藏着多麼深的仇恨。
她每笑一次,就壓抑着心中的仇恨一次,直到最後,恨意化成海洋,要麼淹沒了她的敵人,要麼淹沒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