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老人的“藏寶室”
“倫理道德委員會,是第一屆議員組建成立的?”
許言看着文件上的署名,回想着記憶中的場景。
雖然當時K沒有在那個場景中多留,但對他來說,只要是掃過一眼,就不會忘記。
包括李查德·泰克在內,這署名的六人,分明就是當年攜帶病毒踏上遠征,尋找神國伊甸星的第一屆議員!
“不對,人數不對。”許言疑惑地想着。
當年尋找神明的遠征隊,一共有八位議員參與,但……
許言的機械瞳孔閃爍,暗自點頭。
“倫理道德委員會成立的時間,可能要晚一些,如果署名是六位,倒很可能是尋神遠徵結束后提出的設想。”
他清晰記得,當年有八位議員參加遠征,而K卻說,伊甸星發生了變故之後,只有六位議員活着回到了藍星。
此六位,正是彼六位。
“這算不算,有了些線索呢?”
許言突然想要竊笑,覺得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蓋住家庭管家的垃圾微微顫動,許言抬頭看向特遣隊駐地的方向,沉默片刻,繼續翻閱剩下的文件。
………………
同一時間,議會大廈
某間昏暗的房間中煙氣繚繞,老人看着身前的老式電視機,雪花屏幕唦唦作響,沒有信號。
不久,老人拿起遙控器,將音量調到最低,房間中一下安靜下來。
“會長,沒有找到。”身後一名頭戴馬桶頭套的男人開口發聲。
老人沒有說話,熄滅了純手工老煙捲的煙蒂,又從一旁抽出一根,輕輕點燃,吐出兩個煙圈。
“K無法離開藍星,他一定還在這裏,找,必須找到他!”
老人身後的“馬桶俠”撓了撓頭:
“可是會長,我們的人手不夠,您也知道,我們並不擅長這方面的事情。”
老人夾着煙的手停在了半空,沉默許久后開口道:
“我知道,儘力找……對了,大衛還在對異種人進行清繳?”
“是的會長,大衛議員的動作越來越大,南半球已經很不穩定了,按照這個趨勢下去,恐怕異種人領袖也無法壓制住那些激進派。”
“呵……”老人笑了一聲,“大衛這個人永遠都是這樣,不死不肯罷休。”
“會長,委員會這邊要不要提醒一下,委員里已經有抗議的聲音出現了,尤其是南半球的委員,異種人如果被逼急了,那些激進派搞出亂子,海底城市可擋不住以億噸為單位的海水倒灌,這也是他們最擔心的事。”
老人吸了口煙,認同地點了點頭,向後揮了揮手:
“這件事我會親自與大衛交流,‘廉價鈔票’現在最重要的任務,是找到K。”
“明白。”
戴着純羊毛馬桶頭套的男人答應下來,見到老人的手勢,心領神會地離開了房間。
當房門關閉,老人一口氣將半根老煙捲吸完,重重地吐出一縷輕煙,完成了史詩級過肺,隨後起身來到房間角落。
角落中擺放着一張小桌子,桌子上立着一尊金屬的飛馬雕像。
老人伸手將雕像挪動,五根手指落在上面,就像掉落水面的樹葉,激起一波又一波的光芒漣漪。
讀取了老人的指紋,飛馬雕像緩緩轉動,桌子也開始下沉,露出了一條向下的階梯。
老人緩步進入,階梯不高,大約七八節的樣子,再向前方是一段長約十米的甬道。
甬道盡頭是一扇銀白色金屬大門,門上沒有明顯的電子觸發設施,相反,上面有着一個巨型圓環,像是老式管道的閥門。
老人來到大門前,扯緊身上的睡衣,深吸口氣,枯槁的雙手握住了圓環閥門。
“喝!”
隨着老人一聲低喝,原本干皺的雙臂逐漸隆起,變得像嬰兒般潤滑,然後忽然青筋暴起,關節聲響徹在空蕩蕩的甬道中。
閥門一點點被轉動,老人以非人的力氣將足有兩米厚的金屬大門推開。
咔嚓!
大門卡在了某個節點,老人長舒口氣,鬆開雙手,皮膚重新變得干皺,就像街邊瘦削的老流浪漢一樣。
他臉不紅氣不喘地邁步而入,走進了一處圓形大廳。
說是大廳,但此處更像是一間大型倉庫,堆滿了不屬於這個時代的物品,甚至可以在角落找到一台蒸汽機。
這些老古董沒有規律的擺放在四周,緊貼着牆壁,而大廳正中央,則是一個金屬台,同樣是銀白色,同樣沒有任何電子觸發設置。
有趣的是,大廳的上方都是最簡單的白熾燈,而金屬台上方,卻是一盞燈手術室的無影燈。
老人看着滿屋子的寶貝,滿足地笑了笑,隨後來到金屬台前,在檯子下面某處輕輕按了下去。
沒有電子觸發,而是最簡單的機關觸發,一個抽屜彈了出來。
老人點了點頭,伸手從口袋中掏出一張印有“-100”的藍色鈔票,打開抽屜的玻璃罩,輕輕放了進去。
而同樣怪異的鈔票,抽屜中已經放滿,數不清到底有多少張,只是有的嶄新,有的褶皺,有的被紅色沾染,與藍色本體混淆成了黑色。
做完這些,老人將抽屜關好,又來到金屬台的另一側。
這一側的下面有處單獨的區域,是一個完全機械式的密碼鎖,依舊沒有任何電子觸發設置。
而縱觀整間大廳,似乎完全與外界隔離,唯一與電有關的,應該就只有頭頂的電燈了。
老人躬身滑動開關,輸入了正確的密碼,隨後接連不斷的咔嚓聲響起。
金屬台上,無影燈下,兩根金屬柱子升了上來,定在了與視線平齊的位置。
老人的臉色逐漸嚴肅,略帶陰沉,他先是來到左手邊的金屬柱前,打開了玻璃罩子,取出了一張泛黃的老照片。
照片上,八位氣度不凡的人類站在一起,眼中隱有星辰。
枯槁的手掌摩擦着照片,老人露出無奈的神色,目光落在了有着亂糟糟頭髮,個子較矮的李查德·泰克身上。
“真不知道您當年是怎麼想的。”他落寞自語。
許久,老人將照片放了回去,轉身來到另一根金屬柱前。
這次,他沒有動,因為柱子上什麼也沒有,原本的底座上,似乎應該呈放着某樣物品,但此時卻空空如也。
老人眉頭緊皺,神色擔憂:“K……K……K……”
喃喃自語回蕩在大廳中,老人最終陷入沉默,彷彿成了一尊雕像。
而如果仔細看,金屬台的面積足有桌球桌案大小,除了升起的兩根柱子,其餘地方還有着不少圓形的痕迹,只是未曾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