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9)
面對她的追問,發幾枝難得實誠回答她。
“你忘了我本體是什麼了嗎?”
獃滯三秒,南國實在想不起來。
她依稀記得,與他待過的漫長歲月里,從未有人告訴過她。
發幾枝的本體,是什麼。
只是依稀記得,他喜歡鳳凰樹上睡覺,於是,她問他,“鳳凰嗎?”
面對她,連生氣都會忘了,白凈的手對準她的腦門就是一彈。
“你有見過十條尾巴的鳳凰嗎?”
“十條尾巴?”南國似是想到了什麼,“你是狐狸?”
“你居然也是狐狸!!!”
瞧她無比震驚的樣子,發幾枝倒是笑了,“所以,能明白為什麼我第一眼看到你,會喜歡你了嗎?”
“不明白。”那麼多狐狸,他偏對自己一見鍾情,可能性太小。
她這些年,什麼都沒學到,就是學會了看電視。
尤其對於電視裏傳授的爾虞我詐,深有體會。
“無礙,來日方長,你總會懂的。”
……
烤雞、烤魚、烤兔全被被消滅后,南國起身,準備回住處。
她朝發幾枝看去,上一秒還在的人,她不過低頭的功夫,人已經不見蹤影。
罷了罷了,走了最好,她也省了打招呼,自己一個人回去。
南國回到靈山宗,卻見一片燈火通明。
她推開微微敞開的大門,邁腳走了進去,一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
緊接着,一道威嚴的聲音響起:“把她押上來。”
容不得南國反抗,她已經被帶着來到了大殿中央。
靈山宗主看了她,當即冷喝一聲:“還不跪下。”
他身旁,坐着他的乖乖女兒,水琳兒。
“爹爹,就是她,就是這畜生把我推下水,還不救我。要不是田師兄,我只怕……”
畜生這字眼,過於扎心了。
在場的人里,也有動物幻化為人前來修鍊的。
對於水琳兒這話,敢怒不敢言。
見南國不跪下,又加之聽了女兒的親口口述,靈山宗主面帶怒意,聲音威嚴的落下:“見了本宗主,還不跪下,太不把靈山宗的規矩放在眼裏了。”
話落,靈山宗主捻訣,朝南國襲去。
如果不出意外,那個訣打在南國身上,以原主的修為,是要被打回原形的。
可惜,站在眼前的,是南國。
是那個神界最年輕的上神,她一身神力,足以橫掃在場眾人。
手中勾魂筆一擋,破了靈山宗主的攻擊,南國回擊,不等眾人反應過來,南國飛身而起,手裏的勾魂幻化成劍直逼靈山宗主。
“小狐狸。”
一道聲音響起,南國不想理會那道聲音,可身體的本能讓她回頭朝那聲音的主人看去。
就是這短暫的分神,靈山宗主逮到時間,捻訣偷襲了南國。
靈山宗主一掌拍在南國拿着勾魂劍的左肩上,用了全身的靈力,分明是要置南國於死地。
南國因為分神去看聲音的主人,硬生生挨了靈山宗主十足靈力的一掌。
一旁的水琳兒見狀,拿起一旁的劍一劍刺入南國心臟。
‘噗次’,劍刺穿皮肉的聲音響起。
南國回過頭來,看着眼前這對父女,眼裏殺意驟起,右手捻訣,左手執劍。
一劍刺入水琳兒胸口,一掌拍在靈山宗主胸口。
‘咚’的一聲,南國再也撐不住重重砸落在地。
“琳兒!”
田真一撕心裂肺的聲音落下,他飛上前抱住身體下墜的水琳兒。
一轉身,雙眼嗜血的看着地上一動不動的南國,“你不該傷她的!”
話音落,田真一一掌朝地上的南國襲去,掌風凜冽。
南國躺在地上,左邊肩膀骨頭已經碎裂,再也使不上力,心臟被刺一劍,血流不止。
狐狸嘛,命門就在心臟,水琳兒一劍,機緣巧合正中命門。
南國吐了血,無語問天,大仇未報,就這樣完了?
眼看田真一的掌風落下,直逼南國腦門,地上的勾魂筆作出反應,替自己的主人擋了一掌。
承受一掌攻擊,勾魂筆筆尖鋒利直抵田真一腦門攻擊。
剛才就是他突然出聲叫了主人,導致主人分心,才會被偷襲的,該死!
躺在地上的南國站了起來,身上的白素衣已經被心臟處流出來的血染紅。
‘收。’
一聲落下,勾魂筆回到了南國手中,她看着田真一和水琳兒,笑得嗜血。
“固有一死,不如報了仇,以泄心頭之恨。”
……
發幾枝趕來時,入眼一片腥風血雨,滿地殘肢斷臂,觸目驚心。
而他的南兒,正蹲在院子中央,手裏拿着劍。
而她腳旁邊,鮮血淋淋的人.皮灑落一地,她渾身的血,她面前躺着的田真一和水琳兒,正痛苦掙扎,卻是逃不過開她的折磨。
“嘿嘿,叫你們偷襲我,叫你們算計我,叫你們前世扒我的皮,剝我的臉。”
“這一世,我統統還給你們了……”
“南兒。”發幾枝的聲音響起,他走了過去,站在南國對立面。
見到他,南國緩緩抬起頭,臉上滿是鮮血,笑得陰森森的看他,“你來了。”
然後,發幾枝聽到她說:“我殺了人哎,你要不要懲罰我?”
她的血已經流干,全靠意念在撐,就是為了等發幾枝到來。
她要看一看,這一次,發幾枝會怎麼選擇!
是一如前世一樣,將她打入冥界,永生永世不得離開冥界,而是將她打得魂飛湮滅?
他朝她伸手,“乖,我帶你回家。”
“回家?”南國愣了下,緩緩看向他,“我沒有家了。”
她能感覺得到她的生命正在流失,她的身體正在變得透明。
“很久很久以前,我就沒有家了,我一個人孤零零的待在冥界,好冷的……”
看着發幾枝,南國朝他伸手,眼睜睜看着自己的手變得虛化透明。
“是你親自將我關在那個地方的,我不怪你了,我們之間已經抵平了。”
“我只是想知道,如果再給你一次機會,你還會不信我嗎?”
可惜,她沒等來發幾枝的回答,早已隨風消散。
看着眼前空空如也的一切,發幾枝膝蓋一彎,半跪在地。
袖子一拂,院子裏的人悉數灰飛煙滅,血腥味不復存在。
“南兒,我從未懷疑過你,我始終信你!”